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衆人,可以說沒有一個想到過柳王世子會在這個時候出現,畢竟此人乃是皇室的邊緣人物,而且,此人的性情似乎十分孤僻,極少與人來往,所以皇室裡所有人都不是很瞭解此人,然而,因爲是柳王世子的緣故,京中也沒有人敢小看他,畢竟此人的父親當年乃是可以和當今皇極帝一爭高下的王爺,身份和地位擺在那裡,絕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存在。
看到柳王世子出現,御書房裡面的皇極帝也愣了一下,隨後沉吟片刻,便看到那皇極帝主動走出了御書房,站到了屋檐下,盯着臺階下的柳王世子,說道:“你來這裡做什麼?”
柳王世子面無表情的掃了聶信一眼,說道:“陛下,罪臣來此乃是爲了爲了一個朋友。”
“朋友?”皇極帝面色一冷,平素裡他沒有少派人監視柳王世子,很清楚此人的交際網,此人性情孤僻,很少和京城裡的達官顯貴來往,非常低調,哪裡有什麼朋友,更何況是爲了朋友入宮來見朕?
最重要的一點,柳王世子此人心高氣傲,眼高於頂,一般人根本與他做不了朋友,此人又豈會有什麼朋友?而要此人紆尊降貴來皇宮見自己,那就更沒有可能。
不過,凡事都存在萬一,萬一此人當真有什麼交情不淺的朋友,爲這個朋友入宮也沒有什麼大不了,關鍵是什麼人是他的朋友?他何以會看上這個朋友?
想到這裡,那皇極帝便神色凝重的問道:“你的朋友是誰,你爲了他來找朕是有什麼事情?”
柳王世子躬身跪倒在地上,說道:“陛下,微臣的這個朋友想必陛下也不陌生,正是之前才加入御林軍不久的韓青。”
“韓青?”皇極帝心中一震,哪裡會想到,那柳王世子竟然會和韓青成爲朋友?
柳王世子乃是京中所有潛力威脅之中,提防最深的一個人,他很擔心此人威脅自己的統治,同時又很擔心此人以報殺父之仇爲藉口找自己算賬,若是這樣的話,以柳王當年的背景,當今陛下並沒有可以擺平此人的信心。
要知道,那柳王當年乃是聖朝的學生,昔年名動太初國柳王皇極葉,生前最受父皇賞識,而且從政之後也深得民心,太初國有很多讀書人都曾經是那皇極葉的門生,甚至在皇極葉被處死之後,這些門生也經常會來拜訪柳王府,只是柳王世子爲了避免讓當今陛下猜忌,謝絕了這些人的拜訪。
然而,縱然那柳王世子謝絕,在看到其父死後,仍舊有這麼多人懷念他,當今陛下心中自然也更是惱怒,然而,因爲柳王世子這些年來我行我素,從不與人接觸,也根本沒有任何把柄可以給人抓住,所以,就算他惱怒,也根本不可能動柳王世子一根汗毛。
不過,讓皇極帝意外的是,那低調了如此多年的柳王世子竟然在這個時候選擇和韓青成爲朋友。
韓青的優秀有目共睹,天下哪個勢力不想擁有韓青這樣的人才,韓青自從從萬劍山莊回來之後,就沒有放棄拉攏韓青的打算,如今,這柳王世子選擇和韓青成爲朋友,誰知道此人是不是爲了要拉攏此人?
而且,最微妙的一點是,那柳王世子竟然會爲了韓青入宮來求見自己,若僅僅只是一般朋友的話,柳王世子絕不會做出這種寧可讓自己懷疑猜忌也要走上一遭的事情,柳王世子既然能爲韓青做到這一步,一反自己低調的常態,便證明這兩人的關係非常不一般。
有柳王昔年的留下的人脈,又有韓青這樣的人傑做朋友,再加上那柳王世子本身就是一個天資卓越的人,皇室之中根本沒有任何一人能夠媲美他的天資,縱然是被青玄師太看中的出雲公主,也沒有那柳王世子優秀,兩個優秀的人傑,再加一個豐富的人脈作爲支撐,若是想要在太初國之中製作出什麼動亂,朝廷肯定是難以招架。
故而,在察覺到那柳王世子和漢欽不同尋常的關係之後,原本對韓青另眼相看,想要拉攏韓青的皇極帝竟然慢慢的萌消了這種念頭,且意識到兩人關係不同尋常之後,那皇極帝對柳王世子的提防也更深,若不是因爲他沒有藉口的話,今日柳王世子進宮之後就不可能再離開皇宮!
而此時跪在皇極帝面前柳王世子在長時間沒有聽到皇極帝的回話之後,眉頭微微一皺,說道:“陛下,微臣聽說韓青和聶門主之前有一點誤會,如今韓青已經被聶門主抓到了青陽門,微臣昔年陛下能降下一道聖旨,讓聶門主放過韓青,畢竟那韓青即便和青陽門有過節,這件事也理當是交由邢部過問,青陽門不過修煉宗門,哪有抓人審問的權力?希望陛下明白這一點。”
聽到柳王世子的話,聶信笑了笑,說道:“世子,想不到你多年不問朝政,如今說起來的,竟然是這件事。嘿嘿,也不怕告訴世子,老夫絕對不可能放過韓青,此人既然已經落到了青陽門手裡只有思路一條,我青陽門不是隨便一個人就可以出言挑釁或者羞辱的!”
