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弼是被餓醒的,拿起手機一看,竟然是凌晨二點。
“我靠!難道我在不知不覺中學會了時間逆轉這樣牛逼的無雙技?”
自己睡着之前看了一眼時間,是凌晨四點多,如果不是時間逆轉,那麼就是他昏睡一天一夜了,或者更長。
“好餓啊,看來自己睡了很長時間。”
劉弼爬下牀,套上一件短袖,走出了房間。
整個海龍閣靜悄悄黑乎乎的,顯然衆人還在沉睡之中。
劉弼不想打擾到他們,輕手輕腳的下樓走進廚房,簡單的煮了一碗雞蛋麪填飽肚子。
或許是因爲昏睡了足夠長的時間,酒足飯飽之後的劉弼一點睡意都沒有,腦筋一轉,順着樓梯來到了樓頂。
海龍閣乃是歐式建築風格,樓頂平坦開闊,劉弼矚目眺望,周圍的建築和不遠處的海面盡在眼底。
一輪明月高懸在夜空,皎潔的月光灑在海面之上,波光粼粼。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劉弼突然間想到了這樣美好的詩句,看來不管什麼年代,人們看景色的心情都是一樣的。
“我在這裡,你在哪裡呢?”
咚咚咚——
有人的腳步聲傳來。
劉弼詫異,現在差不多凌晨三點了,誰會在這個時候上樓頂來?
他默不出聲,站在那兒安靜的等待着。
古慈也沒想到會有人這個時候上樓,看到樓頂上有道黑影,第一反應就是想到芳芳故事裡的山鬼樹妖,下意識的張嘴欲喊。
劉弼這個時候也看到了古慈,一個衝刺,就把古慈摟在了懷裡,右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是我。”劉弼附在她的耳邊小聲說道。
古慈的大眼睛在月光的照耀下更顯清澈,黑的像墨,白的像雪,長長的睫毛撲閃撲閃的,像是一把精心修剪裝裱過的小扇子。有疑惑,更多的是驚喜。
過去的四十八小時,她爲了眼前這個將自己抱在懷裡的傢伙操碎了多少心思,連她自己都不明白,當他陷入生死危機的時候,自己是多麼的心痛,痛不欲生。
如果可以的話,她多麼希望躺在牀上的是自己,至少那樣不會心疼。
萬幸最後劉弼安然無恙,她的一顆心才放了回去。
不過,當看到自己情同手足的好姐妹爲了他爲傷心欲絕,兩人之間的種種事蹟,都讓她明白,自己的這種“小心思”絕對不能讓人知道,尤其是他們兩人。
有的時候,喜歡一個人,是沒有辦法說出口的。
“我知道了。”古慈嗚嗚的說道。
劉弼擔心她的尖叫吵醒了其它睡覺的人,所以衝過來捂住她的嘴巴。手一觸碰到她的臉蛋,就感覺到驚人的柔軟和彈性。
當她嗚嗚的說話時,嘴脣就不可避免的觸碰到劉弼的手心,就像是兔子用舌頭貪吃手掌上青菜絲一樣,酥酥的,癢癢的,讓劉弼有種輕微觸電的感覺。
雖然不捨,他還是放開了古慈的嘴巴。
“我還以爲你是妖怪呢。”古慈喘了口氣,對着劉弼翻了個白眼,說道:“電視上說深更半夜經常有孤魂鬼怪出來遊蕩覓食。”
“哪有這種東西。”劉弼卻是不信,笑着說道。“既然你擔心有妖魔鬼怪,還敢一個人跑上樓頂?”
“我也不想的。”古慈漂亮的小臉苦了起來,扯起自己的衣袖給劉弼看,說道:“你數數,這上面有多少個包?”
藉着月光看過去,古慈那雪嫩滑膩的手背上還真有不少紅色的小塊。
別人被蚊子叮咬,也只是一個小紅點點兒。因爲她的皮膚太嫩了,可能還有輕微的過敏,紅色小點就蔓延成一大塊。
“你們房間沒有蚊帳?”劉弼問道。
“沒有。”古慈苦着臉說道:“這裡是海邊,所有一到夏天,蚊蟲特別多。平時都是福伯一個人住,這一次沒有準備蚊帳。前兩天又因爲各種突發事故耽擱了。福伯倒是要把自己房間的蚊帳解下來送給我們,被我們拒絕了。蚊子又不是隻吸年輕人的血。”
聽到古慈的話,劉弼忍不住眯着眼睛笑了起來,說道:“她們呢?不都睡的很安穩?”
“什麼叫睡得很安穩啊?她們都用衣服和報紙把自己裹成了糉子。我沒有衣服裹,又不願意用她們的衣服只好跑出來了。”古慈辯解着說道,好像劉弼話裡的意思是說自己太嬌氣吃不了苦似的。
頓了一下,古慈擡眼看着劉弼,疑惑的問道,“你怎麼深更半夜的跑到這上面來了?身體……沒事了嗎?”
