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第71章

艾洛瑪和赫敏對望了一眼,一致決定先下樓吃飯,惹惱了剛剛下樓的那個黑袍男子可不是明智的做法。

“這、這些都是教授你做的嗎?”赫敏指着桌子上的培根、煎雞蛋、烤麪包、蔬菜沙拉以及看起來就很美味的蘑菇湯,眼睛瞪得老大,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

斯內普好整以暇地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動手爲自己盛了一碗蘑菇湯。對於赫敏的疑問,他連眼皮都懶得擡一下,只是在嘴角勾起了一個諷刺的弧度:“那麼,格蘭傑小姐認爲這棟房子裡,還有什麼其他可以做飯的生物嗎?或者說,你真的認爲魔法界的食物,已經進化到可以自行進行蒸煮的地步?”

赫敏臉紅了起來,接過了艾洛瑪遞過來的麪包小聲地咕噥着:“我以爲是家養小精靈。”然後她謹慎地挑了一小條培根到碟子裡,小心翼翼地品嚐了一下,味道竟然出乎意料的美味。梅林啊,要是讓霍格沃茨的那羣同學知道他們眼中油膩膩的可怕的老蝙蝠,竟然會做出這麼美味的食物,恐怕他們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吧。

斯內普依然優雅地給他自己的盤子裡添加食物,繼續用一種輕鬆的帶着揶揄口吻的語氣說道:“如果格蘭傑小姐認真學習了魔法史的話,就應該知道,家養小精靈這種生物只出現古老的房子裡……顯然,你現在所處的這棟房子還遠遠算不上古老。”

赫敏煩悶地戳了戳盤子裡的沙拉,有些懊惱自己怎麼會問出那麼淺顯的問題。她當然知道家養小精靈不會出現在這裡,她只是不能確定眼前的這個,以嚴厲和刻薄著稱的魔藥教授會主動去做午餐,而且味道竟然還不壞!

“其實在霍格沃茨的時候,一直都是火焰幫忙照料我的生活,一直到我可以自己照顧自己爲止。”艾洛瑪喝了一大口果汁,繼續對赫敏解釋道,“但是放假回家後,則是爹地親自照顧我的生活。”

“斯內普教授的廚藝一直這麼好?”赫敏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艾洛瑪偷眼看了看自己爹地,還是決定實話實說:“怎麼可能!一開始爹地他只會做一些非常簡單的食物,而且味道也不怎麼好。後來聽龐弗雷夫人說這樣不行,我必須吃一些有營養的食物才能保證健康成長,所以爹地才下決心去研究一下烹飪。”

斯內普用一種暗含着警告的目光掃向自家的小巨怪,艾洛瑪縮了縮脖子,將頭偏向赫敏那邊,又以一種看似小聲,但是足夠讓房間內所有人都聽清的聲調說道:“我爹地第一次嘗試煮湯的時候,一直在抱怨書上爲什麼只寫攪拌,而不寫清楚是順時針還是逆時針。”

赫敏瞥了一眼臉色有發黑趨向的斯內普教授,徹底發揚了拉文克勞爲了探尋真相而不怕犧牲的精神,小聲詢問着艾洛瑪:“那斯內普教授最後是怎麼做的呢?”

“我爹地在經過深思熟慮後,決定所有的攪拌都堅持按順時針七圈,然後逆時針七圈的步驟來完成。”艾洛瑪聳聳肩,給自己和赫敏各自盛了一碗蘑菇湯。

赫敏低頭看着這碗熬煮到恰到好處的蘑菇湯,突然覺得料理也許不是那麼難學的,以後自己完全可以像斯內普教授這樣做,順時針七圈逆時針七圈的來做湯……舀了一調羹湯送進嘴裡,仔細品嚐了一下,味道真的很好!於是這更加堅定了赫敏用這種方法熬湯的決定。

吃飽後,兩個女孩兒承擔起了收拾碗筷的工作,而斯內普則去了他的地下試驗室,那裡還有幾個急需要分析的魔藥實驗在等着他。

斯內普這邊的實驗很成功,但是樓上兩個女孩兒的課題卻遇到了瓶頸。

“毫無頭緒!”赫敏有些挫敗地放下了手中那本厚厚的《現代魔法的重大發現》,“沒有一本書上說明了該怎麼才能製作出一個能夠自動糾錯的羽毛筆!”

艾洛瑪沒有去看她煩躁的同伴,只是在飛速翻閱着手中的那本《古怪的魔法難題及其解答》,然後漫不經心地回答道:“當然不可能有!如果有的話這種產品就應該已經在各個商店都買得到了。”

“商品……”赫敏若有所思的樣子,手指無意識地撫摸着書皮,突然覺得自己腦中靈光一閃,似乎抓到了什麼頭緒:“不是有一種自動羽毛筆嗎?或許我們可以從那上面獲得一些靈感!”

