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一處平躺的位置,肖靖堂抱着駱欣然停了下來,然後在原地紮起了帳篷。這帳篷是從那五個大漢手裡弄過來的,不過他只要了一個,原先沒有考慮到駱欣然,現在想想有些不妥,孤男寡女只住一個帳篷,恐怕等駱欣然醒過來之後會強烈反對。
肖靖堂搖了搖頭,現在已經走出了很遠,自然不可能回去再拿一個。將帳篷紮好,肖靖堂將駱欣然抱進了帳篷之中,看着她那張美麗的俏臉,微微有些失神。
“真美啊,在沙漠中塞了這麼多天都曬不黑。”肖靖堂嘖嘖稱奇,伸手從懷裡將那墨綠色的瓷瓶掏了出來,毫不猶豫的將最後一粒丹藥喂進了駱欣然的嘴裡。
這丹藥的藥力太猛,肖靖堂怕她承受不住,兩隻手抓住駱欣然的雙手,內氣源源不斷的輸入到駱欣然的身體之中,足足花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藥力才完全被吸收完畢。
而與此同時,駱欣然這幾天已經萎靡不振的軀體,彷彿一株瀕臨枯死的小草重新長出了嫩芽,開始茁壯生長,很快就恢復到了巔峰狀態,不但如此,在這顆丹藥的改造下,她身體內臟、皮肉中許多雜質都排除了出來,讓她看起來更加的嬌豔美麗。
肖靖堂知道女孩子都愛美,不過現在駱欣然的身體看起來有些不容樂觀,經過丹藥的排毒之後,她的體表粘附着一層灰糊糊的東西,散發着一陣陣難聞的味道,別說駱欣然,就是肖靖堂也大感受不了。
經過一番天人交戰的猶豫,肖靖堂咬着牙摸出幾瓶礦泉水幫她清洗了一下,在清水的洗滌下,很快,那些污垢被祛除,雪膩的肌膚暴露在空氣之中,似乎閃爍着一層絢麗迷人的光芒。
“啪!”
正入神的看着,冷不丁就是一個耳光忽然重重的抽在臉上,肖靖堂一下懵了,撇頭一看,發現駱欣然不知何時居然醒了過來,正滿臉憤怒看着自己,同時將自己美好的嬌軀捲縮了起來,怒聲罵道:“流氓,禽獸!”
肖靖堂捂着臉愣了愣,沒想到她居然這麼快就醒了過來,當即訕訕一笑道:“你別誤會,我是在幫你治傷……”
駱欣然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你出去!”
“好,好,你先別生氣,我馬上出去。”肖靖堂擦了把汗,訕訕的走了出去。
在外面等候了一會,肖靖堂焦頭爛額的想着待會該怎麼跟她解釋,沒想到駱欣然居然直接掀開帳篷的簾子走了出來,看也不看肖靖堂一眼,就直接朝前面走去。
“喂,你去哪?”肖靖堂詫異的問道,跟了上去。
“不用你管。”駱欣然冷漠的說道。
肖靖堂也有點來氣,自己費勁千辛萬苦才找到她,甚至差點死在這裡,這女人不領情也罷了,居然還給臉色給自己看,他怒氣一來,三兩步衝上去將駱欣然扛在肩膀上,轉身將她丟進了帳篷之中,一手指着她怒聲道:“我告訴你,駱欣然,老子答應了蔣市長才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救你,辛辛苦苦九死一生的才把你找到,你他孃的不領情也就算了,最好給我安分點,否則的話,別怪老子將你就地正法,然後再拋屍荒野!”
駱欣然愣愣的看着他,以前的肖靖堂在她面前從來都是一副紳士的面孔,沒想到他居然會罵自己。
“哼,吃點東西吧。”肖靖堂一屁股在她旁邊坐了下來,擺着一副臭臉,從包裹裡拿出了點肉乾遞給了駱欣然。
駱欣然餓了幾天了,看到這些乾糧,肚子也是忍不住咕咕叫了起來,稍稍一猶豫,將肉乾接了過來。事實上,她還真的有點怕肖靖堂將自己就地正法,這個人不是什麼好人,可能什麼壞事都做得出來。
嚼了一些肉乾,駱欣然的體力恢復了一些,猶豫着問道:“是你救了我嗎?”
