聽到韓青剛纔的那番話,隆運宮之中,除了那惠妃的臉色豁然大變,包括九公主,甚至在剛纔的莫丞相,此時也是臉色微變。
那莫丞相露出一臉的詫異,似乎沒有想到韓青居然當着當今聖上的面來攻擊整個太初國,他是不想活了嗎?那九公主也非常意外,她倒是清楚這韓青的性格,頗爲嫉惡如仇,雖然他深諳屈伸之道,但此人性情非常張揚,甚至可以說有點狂妄,不將任何權貴放在眼裡,別說羞辱太初國了,哪怕是聖朝,那韓青也不可能給其絲毫面子,聖朝若是有什麼讓他不滿的話,他是絕對不會猶豫就會張口說出來。
然而,禍從口出,這是千古不變的道理,太初國有地方讓韓青不滿意這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如果這件事當衆說出來,那便是不給當今聖上面子,當今天子春秋鼎盛,正勵精圖治想要將太初國打造成一個人人都敬畏的帝國,那韓青竟然在這種場合說出了太初國的是非,這豈不是不給當今聖上面子?
那九公主子在皇室生活多年,非常瞭解當今聖上的秉性,此人乃是一個城府深不可測的存在,當年根本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獲得了自己生母的支持,從十幾個皇子之中殺出來,坐上了龍椅,而今,那韓青當衆羞辱太初國,聖上雖然未置一詞,但心中肯定已經是怒火中燒,九公主心中也不禁開始有點爲韓青擔憂。
九公主和韓青的關係實際上談不上有多好,無非只是韓青救過她,然而後者同樣在失去了自己初吻的前提下救過韓青,他們之間有什麼恩情實際上早就已經一筆勾銷,那九公主根本沒有必要,也沒有理由爲韓青擔心。
然而,這兩人畢竟一路從天星城來到王京城之中,千里相隨,這其中經歷了多少難忘的事情沒有人可以知道,二人一路上患難與共,雖未有摯友之誓,卻已經有了摯友之實,那九公主看到韓青觸怒惠妃,自然會有一絲擔憂瀰漫在心頭。
“惠妃娘娘……”九公主開口,似乎是想向韓青爲那惠妃求情。
不料她剛剛開口,那韓青卻也幾乎是同一時間開口,說道:“怎麼,你們太初國難道還不肯承認自己是蠻夷之邦?”頓了頓,那韓青接着說道:“在昆虛國,十五年前的一場政變之中,便已經廢除了跪拜禮,甚至就連聖朝,也已經廢除了這個禮節,縱觀天下,唯有你們太初國還保留這種禮節,我想問你一句,你們太初國在保留跪拜禮的情況下,有什麼資格稱自己爲文明之邦?就因爲你們太初國立國八百年?”
說到這裡,韓青冷笑一聲,接着說道:“普天之下,人人平等,這是聖皇說的,你們太初國爲聖朝御下之國,又豈能不尊從聖朝的意思?你們太初國保留跪拜禮,莫非是想脫離聖朝的統治?”
聽到韓青的話,惠妃的臉色更難堪,卻也不知道該如何來反駁韓青。
在武陵十六國之中,存在着各種各樣制度上的缺憾,不論昆虛國,還是太初國,都有這種制度上的缺陷,單說這太初國,立國已經有八百年上下,但直到現在,仍舊保留着跪拜一禮。
爲何要跪?那是爲了體現敬意,儘管太初國的禮節規範這幾百年來已經修改了無數次,但是,爲了體現天家威壓,爲了讓四海之內
的臣民表現出對天家的敬意,天家還一直保留着這個禮節,無論任何人,不管修士還是羣臣,不管權貴還是高官,見了天家第一件事便是下跪,只有下跪,方纔可以展現出那下跪之人對天家的敬意。
韓青是個刺頭,不肯跪,不僅限於他不肯給惠妃下跪,任何一個人,包括太初國天子,韓青也根本不可能給他下跪,男兒膝下有黃金,跪舔跪地跪父母,一個君王又如何?君王的天下難道是他自己一個人打下來的?沒有數十萬士兵馬革裹屍,沒有普天之下的百姓同舟共濟,你便想登高稱帝?這怎麼可能實現!
故而,在韓青看來,那太初國君王,不過就是比一般人的成就要大一點,說德行他比不上那些聖賢,說仁心,他不及那普天之下的苦行僧,他除了手裡有兵有權,有錢有地之外還有什麼東西?這些身外之物韓青從來不放在眼中,又怎麼可能對那太初國皇室的人下跪?
“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惠妃,很抱歉的告訴你,在下有風溼,跪不下來。”韓青坐在案几後面,連身子都沒有站起來,便這麼直視着惠妃說道。
“好狂妄的小子!”站在惠妃身邊一個年長的女人說道。此女年屆五十,生一張蘋果臉,穿一身宮女的服飾,看上去灰頭土臉,一點也不出彩,“竟然敢用這種姿態和口氣與西宮娘娘說話,小子,老朽知道你是九公主的恩人,但就算你是老朽親爹,敢對西宮娘娘如此不客氣,老朽也讓你好看!”