艾洛瑪的嘴角抽動了一下,自動羽毛筆,那是一般人買的起的東西嗎?不過這倒是一個好提議,與其在這裡漫無目地的翻書,不如去買一些東西作爲實驗品開始着手進行拆卸。

不過首先的問題是資金,一支自動羽毛筆售價大概在三十加隆上下,那根本就不是爲了一般人而製作的東西,所以一直走得是高端路線,最起碼價格一直很高端。她當初信誓旦旦的保證資金充裕的時候,可沒想到還得去買自動羽毛筆,而且很有可能是大量購買。

“好吧,”艾洛瑪放下書站了起來,走向了她放積蓄的桌子,打開抽屜拿出了一個精巧的盒子。然後跪坐到地板上,打開,將裡面的錢都倒了出來。

隨着一陣叮噹亂響,一些金色的、銀色的和青色的錢幣,就在兩個女孩兒面前蹦跳着滾落了出來。艾洛瑪仔細地數了一下,很好,二十七加隆十五西可二十一納特。

“一支自動羽毛筆大概需要三十加隆左右。我想,我們可以買一個自動羽毛筆回來研究下,然後其他的都買成普通的羽毛筆作爲實驗用品,你覺得怎麼樣?”艾洛瑪所收撥弄着一個金加隆,讓它在她的手上來回滾動,然後將問詢的目光看向赫敏。

赫敏想了一下,從自己的行李箱裡也拿出來一個小錢包,然後學着艾洛瑪剛纔的行爲,把全部的錢都倒在了地板上。數了數後,褐發小女巫有些羞赧:“我只有不到四加隆……”

“我去買東西,你留下查一查如果想要讓一隻羽毛筆動起來,都需要什麼魔咒。”艾洛瑪無視赫敏對自己出資太少的糾結,直接將兩堆錢攏在了一起,然後裝好帶在了身上。

“我一會兒就回來,如果我爹地問起,就說我去對角巷了。”留下這句話,艾洛瑪直接出了門直奔對角巷。當她滿載而歸的時候,口袋裡只剩下五個納特了。

斯內普此時仍在地下室裡做他的魔藥,而樓上的赫敏,也已經在羊皮紙上列出了一長串有可能會用到的魔咒,不管她們是否掌握了這些,只要她覺得有必要,就統統地寫了下來。

然後,沒過一會兒,一聲巨大的爆炸聲響徹了這棟房子。

斯內普在地下室也聽到了這聲不同尋常的爆炸,心裡一緊,抓着魔杖就衝出了地下室,三步並作兩步地衝到了二樓艾洛瑪的房間。

猛然推開門,然後將魔杖穩穩地指向屋內的所有生物。在看清了屋內的情況後,斯內普硬生生地止住了已經到了嘴邊的惡咒,緩緩地放下了手中的魔杖,黑着臉看着已經被炸得一片狼藉的臥室。

“你們誰能告訴我,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斯內普眯着眼,絲滑的嗓音帶着濃厚的的危險語氣,響在了兩個仍然還有些發愣的小巨怪的耳邊。

剛回過神的艾洛瑪和赫敏望着自己面前那個面色陰沉,渾身散發着凌厲氣勢的黑袍男子,齊齊打了個寒顫。這一瞬間彷彿又回到了霍格沃茨的魔藥教室裡,而她們正是那剛剛違反校規就立刻被抓到的倒黴蛋。

“一點點小事故而已,不必驚慌,真的!”艾洛瑪有些心疼地看着地上那碎成一片的羽毛筆殘渣,三十加隆就這麼沒了。

一點小事故?斯內普危險地揚起眉毛,掃視了兩個毫髮無傷的小巨怪,心情稍微好了點。最起碼她們知道爲自己的人身安全做一些防護。

看看兩個人並沒有進一步說明的打算,斯內普也懶得繼續追問下去:“既然只是一點點小事故,那麼我想兩位小姐有足夠的能力將這裡收拾好吧?我衷心希望能夠在晚飯前看到這裡恢復到原樣。”黑袍男人再次打量了一下臥室的破壞程度,略微思考了一下,進行了補充:“……或者說差不多恢復到原樣。”

然後無視兩隻面面相覷的小巨怪,斯內普施施然地返回了自己的地下試驗室,在發現剛纔的試驗因爲錯過了恰當的時機,需要一切重來後,臉色又黑了。

隨後的幾天,每個人都過得忙忙碌碌的。斯內普自然不必說,他每天的行程都安排得滿滿的,除了吃飯的時候,幾乎見不到他的面。當然,也可以理解爲,他是不想面對除了自家小巨怪外的另一隻小巨怪。

