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了小半天,花平的婚禮纔算結束,衆人離去,留下小兩口,從此開啓新的生活。
回家的路上,蘇若錦問,“以後,葉姨還爲皇城司做事嗎?”
這個時代與後世不同,如果不是葉懷真的特殊人生經歷,她大概率是沒機會進皇城司跟男人一樣做事,現在成婚了,以後將會生兒育女,相夫教子,沒有多少時間像男人一樣做事。
趙瀾點頭,“如果沒有特別之事,葉伺察以後會像普通人一樣生活。”
蘇若錦沒有爲葉懷真婉惜,暗裡沒了皇城司的工作,明面上還可以當掌櫃,甚至可以與她一起經商,人生一樣精采,這樣也挺好的。
聊着聊着,蘇若錦又想到了楊四娘,“瑾哥哥,我想去看看阿容,她在哪裡?方便嗎?”
就算蘇若錦不說,趙瀾也準備讓小娘子去看看姓楊的,他點頭,“方便。”
“太好了。”蘇若錦很高興,“那姓苟的事會不會影響到阿容?”
“我不是跟你講過了嘛,世上已無楊碧容。”
蘇若錦:……
“瑾哥哥的意思是,你向聖上隱瞞了阿容的身世?”
趙瀾點頭。
“如果聖上知道阿容是……會怎麼樣?”
二人目光相對,剎那間,馬車廂內寂靜無比,只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明明趙瀾什麼也沒說,但是蘇若錦什麼都明白了,嘆口氣,伸手環住趙瀾的腰,臉貼在他胸堂,“謝謝瑾哥哥,你真好。”
不是蘇若錦自戀,趙瀾能隱瞞下楊碧容的身份,大概率跟楊家曾是蘇家的鄰居,楊夫人曾與她有生意合作,楊四娘曾是她閨蜜。
一半原因,正如蘇若錦所想的那樣,但是另一半嘛……
二月春風從南吹向北,一夜之間,河畔屋前柳樹突然爆出嫩芽,生機勃勃。
精緻的小別院內,一個丫頭一個婆子進進出出,漿洗的漿洗,做飯的做飯,可比以前的浦婆子盡心多了。
阿朱牽着主人的馬進了小院,笑着對主人道,“七郎,這一老一少不錯吧。”
寧七郎蹙眉,心情看上去並不好,“她吃了嗎?”
一聽這話,阿朱沒了笑,愁容滿面,“跟木……”一個頭字還沒說出來,他就主人瞪的嚥下去了,連忙換了句,“吃是吃,就是吃的很少,越發瘦的厲害。”
小丫頭看到主人過來,連忙過來行禮,“奴婢見過主子。”
“人呢?”
“回主子,容娘子坐在榻前發呆。”小丫頭一邊說一邊把人往廂房引。
寧七郎神情更沉了,擡腿就跨進了廂房,一眼便看到了瘦容懨懨的楊碧容,不不,這世上再無楊碧容,她叫吳阿容。
見她木然的看向他。
寧七郎眉頭一鬆,露出三份笑意,“阿容……”站到她面前。
楊四娘隨着他走動,仰頭木呆呆的望着他,好像不認識他似的。
就算是叫化子時忍凍捱餓,小娘子都沒這樣頹喪,現在……
因爲他要留下小娘子,趙瀾把小叫化子的身份告訴了他,他才知道曾經風光無限的楊敬梓楊大人居然是遼夏國探子假扮的,要命的是,此人在楊敬梓成婚前就已經取代了他的身份,所以楊夫人生的孩子全部都是遼夏國探子的血脈,這要是讓聖上知道,那可是……
但是不知道爲什麼,明明知道再跟小娘子接觸,會將寧家陷於危險之中,可他就是忍不住要把她留在別院裡,此刻看到她木然無助的眼神,心口疼的慌。
“阿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