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陽看着那一隊氣勢洶洶的警察,神色異常的平靜:“私闖民宅,騷擾未成年少女,不正是諸位此刻的行爲嗎?哦,對了,還有打傷無辜市民,唔……看來諸位還想對我來上一套暴力執法?”
略帶嘲諷的聲線,古井無波的目光,韓陽的反應讓衝進門來的警察們都有些猝不及防。
作爲管轄着東海三大貧民窟之一的清水小區的濱江路派出所所長,鄭世毅在聽到韓陽話語後的第一時間就意識到,今天這位恐怕跟那些染着一頭雜毛,脖子上掛着大金鍊子,喝醉後抄着破碎的酒瓶子罵罵咧咧然後由於頭腦一熱被帶到拘留所“感悟人生”的傢伙不同。
這是個硬茬。
鄭世毅看了一眼自己身後的一名年輕警察,剛纔就是他口無遮攔,還沒進屋就一副證據確鑿,要將犯人緝拿歸案的架勢。
但實際上大家心裡都清楚,如果不是前幾天抽了那個姓李的幾包煙,今兒個也犯不着來給他兒子擦屁股,至於李立凡所說的那些,一聽就知道是誣陷。
哎,現在的年輕人啊,不過是個片兒警,搞得比刑警還強勢,碰上個認慫的還好,可要碰上個像面前這位的,估計得栽!
還好,自己不放心這幾個小年輕跟了過來。
“暴力執法?你是不是弄錯了什麼,我們是警察,不是城管。”
鄭世毅開了一個自以爲還算挺有趣的玩笑,以舒緩一下有些劍拔弩張的氣氛。
他可是聽說了,李立凡的“下半身性福”都被眼前的少年給剝奪了,他只是一個派出所所長,平日裡乾的最多的就是調解,生平最大的願望就是好吃好喝的混到能領養老金的那天,他可不想跟這麼一個狠人真刀真槍的幹上一發然後落得個因公殉職的美名。
然而,韓陽只是冷冷一笑,對鄭世毅的補救絲毫不爲所動:“警察?我一直以爲警察在進別人家之前都會按個門鈴敲敲門什麼的。”
韓陽這句話落在幾個派出所民警耳朵裡顯得有些帶刺,但落在夏筱柔父女二人耳朵裡,卻充斥着一股別樣的意味。
說得好像你進門的時候打過招呼一樣……
“你一個犯罪嫌疑人囂張什麼啊!”
韓陽的神情和言語終於激怒了一名年輕的
片警,小夥子血氣方剛,顯然上崗以來沒經歷過什麼打擊。
看着年輕警察憤怒的面龐,韓陽卻是無比淡定的掏出手機,對着他“咔擦”拍了一張照,然後將手機屏幕調頭,一本正經的說:“你口中的‘囂張’就是這個樣子嗎?”
“你!”
年輕警察額頭的青筋跳動着,手指韓陽,心中的憤怒已經無法用語言形容。
韓陽收起手機,眼中依舊平靜得沒有一絲漣漪。
但,下一秒,他的拳頭就如奔雷般轟出,沒給人哪怕一丁點的反應時間。
拳頭不偏不移,正正砸在年輕警察伸出來的食指上。
伴隨着一聲脆響,所有人的心都往下沉了一分,而在零點五秒之後,一道撕心裂肺的慘嚎更是讓人禁不住打了個哆嗦。
“不好意思,我不喜歡被人用手指着。”
韓陽輕描淡寫的收拳,又輕描淡寫的說道。
“你……你竟敢襲警?”
除了鄭世毅之外的其他警察,均用一種充斥着憤怒,而憤怒中又帶着幾分惶恐的眼神看着韓陽。
“唔……這話似曾相識呢。”韓陽的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張猥瑣的面龐,隨即嘴角帶上了一抹輕微的嘲諷:“你們知道上一個對我說這句話的人現在在哪裡嗎?”
“你……你難道還想殺人不成?”
那幾名警察看到韓陽這副模樣,趕緊往後退了數步,連說話的語氣都軟了幾分。
“韓陽——”
夏筱柔知道韓陽的脾氣,更知道他不像普通人那樣對警察有着敬畏之心,爲了幾位警察的生命安危着想以及爲了讓老爸對韓陽的第一印象不至於差到爆炸,她還是儘自己所能提醒了韓陽一下。
韓陽朝她眨了眨眼表示自己知道了。
其實,韓陽也沒打算真把這些民警給殺了,他口中的上一個說他襲警的人,無非就是蔡巡,而老蔡同志現在也就是被黃海生關了個禁閉而已。
“好吧,我也懶得跟你們囉嗦。”韓陽摸了摸鼻子:“你說我私闖民宅是吧?”
“對!”
“行,那你過來。”韓陽帶着幾個片警來到門邊:“你說說,我怎麼闖的。”
“當然是撬……”
那民警話說到一半就怔住了,他也是才發現,這大門裡面居然還有一個小門!
“這明顯是你弄的吧?明顯就是你把人家的房門撕開,強行闖入。”
那警察還不服氣,但這話說出來他自己都有點不太相信。
“撕開?”韓陽笑了:“來來來,你撕一個我看看?”
警察:“……”
“你還說我騷擾未成年少女是吧?”
“沒……沒錯。”
年輕警察已經感到了一股不妙,可還是硬着頭皮承認了,他不想就這麼輕易放過韓陽。
“那恕我冒昧,你是未成年少女嗎?”
“廢話,當然不是。”
“那他們呢?”
韓陽指了指其他警察,又指了指夏強。
“你眼瞎啊,他們都是大老爺們。”
“這麼說,這屋子裡的未成年少女也就她一個了吧?”
韓陽又指了指夏筱柔。
“嗯。”
“小柔,我騷擾你了嗎?”
韓陽一本正經的問道。
“沒有呀。”夏筱柔眨了眨眼睛。
警察們又沉默了。
“最後,你們說我打傷了無辜市民。”韓陽環視了一圈:“請問,受傷的無辜市民在哪兒呢?”
本來那年輕的警察已經放棄了對韓陽的調查,但韓陽這番話一說,他的雙眼立刻就亮了起來。
“他不就是嗎?”
年輕警察指了指夏強。
在來之前他就聽李立凡說了,夏強的鼻樑骨都被罪犯打塌了,雖說他心裡也清楚,李立凡嘴裡的“罪犯”其實就是李立凡自己,但鼻樑骨被打坍這一點確實毋庸置疑的。
而對他來說,夏強的鼻樑骨是誰打塌的根本不重要,因爲這個鍋,韓陽是背定了。
尤其是夏強鼻尖罩着的紗布以及紗布上淡淡的血跡更是堅定了他的信心。
年輕警察笑得很是得意,他倒要看看,韓陽這下還怎麼說。
事實上,韓陽什麼也沒說,他只是走到夏強身邊,將銀針收起,把紗布取下。
然後……
欣賞衆警察彷彿見鬼了一般的滑稽模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