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兔子邊說着,邊引着青尋往桌旁走。
僅是這幾步的路,那小秋波就不知明目張膽的送了多少次。
午澤已然明白了兔子的心意,心中不由得暗歎,倒還真是不挑食兒,僅這一眼,就把自己那阿爹完全放下了!
朗月在旁,只是不住的搖頭嘆息。
而卿蘇,卻是一臉的悽風苦雨,自從自己到了這裡後,兔子別說是正眼了,就是斜眼都沒看自己一眼。
見兔子已與青尋落座,午澤暫且不管那他們,轉頭向卿蘇身上打量去。
卿蘇神色一震,收回放在兔子身上的目光,單手向午澤施禮道:“今早之事,都怪小仙魯莽,還請公主殿下見諒!小仙在這裡誠摯的向你們致歉!”
說話間,卿蘇還特意向兔子看去,沒想到,兔子的一對桃花眼已然在青尋的臉上生了根,而且看那長勢,不久就能生出朵朵嬌嫩的桃花兒來。
見卿蘇彬彬有禮,樣子又俊雅的很,午澤一掃之前對他的偏見,淺笑道:“卿蘇仙長過謙了,嫦兒的性子我很是瞭解,一定是她先有不對在先。你是朗月的師尊,而且還如此的年輕,一定是位、是位……”午澤一時不知該怎麼誇讚纔好,“呃,咱們還是坐下說吧。”
一反常態啊!午澤說了這麼一番話,兔子竟然沒有發飆!敢肯定,她此時的心耳神意,早都全專注到了那青尋上仙的身上。
見午澤對自己的態度還好,卿蘇一直忐忑不安的心,終於暫時有了個落腳處。
午澤說着,便伸手去拉朗月的手,一同到了桌案旁。
見卿蘇坐到了自己的對面,兔子鼻子一哼,直接轉頭、轉身,乾脆連屁股下的凳子都轉了轉,面向了青尋。
如今,在她的世界裡,就只能容得下這位青尋上仙了,連插上根繡花針都不餘富。
“嫦兒!”午澤眼瞅着苗頭越長越偏了,伸腿從桌下踢了兔子的凳子一腳,低低喚了她一聲。
等兔子不情不願的轉過頭後,午澤便朝着她,接連丟去了好幾十個眼色。
雖說是眼色,但那眼色丟的極盡簡單、極盡粗暴、極盡直白,讓在坐的各位,皆能輕而易舉的領會到其中的奧妙。
雖說兔子一再的惹自己生氣,但自己不能任由她自由墮落下去!這眼前的上仙是什麼人吶,是隻不折不扣的大色狼啊!就兔子那點姿色,跟將她加點兒佐料,燉的稀爛了,主動送入狼口有何區別!
雖然兔子完全能理解午澤的意思,但她現在已然已被青尋所傾倒,需要的不是攔阻,而是推波助瀾、火上澆油!色狼怎麼了?若不是色狼,小姑奶奶還覺得他不夠情趣呢!
兔子毫不遲疑的衝午澤回了一個“不用你管”的眼色,然後便又轉身面對向青尋。
看來,在這兔子身上是打不開突破口了!午澤暗暗咬牙。
“青尋上仙……”午澤忽然主動開口向青尋喚去,一雙明眸也斜斜的在他臉上打着轉兒。
青尋心下一顫。
他聽午澤叫過自己“嵐楓”,聽她叫過自己“師尊”,而這“青尋上仙”卻是頭一遭。
“澤……”又有暖暖的笑意掛到了臉上,語氣也輕柔無比。
卿蘇與朗月面面相覷,這樣的六界奇景,竟讓兩人在一日之間趕上了兩回,若是再照這樣發展下去,恐怕這奇景都要變濫景了。
這一聲叫的,直接把午澤給叫毛了,雞皮疙瘩落了一地不說,牙齒也盡數酸倒了,使得開口說話,都變得不利落起來:“這……這位上仙,咱們,似乎……真的不是很熟吧?你這樣稱呼我,是不是相當的不合適?”
青尋不疾不徐的脣角勾笑,輕聲回道:“玉音說你叫午澤,我覺得這樣稱呼你,很是合適。”
午澤赫然轉頭,向身旁的朗月看去。
朗月硬着頭皮輕輕點了點頭。冤枉啊!他明明早就知道他那徒兒的名字,何用自己來告知!這個大號黑鍋背的,明明心中不爽,卻不能露出一絲來!
“不就是個名字麼!”兔子尖銳的聲音,一下子在耳畔響了起來,嚇了午澤一大跳,“怎麼就許我叫得,不許人家青尋上仙叫得?青尋上仙想叫‘小午’‘小澤’,還是想叫‘午啊’‘澤啊’,一切都隨便!”
“你幾個意思啊?還想回去不?想在外面流浪是吧?”午澤心中那個火苗子,一下子竄到了腦門兒,爲了只色狼,都能毫不猶豫的把自己出賣!真是豈有此理!
“我就是不想回去了,我這就跟着青尋上仙四處流浪……呃,是四處雲遊去!”兔子已在心中快速總結了上次的失戀教訓,她覺得是自己表達愛意的行爲、言語都不太夠直白,從今往後,有愛就要大聲說出來!
“……”任是青尋再淡定,此時在旁也淡定不住了,他盯着午澤,想張口說上幾句話,卻是什麼都沒說出來。
午澤覺得自己渾身都已開始發抖,自己到現在都清晰的記着,在帶兔子去尋阿爹時,她那深情無限的樣子。什麼等他個海枯石爛,什麼等他個地老天荒,什麼等他個滄海桑田?沒有一句靠的住!
“澤,你沒事吧?”青尋皺眉,他看到了午澤放在桌上的那隻顫抖的拳頭。
午澤擡眸,惡狠狠的瞪向對面的罪魁禍首!
青尋神色微微一滯,隨即便向坐在午澤身旁的朗月看去。
“午澤,那啥,我太師祖人很好,你們之前是有誤會的……”朗月收到求救的信號,忙向午澤解釋去,隨即又悄悄拉了拉她的胳膊,在她耳畔輕聲低語,“就當是我求求你,爲了給我留一絲面子,別再敵視他老人家了!”
午澤自來心軟,聽了朗月的話,心想這畢竟是她的太師祖,自己的確得照顧一下她的感受,便不情不願的點了點頭。
見午澤總算還能給自己一點面子,朗月在旁暗暗鬆了一口氣。
“青尋上仙,聽淳于說,你們那雪海地處荒漠之中,是不是很熱啊?可既然很熱,怎麼又叫雪海呢?”兔子也不理會午澤,又面對面的向青尋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