而赫敏和艾洛瑪的研究似乎取得了一些進展,但是因爲那場爆炸幾乎毀掉了她們所有的試驗品,所以不得己,艾洛瑪只好大量熬製一些在她看來很簡單,但是市場需求量卻很大的魔藥,然後賣到對角巷去,以此來換取一些研究經費。

不過當她們看到羽毛筆,已經可以成功地自行寫出一個個漂亮的單詞後,就覺得一切的辛勞都是值得的了。但是隨後的進展就不那麼令人愉快了,她們遭遇到了又一個瓶頸,研究進展再次停滯不前。

在赫敏住在斯內普家的第六天,斯內普開始覺得事情有些不尋常,因爲他的魔藥材料儲藏量在大幅度快速地縮水。

此刻,這位魔藥大師正皺着眉頭在地下試驗室裡一面清點着庫存,一面在羊皮紙上添上了一種又一種的魔藥材料,全都是最基本的那種。斯內普從用量上估計了下,應該是被用來製作大量的緩和劑了。

緩和劑向來是自家女兒用來換取零用錢的最常用的一種藥劑……那麼,她很需要用錢嗎?想了想,斯內普放下那張寫滿了需要補充的魔藥材料名稱的羊皮紙,走出地下室上了二樓來到了他的書房內。

打開抽屜,取出了錢袋,斯內普數出了二十加隆。完全沒有必要爲了一些錢,而把精力浪費在熬製那些簡單的藥劑上,魔藥大師這樣想着,向艾洛瑪的臥室走去。

“這些魔咒真的挺複雜,讓人覺得沒頭緒……艾洛瑪,或許我們該去問問斯內普教授,也許他會給我們一個好的建議。”這是赫敏的聲音,斯內普停住了腳步,猶豫着是不是要去打斷她們的談話。

艾洛瑪的回答伴隨着一陣翻書聲響起:“沒有必要!赫敏,你要知道,我爹地最擅長的是魔藥學!魔咒方面他精通的也只是攻擊和防禦魔法,在一般家庭實用魔法上鮮有涉及。所以我想就算我們去問了,也不會有什麼答案的。”

斯內普挑挑眉,看來自家小巨怪還不需要她爹地的物質支援。轉身返回書房,把加隆又重新放了回去。然後拽過剛纔放在桌子上的羊皮紙清單,來到客廳的壁爐前,抓了一把飛路粉直接去了對角巷。

在買齊了清單上所有短缺的魔藥材料後,斯內普來到了麗痕書店。他先是習慣性地在標有魔藥和草藥學標籤的書架前呆了一會兒,在謝絕了書店店員推銷的幾本新出的,但對他而言太過平凡的期刊後,斯內普猶豫了一下,信步走到了標有‘家庭實用魔法’標籤的書架前。

匆匆掃了一遍書脊上的目錄,魔藥大師不屑地撇撇嘴,轉身打算離開。不過在走出幾步後,他還是停下了腳步,並且飛快地返回書架前抽取了幾本,諸如《家庭實用魔法三百例》、《如何讓你的生活環境更加安逸》、《實用魔法基本理論與深入研究》的書,板着臉交給了一臉驚異的店員手中。在不耐煩地用華麗長句催促着店員結賬後,斯內普返回了蜘蛛尾巷。

從樓上傳來的動靜看,那兩個小女巫依然還在研究着她們的課題。無視她們的存在,斯內普直接進入了自己的書房,匆匆將買來的幾本實用魔法類書籍翻了一遍後,大鼻子發出了不屑的冷哼——這些也沒什麼很高深的東西,根本不值得去專門研究。斯內普隨手將書扔到了一邊,又重新拿起了他那本還沒看完的草藥期刊,開始認真地看了起來。

一週的時間很快過去,赫敏也即將返回她的家。在分別前,她和艾洛瑪各自確定了研究方向,打算將這個課題進一步地開展下去。還好,她們都算是有自知之明,沒想過可以在短短一週或者一個假期,就研究出一種她們以前從沒接觸過的東西,兩個人都做好了打持久戰的準備。

“我下個學期可能會很忙,畢竟我選了所有的課程。”赫敏第一次有些後悔她全選的舉動,尤其是在她聽說了占卜課是多麼不靠譜之後。艾洛瑪對此微笑不語,與赫敏不同,在可以不把自己累到的時候,她可是絕對不會讓自己累到的。

不過看赫敏這麼沮喪的樣子,艾洛瑪還是好心地安慰了她:“想開點,好歹德拉科會陪着你一起受罪。別忘了,他也選擇了全部的課程。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明明知道占卜課根本就是浪費時間,還是義無反顧地選了。所以我想,他比你可憐的多。”

赫敏想了想,笑了。在愉快地和斯內普教授以及艾洛瑪告別後,返回了她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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