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3外婆
說完了之後，夏夜再走了十步，童年才反應過來。
“不要！！！你放我下來！！”童年反應激烈，在夏夜的背上泰勒起來，好像是要從夏夜的背上跳下去。
夏夜把童年抓的更緊了，好像沒有聽到似的往前走着。
但是童年時折騰着，夏夜一皺眉，對他說：“你怎麼折騰都沒有用，醉倒你要是摔下來我就把你扛回去，到時更難看。”
這句話對於童年來說果然是威力不小，童年馬上趴在夏夜的背上不動了，夏夜的步伐平穩而有力，童年偷偷的看夏夜的側臉，說不出的嚴肅感過。
路上有些行人小聲的議論着，但是他門卻好像沒有聽見一樣。
童年曾經聽說過，要是一個人越是愛你，他就會向他的家人、朋友介紹自己，讓他們都認識自己，等到他有一天或者有什麼事情不在自己的身邊了，好叫自己朋友或者家人照應着。
雖然自己也知道總有一天會面對對方的家人的，但是……哦你過來都沒有想過回事那麼快的。
童年發了一會呆，忽然想到了什麼拍着夏夜的肩膀：“我們要是走了，小貓怎麼辦？我們還是回去吧……”
“又不是我們搞大的事情，幹嘛要我們負責？”夏夜冰冰涼涼的說着，好像對童年的行爲有些不滿。
童年也聽出了夏夜聲音裡的不悅，於是就嘟了嘟嘴，在後面給夏夜捶起了背。
夏夜的肩膀很寬，大概是遺傳到爸爸的，隔着厚厚衣服摸得不是很真實。
“夜……”童年懶懶的喊着。
“恩。”
童年剛想開口，但是，看着夏夜繃緊的側臉，於是就低下頭，蹭了蹭夏夜的脖子，然後說道：“沒什麼了。”
“你要是困了，就在我背上睡一會，裡哪裡還有段路。”
“那爲什麼不坐車去？”童年疑惑。
夏夜不說話了，沉默了很久，久到童年都在半夢半醒的時候了，才隱隱約約的聽到一個聲音。
“因爲我害怕你又不見了……”
夏夜的家相對於來說位置比較偏僻，但是臨近海，所以在家裡，還可以聽到隱隱約約的海潮聲。
童年是被海風吹醒的。
童年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卻看到了衣服了不得的畫面，一時間連天和地都風不清楚了。
蔚藍的海還有蔚藍的天，好像一切都是藍色的，大概是滿月了吧，圓圓的月亮中間就好像鏤空了一樣，只有輪廓看的見了，遠處的燈塔在發着光亮，風中帶着微微的腥味。
“……”夏夜的手機響了，童年知道那是信息的聲音、
“年，手機在我的上衣口袋，幫我拿下。”夏夜似乎很享受海風，仰着有深呼吸了幾口才開口對童年說道。
童年聽話的深處手，掏出夏夜的手機，翻看着信息。
署名是夏娜，童年好奇了起來，定睛的看着內容。
夏夜，速回，趁外婆叔叔都被我說的一愣一愣的時候。PS：記得要請我吃喜糖~
童年一時間傻了眼了，知道了夏夜說：“是誰？”
“你……你和夏娜串通好了？？？”
“她發信息來了？？說什麼了？？”
童年把內容告訴了他，於是夏夜揹着童年狂奔了起來。
童年下意識的就是把夏夜抱緊，以至於自己不會掉下來，身體也是一震一震的，但是卻不感覺到難受，風把夏夜的頭髮吹得一起一落的，走了一段路之後，就有些在二樓的阿姨在晾衣服叫道：“這不是小夜嗎？你背上揹着誰呀！”
“我媳婦！！”夏夜很大聲的迴應她。
童年的臉一燙，在夏夜的背上捶打着夏夜：“誰你媳婦……放我下來……”夏夜也不多說什麼，就放了他下來，並向一戶走去。
童年知道這就是夏夜的家了。
是很平常的民宅，看樣子好像有三層高，外面的牆壁是好看的土黃色的瓷磚砌成的，下面的爬山虎茂盛的爬到了三樓。
