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南方城市,但東海卻也貫徹了“大街小巷”的佈局理念。
在老城區,有不少穿插往來的巷子,政府將其視作歷史文化遺產保護了起來,並不準各類無良開發商染指。
也不知是爲了保證古色古香的古代韻味,還是這裡的人本身就不想融入現代社會,總而言之,從進入老城區的那一刻開始,韓陽就有種走進古裝穿越劇的錯覺……
好在來來往往的行人裡還有穿着現代服飾的。
嗯,有種走進穿越劇拍攝現場的錯覺。
而就是在這樣的地方,有一家醫館,名爲【聖德】,從外觀上看,倒是頗有那麼幾許脫塵入境的意味。
不過走進去之後……
這尼瑪是啥?
這尼瑪又是啥?
一個好好的中醫館造型,進門就看到有人在吊鹽水也是醉了。
韓陽本以爲在這樣的堂子裡開醫館的怎麼也得是個妙手高人,隱安居士,說不定還跟自己的二師叔認識。
結果這一看……
好嘛,掛羊頭賣狗肉,吆喝着韭菜放蒜頭!
這哪是醫館啊?就是個診所……
只一眼,韓陽心中對這地界的好感便敗了個乾淨。
這診所堂子不大,小四合院風格,走進正堂,除了幾個坐在木椅上打吊針的病人,就是一個穿着白大褂,坐在辦公桌後面打瞌睡的中年男子。
“馮醫生。”
夏筱柔走近男子,輕喊了一聲。
然而,馮醫生卻挽着個袖口,打着瞌睡,絲毫沒有聽見的樣子。
無奈之下,夏筱柔只能隔着辦公桌,身體前傾,湊近中年男子去叫醒他。
韓陽眉頭一皺,以他的感知,自然輕而易舉便可以知道,那個所謂的“馮醫生”根本就沒睡着,夏筱柔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叫醒他卻也足夠。
而當看到夏筱柔身上穿着的單薄衣服,以及那薄衣下若隱若現的雪白之時,韓陽懂了。
韓陽冷笑一聲。
氣沉丹田,隨即脫口而出。
“馮醫生!”
這一句話,雖只有短短三個字,卻聲若洪鐘,中氣十足!
當然,這只是落在旁人耳朵裡,以韓陽的掌控力,自然可以將這普通的大
範圍AOE改造成針對一人的定點爆破,而且……威力不減。
“哎喲!”
馮醫生驚呼一聲,捂着耳朵直接鑽桌子底下去了……
剛纔那一瞬間,他只覺得一聲驚天咆哮透過雙耳,在顱內炸響,在這一吼之下,他整個人都從“靜音”變成了“震動”。
夏筱柔眨了眨眼睛,雖然心情無比的糟糕,但馮醫生的這一哆嗦還是讓她禁不住笑了出來。
尤其是當馮醫生顫抖着身軀,從桌子底下爬上來的時候,那狼狽的模樣更是讓她忍俊不禁。
夏筱柔偷瞄了一眼韓陽,這個傢伙還真是神奇,那明明只算得上是洪亮的聲音,怎麼就把這平日裡坐的四平八穩的馮醫生嚇了個跟頭?
然而韓陽只笑而不語。
“你叫什麼叫!我又不聾!”
馮三才撐着桌子,一瘸一拐的從辦公桌後繞了出來。看來剛纔他猝不及防之下,不僅耳膜受到了猛烈的衝擊,膝蓋也躺着中了一木頭磕。
“你來了?”
馮三才恨恨的看了一眼韓陽後便將視線投向夏筱柔。
“嗯,馮醫生,我媽媽……”
“你媽媽的病情還算穩定,但藥不能停,否則一旦病情反覆,那就很難搶救回來了。”
馮三才突然嚴肅了起來,給人一種在治病救人上很靠譜的感覺。
“嗯,能先讓我看看媽媽嗎?”
“可以,這邊來。”
估計剛纔馮三才是磕着麻筋了,舒緩一下之後,走路姿勢正常了不少。
跟在馮三才身後,韓陽輕聲問向夏筱柔:“話說我一直不知道,伯母的醫藥費怎麼算的?”
“一個月兩千。”
“按月付?”
韓陽聽到這話,嘴角就是一抽,這是醫藥費還是開工資?
其實……這個價格還是與時俱進的……
夏筱柔的母親最開始的治療費不過800塊,後來就跟菜市場的豬肉一樣,一年甚至半年一漲,一路漲到了如今的2000。
而夏強現在一個月累死累活,也就2000出頭的工資……
這事落在旁人耳朵裡,自然很快就能覺察出其中的不對勁來。
醫藥費,醫藥費,那都是開多少藥,
付多少錢,就算是住院費和牀位費,也沒有按月計算的……
可當初夏筱柔母親就醫入診的時候,她年紀尚小,還考慮不到這一層,至於夏強……你指望一個輸出去800萬的農民工考慮這些麼?
等夏筱柔長大懂事了,這事兒也就習慣成自然了。
換句話說,每個月往馮三才這送2000塊錢,夏筱柔已然習以爲常,畢竟母親身體一直都這樣,雖然病情沒好轉,但也沒惡化。
這一點韓陽並不知道,他在進門的那一霎那,就覺得這個馮醫生很有問題。
而這種感覺在看到了夏筱柔的母親之後上升到了極致。
這是一間破舊的老屋,天知道是怎麼被改成病房的,雖然年代久遠,殘垣斷壁,但打理得還行。
當然,估計這跟夏筱柔時不時的來一趟很有關係。
簡陋的屋子並不大,其中也只放置了一張牀。
牀倒是醫院的那種病牀,只是年代也不算近,搖柄已經內鏽,儼然已經成爲了裝飾品。
不過……上面躺着的人貌似也用不到這個功能。
韓陽估摸着,夏筱柔的母親跟着夏強,前半輩子也沒少遭罪,臉上溝壑縱橫,老態盡顯,別說媽媽了,說她是夏筱柔的外婆都不爲過。
在牀的旁邊,杵着個衣帽架……對,就是衣帽架,上面掛着點滴。
然……
這場景落在韓陽眼睛裡還沒過兩秒鐘,他的心立刻就是一顫。
好你個厚顏無恥,貪得無厭的馮醫生啊!
韓陽心中凜然,但面上卻不露絲毫,反而帶上了一抹笑意,來到病榻之前。
“馮醫生,不知道這病,能不能完全治好?”
馮三才勾着眼睛看了韓陽一眼,故意吊了吊嗓子:“你知道這什麼病嗎?”
韓陽搖了搖頭。
“我告訴你,這是世界上少有的疑難雜症,在這東海境內,也就只有我能吊着她的命!”
“那附醫……”
“附醫算什麼東西?那地兒請我去我都不去!功利氣太重。”
韓陽繼續問道:“那依馮醫生的意思,這病是治不好了?”
“你這麼關心她,是她什麼人啊?”
“我是她女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