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哪位?”肖靖堂隨意的問道。
電話那邊沉默了一下,才道:“我是京城夕陽區區委書記劉海寧……”
“原來是劉書記,劉書記親自給我打電話真是讓人受寵若驚,卻不知劉書記找我有什麼事?”肖靖堂明知故問。
聽到這話,劉海寧的一張臉瞬間鐵青,這半個多月,他是想盡了一切辦法,先是將兒子弄到國外醫院檢查,結果大大小小的醫院檢查了不少,錢也花了一大筆,診斷結果卻跟第一人民醫院的專家如出一轍:身體非常健康,並沒有什麼突發疾病,突然間雙手不能動,實在有些蹊蹺。
劉海寧左思右想,將兒子帶回家後,甚至還專門請過道士回家做法,依然無濟於事。
這半個多月,劉振足足消瘦了一圈,整天鬼哭狼嚎,脾氣暴躁,令得他這個做父親的既是心疼又是煩躁。
半個月苦工無用,劉海寧不由再度想起了那天肖靖堂神鬼莫測的消失在走道上的那一幕,並且記起他臨別時那句話‘劉書記,我們還會再見的,下一次見面,說不定是你請我來’,如此聯想,劉海寧心中莫名的肯定兒子之所以這樣,有很大的可能性是因爲此人在作怪,之前之所以沒有去派人尋找肖靖堂,是因爲他根本不相信這世上有這種神奇的人存在。
可現在事已至此,也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他將心底僅存的那一絲希望,放到了肖靖堂身上。通過幾天時間的調查,他發現肖靖堂竟然還是一個縣長,這個發現讓他異常錯愕,但隨之而來的就是滿腔的欣喜,既然是官場上的人,以自己的地位,要拿捏他,那還不是輕鬆的很。
“是肖縣長嗎。”劉海寧的語氣中帶着點高高在上的官腔。
“正是。”肖靖堂的語氣也是愛搭不搭的味道。
“肖縣長,我兒子的手,是不是你弄的?”劉海寧問的很直接,並且色厲內荏。
現在既然知道了肖靖堂的身份,劉海寧心中勝券在握,再說他比肖靖堂高了N個級別,本身就有一種上位者的驕傲。
“你兒子的手?劉書記,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你兒子的手跟我有什麼關係!”肖靖堂心中冷笑,本來他好好說話,並且讓他兒子承諾不再針對趙雪的話,什麼事都可以商量,哪曾想,他居然是這種態度。
肖靖堂是個典型的吃軟不吃硬的人,劉海寧的態度頓時讓他反感到了極點。
“肖靖堂同志!”劉海寧冷喝道:“你也是個黨員,怎麼如此沒有黨性?暗自加害別人不說,還百般抵賴,你對得起你這個黨員的身份嗎?我很懷疑,你是怎麼混進幹部隊伍的!”
肖靖堂嘿嘿冷笑幾聲:“劉書記,我對不對得起黨員的身份,就不用你來操心了。倒是你那個寶貝兒子,是個什麼德性難道你作爲他老子不知道?我打了也就打了,你能拿我怎地?”
“好好好!”劉海寧怒極反笑,“這件事我會向你的領導反映的,希望你到時候還能這麼說。”
“請便。”肖靖堂啪嗒掛斷了手機。
與此同時,朝陽區區委大樓的一號樓裡,劉海寧坐在書房的辦公椅上,愣愣的聽着電話裡的盲音,一瞬間怒氣直衝頭頂,抱起電話機狠狠的摔在地上:“混賬東西,簡直目無領導!”
平息了一下心中的怒氣,劉海寧從桌子裡翻出一本通訊錄,坐到一旁的沙發上,慢慢的找到了北河市市委書記張海陽的電話號碼。
撥通電話後,大約十幾秒,電話那頭傳來了張海陽爽朗的聲音:“老同學,今天怎麼有空給我打電話了?”