“不是我是誰?”肖靖堂嘴裡嚼着一塊肉乾,瞪了瞪眼睛,含糊不清的說:“就沒見過你這種女人,對恩人也動手動腳,還好我這人比較大度。”
駱欣然皺眉問:“那你爲什麼……你敢說你不是圖謀不軌嗎?”
“嘿嘿,我要是想對你圖謀不軌,你以爲你能擋得住?”肖靖堂冷笑一聲,“算了,我也不想再解釋了,你願意相信就相信,不願意就算了。吃完了嗎,要是吃完了就走吧。”
肖靖堂站起身,開始收起帳篷。
目光遠眺了一下前方,肖靖堂直接舉步朝着前面走去。駱欣然稍稍遲疑,咬了咬嘴脣跟了上去。這個傢伙剛纔的話也有道理,如果他真的想侵犯自己的話,自己根本反抗不了的,說明他對自己並沒有甚麼惡意。
頂立着烈日往前走了大半天,駱欣然畢竟是個女孩子,體力不足,步伐越來越慢,最終實在累的走不動了,站在原地蹲了下來胸口劇烈的起伏着。
“走不動了?”見到她這幅樣子,肖靖堂無奈的說:“來吧,我來揹你。”
“不用了。”
“什麼不用,你現在還走得動嗎?”肖靖堂不由分說的走到了她身邊,然後雙手往後反抄,將她背到了背上。
駱欣然張了張嘴,忽然感覺肖靖堂的背很舒服,讓她有一種安心的味道,神情也是漸漸安定了下來,輕輕趴在他背上,一時默不作聲。
“你一直都在找我嗎?”走了幾步,駱欣然忍不住問道。
“是吧,我進來許多天了。”
“我跟你無親無故,你爲什麼要救我?難道只是因爲蔣開來的原因嗎?以你的家世,好像不用巴結他吧。”
“這……”肖靖堂訕訕一笑,他來這裡,蔣開來只是一小部分原因而已,大部分原因還是因爲自己對駱欣然的那份特殊感情使然。
嘩啦啦……
就在這時,肖靖堂的一隻右腳剛剛往前踏前一步,只覺得踩下的黃沙異常鬆軟,一個不查之下,一腳硬生生的踩了進去,整個人身軀隨着這一踩,頓時猛地往下陷入,肖靖堂腦海猛然一震,流沙!這前面居然是一片流沙之地!
完了!
肖靖堂來不及思考,急忙將背上的駱欣然一把甩到了前面的安全區域,整個人卻是隨着那流沙一下子被捲了下去。
“喂……”瞧得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駱欣然愣愣的張着小嘴,一時間也是有些懵了。
“駱欣然,看來我們都得死在這裡了。”肖靖堂整個身體不住的下陷,身體根本使不上力氣,而且越是掙扎,下陷就越快,他臉上滿是苦笑:“你要是能活着出去,幫我對蔣市長說一聲,我對他們承諾的,怕是做不到了……”
“你……”聽得他開始說遺言了,駱欣然呆了一下,整個人嬌軀輕顫,看到肖靖堂的身子被黃沙掩埋的越來越多,情不自禁的走過去想把他拉上來。
“你別過來!”肖靖堂衝着她大吼道,流沙滾動,很快將的他的身子吞沒了大半,並且帶着他往中央流淌而去。
駱欣然站在那裡,怔怔的看着他,渾身劇烈的顫抖起來,滿臉不知所措。
“你快走,我不喜歡別人看着我死。”肖靖堂忍受着那股黃沙捲動擠壓身體的痛楚,皺着眉頭道:“你記住,我死了以後,你繼續沿着這條路往前面走,堅持個一兩天,也許就能看到人了,到時候,也許還有一線生機。”
駱欣然默默的看了他一眼,輕輕轉過身,捂着臉,渾身劇烈的抖動起來。他都快要死了,卻還在想着自己……
駱欣然曾經聽過一句話,一個人在臨死的時候是最真誠的,流露出的表情、說出的話語都是自己的真心話,想不到,他居然對自己竟然用情這麼深。
黃沙如同一隻張開大嘴的怪獸,很快吞噬到了肖靖堂的肩膀位置,無奈的看了一眼背轉身子,不肯離開的駱欣然,整個人屏住呼吸,一瞬間便是被黃沙完全湮沒了下去。
而在他身體剛剛沉陷下去的瞬間,耳畔模模糊糊的聽到駱欣然那悽悽慘慘的呼聲:“肖靖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