和城市裡的高樓大廈一點都不一樣，這裡給童年一種很自在很安逸的感覺，家家戶戶的門都是敞開的，燈光伴隨着吵鬧的嬉笑聲，還有一些80年代的老歌，這裡就好像是世外桃源一樣。
童年有些傻眼了，不知道是誰的一句：“夏夜哥哥回來了~~”把童年的魂拉了回來。
童年原本就緊張，現在好了，從緊張升級到害怕，單着腿拉着夏夜的手臂，哭腔的說道：“夏夜……我……我還是走吧……”
夏夜沒有說話，筆直的拉着童年就往裡面拖。
一直在樓下候着的是夏夜的舅舅，他一直就吸着煙，見到了童年也不說話，滿屋子的煙味讓童年嗆了幾下，童年還注意到茶几上的菸灰缸裡滿滿的都是菸頭。
不過童年卻不害怕，因爲他的眉間有點像夏夜，有一股莫名的親切感。
但是自己還是很緊張。
剛剛那個大喊夏夜回來的那個小女生是夏夜的表妹，也就是他舅舅的女兒，叫夏藝，大概就是上初中的年紀，她只是看了童年一眼，就回房了。
“你……你好……我……”還沒有等童年說完，夏夜的舅舅就喵了童年一眼，可是就這麼一瞄，把童年嚇了一跳，童年幾乎是下意識的躲在夏夜的後面。
夏夜看了一眼舅舅，還沒來得及叫人，舅舅就頭也不回的往房間裡走了。
童年的心裡都在哭了，悄悄的拉着夏夜的衣襬，咬着下脣，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但是，好像還有一個人，也就是夏夜的外婆呢？
不是連見都不想見自己了吧……
“你跟着我，不要胡思亂想，這裡的事情我會搞定。”夏夜扶着童年上樓，淡淡的說道。
“……恩……”童年輕輕的應了一聲，但是心裡還是很不是滋味。
遠處傳來海的聲音，還有海風呼呼的大叫，夏夜的房間在三樓，夏夜照顧好童年之後，弄了一個熱水袋給他，叫他抱着，讓他先睡會，自己馬上就回來。
夏夜的房間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牆壁上沒有一點的瑕疵，不像是童年的房間，到處都是海報什麼的，書桌也很整齊，桌角夏還有一大疊的書，看着書側都有些泛黃了，應該是有些時候了吧。
童年總覺得自己還沒有在夏夜的家人面前自我介紹呢，怎麼都睡不着，於是就爬了起來，單腳跳躍，開始翻着夏夜的抽屜。
剛開始忐忐忑忑的拉開抽屜，害怕有人會忽然闖進來，但是打開了，又好像沒有那麼害怕了。
裡面的擺設很整齊，裡面有一本厚厚的相冊。
童年只要是一想到夏夜在這裡生活了幾十年了，就會感到異常的開心和悸動，即使是剛進門的時候很害怕，但是到了這個地步，感覺好像又輕鬆了不少，總感覺夏夜好像會擺平一切似的。
夏夜不是虛擬的人物，這個人就這樣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會和自己說笑，會關心自己，會親吻自己。有時候真害怕夏夜會有一天不見了，但是想想又覺得好笑。
自己是在什麼時候那麼害怕失去你的了？
夏夜把童年安頓好了之後，就下去了二樓。
那是外婆的房間，夏夜先是深呼吸了幾口，再伸出手敲了敲門。
“外婆你睡了嗎？”
“……”房內很安靜，沒有任何的回聲。
“外婆？？”夏夜再嘗試着叫着，但是裡面還是很安靜，夏夜嘆了一口氣，在原地插着腰，嘖了一聲，想着還是明天再來吧，然後打算轉身走人。
但是就在夏夜轉身的售後，房門就‘咔擦’的一聲開了。
夏夜有些吃驚的轉身，隨即看到了一個滿頭銀髮，面目慈愛的老人家，但是莫名的雙眼有些溼潤。她的雙腿好像不太麻利，一直在抖着，夏夜趕緊的大步走過去，小心翼翼的扶着她做在牀邊。
“外婆你小心一些。”