說來也巧,劉海寧和張海陽以前還是副廳級幹部的時候,同在一個黨校進修過,而且彼此間還有些小交情。
“海陽啊,我也不賣關子了。這次是專程跟你舉報一個人的。”劉海寧直接道。
“哦?是什麼人。”張海陽大爲好奇。
“你們南雲縣的縣長肖靖堂,公然在醫院打我兒子。我認爲,這樣的幹部不適合領導崗位,海陽,這位同志,我看可以好好調查一下。”
“有這回事?”張海陽眉頭一挑,肖靖堂這個人他當然不陌生,上一次選縣長的時候,還間接的在他手裡吃過虧,也正是因爲他,如今北河市他一家獨大的局勢,被市長劉國壽慢慢瓦解。
對於肖靖堂,張海陽心中有怨氣,但是礙於劉國壽團體的庇佑,卻也不能拿他怎麼樣。
如今聽到劉海寧的話,張海陽心中不由一動,這說不定是一個很好的剔除異己的機會!
“海寧,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劉海寧便將那天發生的事稍作保留的陳述了一遍。
“簡直混賬!”聽完之後,張海陽怒不可遏的拍着桌子道:“公然打人,還當着你的面,這樣的同志,黨性原則何在,我看根本就是社會上的流氓!”
“海陽啊,這件事我看在你的面子上,並沒有報警。就是怕你們北河市因爲一粒老鼠屎而毀掉名聲,不過這種人,我看不適合擔當領導崗位。”劉海寧說道。
張海陽無奈道:“海寧,你是有所不知。劉國壽市長非常支持他,而且在市委常委班子上支持他的常委人數也過半,如果無憑無據的話,很難搬倒他。”
“哦。”劉海寧不免驚訝,他原以爲以肖靖堂那張動不動打人的流氓性格,在官場上應該是人人厭惡纔對,沒想到他居然還有這麼多人支持,心中微微一動,問道:“海陽,難道他有什麼背景不成?”
“這個人的背景很神秘,連我都調不到他的真實檔案。”張海陽語氣頗爲凝重,肖靖堂這個人,其實在他排擠孟大柱的時候,張海陽就想搞掉他,可是翻閱他的履歷時,他父母、爺爺等家屬一欄居然什麼都沒有,張海陽便立即偃旗息鼓了。
在官場上最害怕的就是這樣擁有神秘身份的人,一個不小心,也許就得罪了滔天的大人物。
“身份很神秘。難道是皇城大佬的後代?”劉海寧猜測道。
“我看不像。”張海陽搖了搖頭,“之前我也是這樣猜測過,不過上次競選縣長,並沒有上面的大人物來打招呼,而是他自己東奔西跑的結果。從這一點來看,不像。”
劉海寧微微頷首,那些皇族子弟們,雖說也不乏有能力的,但是這樣重大的跳躍,一般都會有上面的人保駕護航,不允許出半點錯誤。
“我猜測也許此人是孤兒,所以家屬那一欄纔沒有任何填寫。”張海陽繼續道。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好辦了。”劉海寧心裡也鬆了口氣,“證據雖然我沒有,不過醫院裡面可以找幾個‘目擊證人’。”
“可靠嗎?”張海陽謹慎的問道。
劉海寧笑道:“在朝陽區這一畝三分地上,我還是有幾分面子的。”
“既然這樣,你我裡應外合,這件事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張海陽熱切的說道,這次意外的計劃,肖靖堂不過只是其中一枚棋子罷了,最終的目的,還是摧垮劉國壽的小集體。
兩人商量了一下細節,掛斷電話後,劉海寧眉頭微微擰了起來,從張海陽的話不難聽出,他對這個肖靖堂也不怎麼感冒,欲除之而後快,這對他來說倒是一個好消息,但劉海寧總覺得自己高興不起來,彷彿期間漏了點什麼。
劉海寧是一個高傲的人,他不願意向肖靖堂一個下屬低頭,那麼只有一種辦法,就是徹底摧毀他,等到了那一刻,自己再找上他,量他也不敢再推辭給自己兒子治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