“你這是在關心我嗎?”劉弼眯着眼睛盯住古慈笑着說道。
古慈眼神一陣慌亂,很快就恢復如常,狠狠的白了劉弼一眼,“少臭美了,誰關心你啊。你就是死了,我都不會看你一眼。”
“那你現在這麼盯着我看,原來是不懷好心,是想咒我死啊。”劉弼做出一副很是傷心的樣子。
古慈看到劉弼那“傷心欲絕”的樣子,心中有些後悔自己是不是把話說的太嚴重了?
正想改口,卻是看到劉弼眼角那淡淡的笑意,立即明白過來,自己又被這個壞蛋給耍了。
“哼!”古慈心中微怒,一副我生氣了的樣子,轉過腦袋不去看劉弼。
看着古慈生氣的樣子,劉弼微微一笑,隨後問道,“對了,我是不是睡了很久?怎麼都沒有人喊我一下?”
“你還說呢。”古慈本來不打算理會劉弼的,聽到這話似乎是被刺激到了,一臉“兇狠”盯着他,語氣不善的說道,“你都睡了兩天兩夜了。我們幾次想要叫醒你,可是你竟然動手打人,張婓的眼睛都被你打腫了。”
“不是吧?”劉弼張大着嘴巴,一臉的不可置信。
不過隨後想想,也覺得是有這種可能,自己身爲古武者,就算是深度睡眠狀態,也還是有警覺的,突然遭受外物“侵犯”,身體自動就做出了防衛動作。
老幺,對不住了!
“如果不是辛巴克博士很肯定的說你沒事,我們都以爲你又掛掉了呢。”古慈沒好氣的說道,似乎是在爲張婓“報仇”。
“什麼叫做‘又掛掉’啊,難道我已經掛掉一次了?那現在站在你面前的是誰?真當我是孤魂野鬼啊。”劉弼撇撇嘴說道,“不過我還真是能睡啊,一覺醒來,兩天就過去了。很有睡神的潛質啊。”
“你還說風涼話,你可知道這兩天我們是有多麼擔心你嗎?我老爸退掉了歐洲那邊的工作趕過來看望你,誰知道你一直在睡覺。”古慈說起這個又是一頓氣急。
“古叔也來了嗎?”劉弼真的有些感動了,他是知道古德日理萬機的,不然的話,也不會沒有時間陪伴自己最寵愛的女兒,而是將她交給自己。
“恩,在這休息了一晚,確定你沒事之後又回去了。”古慈心中有些不忿,老爸對這個傢伙實在是太好了,不就是生個病嘛,還特意趕回來。
她卻是忘記了自己當時那火急火燎的樣子,古德回來都是因爲她的緣故。
“關心我的人還是挺多的嘛。”劉弼心中涌現一絲暖流,這時一陣風吹來,古慈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
雖然是夏夜,但是這裡是海邊,晚上的溫度也是比較低的。
“這樓上風大,還真沒有蚊子。”劉弼微微一笑,說道。“你不睡覺了?”
“你睡不睡?”古慈縮了縮肩膀,問道:“你要睡,我們就一起睡。你要不睡,那我也不睡了。”
“一起睡?”劉弼瞪大了眼睛,一臉的驚訝和羞澀,“我們……我們發展的是不是太快了?”
古慈這才明白自己話中的語病,霞飛雙頰,慌張的擺手說道:“不是不是,我不是那種意思。我是說我是說你要是回去睡覺,我一個人也不敢坐在這上面。你要是不回去睡覺,我就在這邊陪你說話。我……我沒想要和你一起睡。”
“哦,那是我想多了。”劉弼臉上盡是遺憾,“如果真要一起睡,我不會拒絕的。”
劉弼聲音雖小,但是距離他不足一米的古慈還是聽清了,即使以她的火辣性子,都是不禁俏臉緋紅,不知道要怎麼說話了,“我……我……”
“你站在這兒等一會兒。”劉弼沒有“難爲”古慈,笑着說道,隨後轉身下樓搬了一張長椅過來,說道:“我們在這邊坐一會兒吧,一會兒太陽就應該出來了,正好可以看日出。”
“好啊好啊。”古慈激動起來,將之前的尷尬拋諸腦後,開心的叫道:“我早就想看一次日出了,可是一直都沒有機會,每次都是睡過頭了。”
大海、殘月、清冷的風、屋頂、長椅、年輕的少女,還有靠近之後誘人心魄的體香。
兩人並排坐在一起聊天,古慈很是健談,大部份都是她在講,劉弼在聽。
她說的都是一些劉弼聽過的小笑話或者自己兒時的記憶,譬如偷偷和同學去滑冰的時候摔破了膝蓋、養了一條獅子犬卻丟掉了自己傷心了好幾天之類的小事兒,可是劉弼仍然聽的非常認真。
因爲這些都是他不曾擁有的,在他的童年記憶裡,全部都是老頭子那張萬年不變的老臉,還有那不堪重負的艱苦訓練。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一輪淡如鵝黃的明日在遠處的海平面探頭探腦的露出半張羞澀的臉。
劉弼想要提醒古慈快看,轉過臉來,卻是發現她正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睡的正香。
不知道什麼時候,她竟然已經睡着了。
長髮披散,身體蜷縮成一團,小嘴微微嘟着,嘴角流出一絲口水。
劉弼眼神迷離,看向跳出海平面的太陽,微微一笑。
“她還是個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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