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衣本想爲路德好好整理打扮一下,畢竟今天要面對的將是管理整個神奧最頂層的那批人,是一個極其正式的場合。
然而麻衣拿出來的正裝,還有打算給路德化妝的打算全都被路德否決了。
“臉色蒼白,挺好的。”
“咳嗽也不用吃藥壓住了,就這樣子吧。”
“穿什麼正裝,這裡是棲島,我的地盤。這是我的房間,我的家。”路德說,“現在是他們有求於我,應該順着我來。”
麻衣順着路德的思路一想,覺得很有道理,於是立刻把自己穿地相當正式的服裝脫掉,換成了一套便裝。
牆上時鐘指針指向早上十點時,觀景臺的門被輕敲了幾下。
麻衣打開門後,阿塞蘿拉和希嘉娜領着這次前來棲島的三十幾位高層魚貫而入。
路德清楚地看見,有的高層手持着設備,正在和無法到達現場的其他高層交流着什麼。
屏幕的那頭,應該就是餘下的神奧高層正在默默等待着會議展開了。
偌大的觀景臺上座無虛席,遮陽傘早早地被胖可丁和大嘴蛙她們立了起來。
路德坐在一張藤椅上,靜靜地看着羅恩等人各自選擇位置落座。
直到所有人都正式落座,路德才示意精靈們把事先準備好的甜點瓜果送上來,由他們自己取用。
路德不想把今天會議的主導權拱手相讓,想要好好談清楚,那就必須強勢。
他必須要讓眼前的神奧高層明白,在棲島上,他纔是有決定權的那個人!
這是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第一次參與一個地區聯盟最高決策的會議,望着眼前的人,路德竟有些恍惚,倏忽間回想起了自己還來到這個世界時候的樣子。
在這羣經營了神奧近百年,把神奧經營得蒸蒸日上,井井有條的大佬面前,路德必須打起精神來。
羅恩也意識到了路德在利用這些小小的舉動打壓他們的氣勢,讓他們在心理上處於被動位置,但是他沒有說話。
今天羅恩決定當個和事佬,順便,他還想好好好看看,神奧高層現在對路德的立場和態度。
麻衣關上觀景臺的大門,順便又讓達克萊伊注意是否有人偷聽,這一切的佈置都令神奧高層們滿意之後,有人清了清嗓子,告知屏幕那一頭觀看直播的人會議即將開始。
“這次會議事關重要,這兩個人是否有必要在場?”
有人轉達了觀看會議直播高層的疑問。
路德不假思索地回答:“她們是我的徒弟,今天將會全程旁聽。”
“和是不是你的徒弟無關,事關重大,需要避嫌。”
調控設備的人外放了質疑者的聲音。
路德笑了:“會議結束之後我會給出一個她們旁聽的理由,現在我建議您暫時對這件事視而不見。”
路德的說法讓觀看視頻會議的人不再提出反對,再次確認無誤之後,白髮蒼蒼的社山被推選出來替代羅恩,對路德進行問詢。
之前路德就聽說過因爲伽勒爾錦標賽事件產生的爭論,一個是圍繞在掌管鈴蘭大會大量賽事資源的宗治,一個就是圍繞在憧憬着實現地區範圍聯盟一統的社山。
不過在伽勒爾聯盟捅刀之後,社山也迅速轉變了立場,成爲了堅定地以眼還眼論調支持者。
說到底,還是有利益因素在裡面作祟。
憑藉着之前希羅娜和菊野的科普,路德在人羣裡也找到了社山的死對頭,十分年輕的宗治。
“師父,我看見那天說要取回棲島控制的那個人了,支持他的那些人我也都還記得。”
希嘉娜附在路德耳邊小聲地說道。
順着希嘉娜悄咪咪伸出的手指,路德看到了一個正在對胖可丁端上來的果盤挑挑揀揀的人。
他和宗治的年齡相仿,但是卻遠沒有宗治那麼魁梧,而是略顯瘦小。
路德默默記下了這個人。
“既然路德你昨晚已經和羅恩明言了一切,那麼我也不繞彎子了。”
“今日除了在場的,鈴蘭島上所有的神奧高層都聚在了一起。”
佘山老人皮笑肉不笑,說:“你昨晚的一席話,分量很重啊,不知道多少人一夜難眠。”
看似褒獎,實則施壓。
看穿了社山老人話裡的意思,路德不爲所動,而是輕描淡寫地回答道:“我不覺得分量很重,只覺得前輩們對待工作的態度很認真,值得我學習。”
“只是讓社山前輩這樣的老人家失眠,的確有些過意不去,年紀大了身體不好,我能理解。”
“社山前輩離開棲島時可以問我要一些治療失眠的蜂蜜,如果還有其他的暗疾,可以偷偷與我說,島上別的不多,補品還真的不少。”
“晚輩虛不受補,吃多了還流鼻血,前輩如此操勞,多吃一點應當是沒問題的。”
坐在一旁的宗治看着社山臉上快要繃不住的詭異表情,忍不住暗爽。
沒想到路德連一點小虧都懶得吃,話裡受的委屈直接打回去。
社山啊社山,現在的小輩你還以爲是泥捏的嗎?
直來直往就是他們的風格,你嘴上說着不搞彎彎繞繞,結果被打臉了吧。
羅恩則有些詫異,路德做事一向講究能不樹敵就不樹敵,這麼陰陽怪氣的話語他是很少在正式場合裡使用的。
今天是怎麼了?
其實路德這麼針對社山其中一個理由正是希嘉娜之前看到的人裡,就有社山。
既然社山旗幟鮮明的站到了謀劃棲島的那一方,那路德也不覺得他能夠被爭取,直接打臉就行了。
社山臉上的慍怒之色一閃而過,再次換上了那副假惺惺的笑容。
“謝謝好意,補品我家裡也不少,不需要棲島破費了。”
“還是回到你和羅恩之前的對話上把。”
“我們最想知道的是,你真的有把握,用自己的方式讓伽勒爾聯盟出醜嗎?”
“誇下海口,但卻無法完成的例子比比皆是,你一不告知具體內容,二又想讓我們完全放任你施爲,感覺就像一場賭博。”
“你用什麼保證你所說的一切,均能實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