說話之間,便看到那老女人身上的氣勢越來越深沉,大有一種深不可測的味道,與此同時,一股殺機也從那老女人的身體之中涌出來,迅速充斥在了隆運宮之中,宮內燭火晃動,一片肅殺之意使得在場所有人全都皺起了眉頭。
“看招!”那老女人忽然大喝,十指咔咔作響,體內法力轟然涌出,橫掃宮殿的同時,便看到那老女人已經朝韓青撲了過來。
“怎麼,這就忍不住想要動粗了嗎?嘿嘿,正好我也手癢得很,既然你想動粗,那在下便奉陪到底!”韓青冷笑一聲,滿臉無懼的說道。
他現在已經是斬道初期的修爲,雖然法力還沒有衍化出屬性,但是那囚天之力乃是貨真價實的存在,此等法力,就算沒有衍化出屬性,也足以和造化之力鬥上一鬥,那韓青原本打算以理服人,卻沒想到這老女人居然會衝自己動手。
當初在進入王京城的時候,韓青便在那神武門吃了一個閉門羹,心情還沒有舒緩下來,又被那周援愛接二連三的針對,現在,這惠妃居然也因爲跪拜禮一事問罪自己,縱觀整個皇室的人,全都將自己當成了軟柿子,韓青性格本就是寧折不彎的存在,那幾人接二連三來針對韓青,韓青要是再不動火,那他也就不是當初那個捅爛天不怕的韓青了。
看到這老女人朝自己撲來,韓青沒有絲毫猶豫,當即便催動了體內的囚天之力,只聽嗡的一聲,那囚天之力化作一縷縷金色霧氣,瞬間便從韓青的體內擴散出來。
“老朽昔年乃是正陽上師的學生,修的是《驚龍掌力》,一掌劈出,斬道以下修士無人可及,小子,老朽知道你是斬道初期的修爲,你想要以初期修爲硬撼我這一掌,實在是找死!”老女
人冷笑着說道。
那韓青的執仙身份以及他的修爲已經被蘇慕白知道的一清二楚,蘇慕白現在已經回到了王京城,這件事自然會向上反映,那老女人乃是惠妃身邊的人,手中不知道掌握了多少探子,蘇慕白向皇帝反映情況的時候,她又怎麼可能不知道?
故而,這老女人實際上非常清楚韓青的修爲究竟有多高,不過只是斬道初期而已,這點修爲,在他眼裡,不過只是螻蟻一般的存在。
“對了,忘了告訴你小子,想必你進入王京城之前已經留意到了此城是建立在一片黑石山之上,這幾座黑石山不是普通山脈的地質,而是聚靈石,你並非太初國的修士,不可能擁有避靈珠,只要你沒有此珠在手,那聚靈石形成的山脈便會不斷吞噬你擴散出來的法力,嘿嘿,老朽知道你是執仙,但是,就算你是執仙,一旦法力被吞噬乾淨,你以爲你還有什麼手段和老朽爲敵?”老女人冷笑道。
聽到老女人的話,韓青臉色微微一變,從看到王京城的那一刻,韓青便應預料到,這王京城之中肯定有秘密,然而,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王京城的秘密酒擺在自己面前。
那黑石山乃是聚靈石形成的,這聚靈石乃是天下最奇特的一種岩石,這種岩石對普通人倒是沒有一點威脅,但若是修士接觸到這種石頭,體內的法力立刻便會被聚靈石吞噬。
那韓青當初在王京城外看到這黑石山的時候便已經意識到這黑石山有問題,只是他怎麼也不會想到,這黑石山竟然是由聚靈石所形成的,難怪自己剛纔擴散出法力的時候,會覺得法力瞬間就稀薄了幾分,原來是被那黑石山給吞噬了。
“原來如此,我說你一個斬道中期的修士,怎麼有膽子來跟我交手,我想你已經知道了我是個執仙,如果你修爲只有中期,而不倒後期的話,和我交手,你不會有絲毫勝算,不料你在明知沒有勝算的情況下,仍舊要和我交手,原來問題都是出在這黑石山上面。”韓青點頭說道,雖然很意外,但臉上卻不見多少憂慮,似乎沒有將聚靈石的問題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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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我看你能裝的什麼時候,哼,等到聚靈石將你體內的法力都吞噬乾淨的時候,我倒要看看,你還怎麼在老朽面前狂妄!”那老女人說道。
說到這裡的時候,這老女人擴散出去的無盡法力忽然開始凝聚,眨眼之間,便看到無盡的法力已經匯聚到了那老女人的手心之中。
那老女人之前已經點明,自己修煉的乃是《驚龍掌力》,此乃正陽子最爲得意一道原創性道術,正陽子如今已經接受了聖朝的邀請,進入聖朝成了聖朝的一份子,在太初國之中已經不可能再見到正陽子。
然而,正陽子雖然走了,但是他留下的正陽教和《驚龍掌力》卻一直活躍於昆虛國之中,眼前這老女人便是當年正陽教的弟子,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才入宮成了那惠妃的婢女。
雖然這老女人已經入宮多年,但是對這《驚龍掌力》的磨練卻一刻也沒有鬆懈,不僅如此,這女人在離開正陽教四十多年後,在皇家的幫助下,竟然一舉突破到了斬道中期的境界,高出韓青整整一個小境界,在這種情況下,那老女人又怎麼可能將韓青放在眼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