“哎，人老了，就是不中用。”外婆嘆了一口氣，一臉惆悵。
“外婆……你別這樣說。”夏夜上了牀，跪在外婆的身後，雙手給她垂着背。
“你和那孩子的事我都聽娜娜說了，我就在剛剛，想起了很多。”外婆拍了拍夏夜的手，繼續說道：“你媽媽懷着你的時候，我第一次抱你的時候，你第一次叫媽媽的時候，還有你問‘爸爸在哪兒’的時候，你媽媽去世的時候，還有你……出那件事的時候……”
“……”
“就好像全部都是發生在昨天的事情。”外婆有些動情，她的聲音都哽咽了，難以自制，許久才說：“可是爲什麼是個男孩？你喜歡那孩子什麼？”
夏夜的手停了停，接着又繼續，又好像在思考着什麼，然後在腦海裡浮現出童年的樣子，平靜的說道：“我也不知道。”
外婆的思緒飄遠，回想起了那個雨天，雨下的很大，大的幾乎把一些的聲音都掩蓋，夏媽媽平靜的說着自己懷孕的事情，然後外婆幾乎連死的心都有了，在那種年代，別說懷孕了，名聲有一點敗壞都找不到好的夫家，這女人要是找不到好的夫家，這一輩子不就毀了嗎？
外婆也是這樣掉眼淚，外公從那時一病不起，舅舅也搖頭抽菸。
外婆說：“你怎麼就那麼糊塗，你喜歡那個男人什麼？？”
媽媽摸着自己的肚子也是這樣回答的：“我也不知道。”
其實感情這種東西，連上帝都說不清楚，何況是我們。
明明說着不知道，就是不想失去，也感覺到這個人很重要，但是就是說不明白。
人類的語言已經無法表達了。
“那孩子你怎麼認識的？”外婆從思緒中回來，問道。
“轉學的時候是同班。”
“多大了？”
“比我小兩歲，21。”
“他是南方人呀？那他來這適應嗎？”
“外婆，他因爲我考了這邊的大學，生活了一段時間了，好多了。”夜風悄悄的吹了進來，夏夜拿了一條毛毯，給外婆披上。
外婆顯得有些驚訝，接着說：“既然都生活了一段時間了，那爲什麼現在才帶回來？”
夏夜的眸子暗了暗，許久才緩緩的說道：“因爲……”
等到夏夜從外婆的房間裡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凌晨時分了。
童年在房間裡開着燈睡着了，呼吸平穩，兩腮因爲暖和變得通紅的，夏夜輕輕的掀開被子，卻看見童年是抱着夏夜的相冊睡着的。
童年大概是也是感覺到了有人，昏熏熏的睜開眼睛，看到是夏夜，就堵着嘴靠了上去。
“你去哪了，那麼久纔回來，幾點了……”童年說這話的時候是閉着眼睛的，好像在夢囈一樣。
夏夜回頭親了親他的嘴角和額頭，說道：“沒事，再睡會，離天亮還早着呢。”
“夜……”
“恩。”
“我剛剛看了你的照片，你小時候的。”
“我知道。”
“你小時候好可愛，你的眼睛好漂亮。”小孩子的時候的夏夜的眼睛很明亮，特別的琥珀色的那隻，就好像是金子一樣。
“是嗎？”夏夜輕撫童年的背。
“我還看到了你媽媽的照片，你媽媽也很漂亮，你的嘴脣像媽媽，鼻子也像媽媽，臉型也像媽媽。”童年輕蹭了一下夏夜，繼續說：“我聽說要是男孩長得像媽媽，長大了會很有福氣的……”
“爲什麼？”夏夜有些好笑的問道，但是回答他的只有遠處隱約的海潮。
奇怪的低頭一看，只見童年又回到了剛開始的狀態，胸口因爲呼吸一起一落，身子也變得柔軟了起來，夏夜眼含寵溺的搖了搖頭，輕輕的把他手裡的相冊抽出，再把他平放在牀上，蓋好被子。
關了燈，把他抱進懷裡，貼在他身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晚安，好夢，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