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母親,一位已經有了白髮的母親,最擔心的只有自己的兒子,每個母親都是如此,幾年沒見自己的兒子,心中的思念恐怕已經積攢了很多很多。
如今,這位母親見到自己兒子的好友,如何能不詢問自己兒子的情況?
這些年,王小牛的父母一直沒有得到王小牛的消息,甚至連王小牛的第一個電話都沒有,他們心中已經有了預感,知道肯定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但他們一直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苦,心中哭,更有無窮的思念。
“小楓,你告訴阿姨,你告訴阿姨,小牛到底怎麼樣了?你說吧,阿姨挺的住”王小牛母親老淚橫流,她緊緊的握着秦楓的手,苦苦的哀求。
看着面前虛弱的婦人,秦楓就算是鐵石心腸,他也於心不忍,他咬着牙齒,眼睛內一片血紅,淚水從他的眼睛中滴滴答答的掉落下來。
面對一位母親,一位慈祥的母親,秦楓無法說謊,不然他不能面對自己的良心,他欲言又止許久,終於還是不忍,深深的低下頭,淚水流淌不止,無比悲痛的道:“阿姨,小牛,小牛他犧牲了”
當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秦楓的心間彷彿被一塊大石頭壓住了一般,他無法呼吸,頭低着很深,他不敢去看王小牛的母親,不敢去看這位刺向的母親。
“犧牲了,小牛犧牲了”痛哭,王小牛母親痛哭,淚水不止從眼眶中流淌出來,已經打溼了被褥,她沉痛的閉上了眼睛,喃喃着道:“小牛犧牲了,小牛犧牲”
一時之間,房間中充滿了壓力,蘇紫依、秦思怡和楊小芸,她們不知道秦楓的過去,但從秦楓的表現中來看,她們已經猜出了一些,當聽到王小牛犧牲,她們還是倒吸了一口涼氣,甚至是不敢相信。
犧牲的含義,每個人都明白,犧牲代表死亡,代表爲了人民而死亡。
蘇紫依、秦思怡和楊小芸靜靜的看着,始終都沒有說話,她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更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只能這樣默默的站在一旁,感受着秦楓的悲涼。
王小牛父親始終沒有說話,他一直都在靜靜的聽着,當聽到王小牛犧牲的時候,這位漢子腦袋嗡鳴一聲,眼前一片漆黑,差點暈過在病房中,不過,他還是挺住了,淚水默默的從眼睛中流淌出來。
“小牛,小牛犧牲了”王小牛母親哭着,淚水已經打溼了她的面頰,她是一位母親,聽到自己兒子犧牲,她只有痛哭,心中更是猶如被一隻大手捏了一把,疼痛,痛入心扉。
王小牛母親一直詢問王小牛到底怎麼樣,雖然她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但誰不希望自己的兒子活着呢,她還抱着一點希望,可聽到秦楓這句話,最後的希望徹底破滅了,甚至人生的希望都支離破碎。
秦楓抓着王小牛母親的雙手,沉痛,自責不已的道:“阿姨,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一切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小牛,小牛他不會死,如果他不是爲了救我,他不會死,阿姨,是我的錯,您打我吧,您罵我吧!阿姨”
悲涼,無比的悲涼,所有人都能聽的出來,秦楓心中的自責,都能聽的出來秦楓心中的愧疚,對於這件事,他的心裡恐怕也不好受,也是無比的沉痛。
“嗚嗚嗚”
王小牛母親的淚水猶如珍珠斷線一般不停的滴落下來,她轉頭看着秦楓,詢問道:“小楓,能和我說說,小牛犧牲的經過嗎?告訴我,告訴我,他是怎麼犧牲的!”
“阿姨,都怪我!”秦楓自責,可他並沒有拒絕王小牛母親要求,一五一十將他們如何被包圍,他的五名兄弟,如何爲了救他一個人,被亂槍射死,如何用身體掩護他撤退。
這一切的一切,秦楓都沒有隱瞞,如實的說了出來。
這件事,秦楓隱瞞了許久許久,他從來沒有對任何人說起過,但這一次他終於說了出來,彷彿找到了宣泄口一般,秦楓就這樣自責着,痛哭着。
蘇紫依、秦思怡和楊小芸,三女仔仔細細的聽着秦楓講述當年事情的經過,她們也實在沒有想到秦楓居然經歷過這樣的事情,也不知道秦楓究竟揹負着怎麼樣的痛苦,這一刻,也被秦楓的悲涼和沉痛給渲染了,三個女人眼睛也紅了起來,淚水也也不由得滴滴答答的落下。
這個故事悲壯,這個故事沉痛,但這是英雄的故事,獵鷹小隊的每個人都是英雄,當之無愧的英雄。
楊小芸看着秦楓的背影,她想起了第一次見到秦楓的時候,聽到南華學院關於秦楓的事情,可她今天才知道,他並不是一個小混混,而是一位英雄。
他是好樣的。
“阿姨,對不起,小牛爲了我,犧牲了,阿姨,我”秦楓將這個故事的時候數次哽咽,他的內心中充滿了自責和愧疚,之前他就無法面對王小牛的父母,這一次給王小牛的父母講述了這個經過,不管王小牛的父母怎麼罵他,怎麼打他都會承受。
王小牛母親陷入自己兒子犧牲的悲痛當中,當聽到秦楓的自責聲,她擡頭看着秦楓,柔聲道:“小楓,這不怪你,不怪你,小牛既然爲了救你,甘願犧牲掉自己的性命,他是好樣的,這不怪你,他把你當成的兄弟,真正的兄弟,犧牲掉的每個人,都希望你能活下去,小楓,這並不怪你,我們也不怨恨你,這是小牛的選擇,我們尊重小牛的選擇。”
“阿姨,我”秦楓再度哽咽,心中的自責無法用言語來表達,當然秦楓還存在怒火,無窮無盡的怒火,他沉聲道:“阿姨,放心,我一定會爲小牛報仇的,一定!”
“小楓,你的心中不要自責,不要愧疚!”王小牛母親滿臉都是淚痕,她輕聲道:“這是小牛的選擇,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阿姨,我會的,我會的!”秦楓鄭重的點着頭。
躺在病牀上,王小牛的母親眼中的淚水根本止不住,她一邊哭着一邊道:“我的小牛是英雄,他是一位英雄,一位偉大的英雄”
“是的,小牛是英雄!”王小牛父親閉上眼睛,道。
英雄。
這兩個字對於秦楓而言是無比的沉重,犧牲的都是英雄,而他這個活下來的去無比的愧疚,在想到英雄的父母落到這部天地,那股無名之火更加熊熊燃起。
一位英雄的尊嚴,不容任何人褻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