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城際公路，一輛保時捷卡宴平穩行駛着。
之所以“平穩”，是因爲開車的是趙凱。
“估計那家地下賭場今晚就會見報了吧？”張涵坐在副駕駛座上，搓着臉，舒緩着因爲過度震驚而有些僵硬的面部神經：“標題大概會是‘某地下賭場因不明原因發生爆炸，警方提醒市民，珍愛生命，遠離賭博’。”
趙凱左手掌着方向，右手放在變速桿上，笑着說：“我趙家本來就跟蒙家不對付，這下還砸了蒙田的場子，估計以後有得忙了。”
“不，只要那蒙田的腦袋裡裝的不是屎，他就絕不可能因爲一個無關痛癢的小賭場開罪你，更不可能爲了一個自以爲是的白癡將你們兩家的戰火升級。”
韓陽坐在後座上，看着窗外：“他該擔心的是，你們趙家會不會找他的麻煩纔對。”
“呃？”趙凱有些蒙圈：“我們砸了蒙家的場子……”
“不是我們，是我。”
“整個過程，你們和那些賭徒一樣，都只是旁觀者。”韓陽嘴角一揚：“你試想一下，作爲一個無辜的旁觀者，你堂堂趙家公子居然被十幾個蒙家的賭場保鏢圍了起來，你忍得了嗎？你趙家忍得了嗎？跟你趙凱的安全比起來，他古豹算得了什麼？這麼一個小賭場算得了什麼？”
從趙凱手底下的人還能持有那地下賭場的通行證就知道，蒙、趙兩家即便有矛盾也只是些小刮擦，還遠遠沒有升級到全面開戰的地步，換句話說，若是今天真把趙凱弄死了也就算了，可只要趙凱沒事，蒙家就絕不會升級戰火，因爲那會讓自身處於完全的被動之中。
要知道，東海的勢力可不止他們蒙、趙兩家，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事可不少見。
趙凱一拍大腿：“有道理！趕明兒找蒙田討說法去。”
在兩人對話間，張涵掏出手機看了看，已經下午5點15分了。
“現在我們去哪兒？”
“繞着環城高速轉圈就行。”
韓陽回道。
考慮到自己還要儘快趕回兩位大小姐身邊，韓陽最終還是打消了找個地兒開審的念頭，他打算直接在車上把古豹的嘴撬開。
這也是讓趙凱開車的原因。
此時此刻，古豹就坐在韓陽的旁邊，以一種“觀音坐蓮”（這是個很正經的詞）的姿勢。
古豹的雙眼緊閉着，腦門上像上香一樣插了三根銀針。
“陽哥，其實有兩件事我一直沒想明白。”
張涵看古豹還沒有醒來的意思，就見縫插針的問了一句。
“你是怎麼知道菲姐被綁架跟古豹有關係的？他又是怎麼知道你會來找他的？”
反正閒着也是閒着，韓陽也就跟張涵解釋了一下。
“很簡單，我在酒吧門口模擬蘇菲被劫時的場景做了一個實驗，確認了一個時間節點，然後通過酒吧裡那些人所提供的情報，將該節點內的可疑人員全部列出，最後通過排除法篩選，就找到了古豹。”
“至於古豹怎麼知道我會來，那當然是有人告訴他的。”
“有內奸？”張涵一驚。
“別激動，內奸的可能，我不是已經在給古豹總結錯誤的時候排除掉了嗎？”韓陽笑了笑。
“那……還有誰？”
“我猜，把古豹的情報告訴我，和把我的情報告訴古豹的是同一個人。”
“那個酒吧裡的大叔？”張涵臉上的驚異更濃了：“莫非這一切都是他策劃的？他就是幕後黑手？”
韓陽臉上的笑意也更濃了。
“相信我，如果你在酒精的支配下將我的情報泄露給了一個陌生人，在醒酒之後，你也會給我打個電話，將這件事告訴我的，只要你稍微有點責任心和愧疚感。”
韓陽其實很清楚，在那位酒吧大叔給古豹透底的時候，古豹是有機會跑路的，那樣的話，要逮到他還會費上一點兒功夫，但這位仁兄顯然心太大，不僅沒有跑，還打算組織一波反gank，結果……
他就變成了觀音坐蓮。
“陽哥，你確定他會老實交代？”
張涵腦袋上頂了個問號，看古豹之前那般架勢，一副就算殺不死韓陽也要跟韓陽同歸於盡的意思，就算他現在落在了韓陽手裡，能配合審問？
韓陽神秘一笑，並沒有說話。
但很快，古豹就親自回答了這個問題。
在張涵提出疑問的五秒鐘後，一直緊閉雙眼的古豹驀然間睜開了雙眼……
那是一雙佈滿血絲的雙眼，眼白都呈渙散的趨勢，整個眼球往外激凸着，就像是被蟒蛇纏住了脖子，其內充斥着恐懼和絕望。
這樣一雙可怖的眼睛，單單是不經意的一瞥，張涵都覺得今晚會因此睡不着覺。
“臥……臥……臥槽！陽哥你對他幹了什麼？”
要不是有安全帶拴着，張涵估計已經躥到擋風玻璃上趴着了。
“沒什麼，紮了幾根針，讓他做了幾個夢而已。”韓陽回答了一下張涵的問題，然後便將頭轉向此時已經被冷汗浸透了全身的古豹：“雙眼充血，眼袋漆黑，看樣子，你似乎沒有休息好呢，要不要我再讓你好好睡上一覺？”
聽到這句話，古豹頓時面無人色，他死命搖着頭：“不，不，不要，求求你，放過我吧，我什麼都說，什麼都說！”
“綁架蘇小姐完全就是民哥一手策劃的，實施綁架的人也都是他找的，我只負責跟着蘇小姐，向他提供位置信息，其他的我就都不知道了，求你放過我吧，哪怕給我個痛快也好！”
看到眼下這一幕，張涵和趙凱都驚呆了。
這根本無法理解啊！這還是之前那個想跟韓陽拼命的古豹？
他在昏迷的時候到底遭遇了什麼？怎麼一醒過來，韓陽還沒發問，他就把什麼都交代了。
而且，最後似乎還在求死？
張涵不自覺的看向了古豹腦門上的三根銀針：“這究竟是啥玩意？居然能讓人生不如死？”
這一次，韓陽沒有回答張涵的問題，而是問道：“民哥是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