“聶門主,不知韓青什麼地方羞辱到了青陽門?”柳王世子問道。
“世子,老夫聽說你很少和京城人士接觸,你不知道這一點老夫也原諒你,不過,既然你問起了,那老夫今日就告訴你,韓青此人曾當着天下人的面揚言要除掉我五大上門,如此狂妄的話,實在是不給我五大上門的面子,這些年來我五大上門爲了維護國家平定,付出了多少精力?那韓青不尊重我五大上門也就罷了,居然還敢不將我五大上門放在眼裡,似此等狂妄自大的人,若是不給他一個教訓,我五大上門將來又何以繼續紮根於太初國?”聶信面無表情的說道,雖然他臉上的神色非常冰冷,但能詳細的將這件事同柳王世子解釋清楚,足以證明這聶信實際上對柳王世子多多少少也有一絲忌憚,不敢不將此人放在眼裡。
“原來如此。”柳王世子點點頭,那皇極帝此時並沒有說平身,是以柳王世子也只有繼續跪在地上,隨後,便看到他仰頭盯着的聶信,說道:“聶門主,你可知道什麼是戲言,什麼是誓言?”
“世子,你不必與老夫賣關子,韓青既然敢在天下人面前說這句話,又豈會是戲言那麼簡單?”聶信冷笑着說道。
柳王世子微笑道:“聶門主誤會在下了,在下並未說韓
青所言乃是戲言,只是想要提醒聶門主,不要陰溝裡面翻了船。”
“你什麼意思?”聶信面色一沉,這番話無疑是在威脅那的聶信,以聶信的身份和地位,怎麼可能忽視柳王世子的威脅?“世子,不要忘了自己身份,你如今還是戴罪之身,你難道也想來挑釁我五大上門?哼,老夫對韓青已經算是仁至義盡,只是將此人關起來而已,不過,若是你也膽敢挑釁我五大上門的話,老夫就不僅僅是將你抓起來那麼簡單了!”
柳王世子一言不發,即便沒有當今陛下的吩咐,也慢慢從地上站了起來,這樣的舉動,自然讓當今皇極帝面色更難看了幾分,不夠,那柳王世子似乎根本沒有注意到皇極帝的臉色,仍舊我行我素的說道:“聶門主,你又誤會了,在下絕沒有挑釁五大上門的意思,在下只是想要提醒聶門主,不要忘了皇甫南還在韓青手中。”
聶信眉頭一皺,說道:“嘿嘿,世子,難道你以爲單憑一個皇甫南就可以扳倒我五大上門?”
柳王世子說道:“法力不容人情,聶門主,你應該明白,法大於一切,皇甫南刺殺珍雲上人這件事如今一直沒有審問,你難道不想知道究竟是誰派皇甫南去做的這件事?”
“老夫不想知道,也不用知道!”聶信揮手說道:“皇甫南的確是我五大上門供奉家族的人,但皇甫南此人乃是一個成年人,他的所作所爲乃是出於他自己的意志,與我五大上門有什麼關係?世子,你不要隨便朝我五大上門身上潑髒水!”
“這麼說,你是不打算將皇甫南撈出來了?”柳王世子問道。
聶信嘿嘿一笑,說道:“世子剛纔也說了,法大於一切,既然皇甫南已經犯了法,觸發了刑律,那無論他是什麼下場,都是罪有應得,我又何必要將其撈出去,做出縱虎歸山之事?”
聽到聶信的話,柳王世子微微一笑,隨後,拍了拍手,說道:“出來吧。”
言罷,便看到十幾個穿着華服的男子從御花園之中轉出來,朝御書房行來。
看到那十幾個男子,在場衆人的面色全都微微一變,即便是聶信,此時面色也凝重了幾分,說道:“你們入宮做什麼?此乃皇宮禁地,沒有陛下的旨意,不是你們這些供奉家族的族長隨便就可以進來的!”
原來,那十幾個之前藏在御花園裡偷聽的人正是目前五大上門那些供奉家族的族長,這些族長今日一起出現,不難看出是受到了柳王世子的指示,而讓聶信意外的是,之前竟然一直都沒有發現那柳王世子的打算,直到他吩咐這些人出現,方纔知道這些族長其實早就在一旁偷聽幾人之前的對話。
“我等若是不來此地,只怕一時間還不知道我等在聶門主眼中不過只是一個利用的工具而已!”一個面色黝黑,身材微胖的男子目光閃爍的說道。
“工具?只怕此人一直也只是將我等當成奴才而已!哼,皇甫家爲五大上門付出了多少,如今族人被抓,五大上門的人竟然選擇袖手旁觀!實在是太讓人寒心!”又是一個族長開口,似乎很不滿意聶信的做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