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殺祭

盧旺的城主府燈火通明,歌聲隱隱,這爲阿嘯的潛入提供了很大的便利,他沿着燈火和歌聲尋過去,果然在一間小亭院裡看見了美酒相伴,美女在擁的盧旺。他正懶洋洋地躺在獸皮大椅上,悠然自得。

阿嘯躍上牆頭,小心地查看四周。盧旺平日裡可定得罪了不少人,要不怎麼會請這麼多高手回來呢,院子裡有兩個,門口還有四個,外面的巡邏就更嚴密了。這些還不算什麼,他還有一個貼身保鏢,目光如炬,正往這邊掃視。依阿嘯判斷,這個人起碼是個上位黃金騎士。

想要不驚動保鏢殺了盧旺有點困難,但若是惹出太大的動靜,阿嘯又怕追查到伯尼身上,畢竟文川城就這麼點大,哪些是外來人一查便知。他倒不是怕麻煩,主要是時間上耽擱不起。

阿嘯想了一會,只能先發制人,在最短的時間裡殺了盧旺,讓那個保鏢來不及反應,然後逃之夭夭。可是這樣做是需要時機的,阿嘯趴在牆上一動不動。

正巧,盧旺來了客人,被管家引到了小亭院裡來,盧旺連忙揮手讓舞女們下去。現場頓時安靜下來,阿嘯更是屏住了呼吸。

“卡司先生請坐,不知道夜會長這次派你來,有什麼需要呢?”盧旺對來人非常客氣,“只要會長開口,盧旺一定全力相助。”

夜會長,難道是夜薔薇的瑪姬?她們又想搞什麼鬼?阿嘯不禁豎起耳朵,要是能有意外的收穫,那就最好了。上次魔法誕上暴露自己沒有受心奴影響後,阿嘯一直在關注夜薔薇的反應,可她們始終沒有動作。蓮姬是不可能這麼輕易放棄的,除非她們有更重要的事情。

卡司坐在盧旺旁邊,一點也沒有行禮的意思:“我們會長說上次送去的人還不錯,就是數量少了一點,讓你多多抓緊。價錢嘛,可以再往上提,但是你必須保證貨物的強壯,能有鬥氣或魔法就更好了。”

盧旺一臉爲難:“這不是錢的問題,我不能一下子弄太多奴隸,雖然說少幾個奴隸沒有人會發現,可一直少總不是個事,現在那邊已經有人察覺了,很難下手。而且奴隸們那麼下賤,怎麼可能會鬥氣呢,更不要說魔法了。夜會長這不是難爲我嗎?”

“那我可不管,不是奴隸也行,你城裡不是還有很多平民嗎,少個百來號人誰會懷疑到你城主身上。”卡司還是不緊不慢的樣子,但他們的對話卻讓人膽寒,莫非他們在販賣奴隸,還有平民,這太駭人了。

阿嘯心裡漏跳了一拍,生怕錯過他們的對話。

盧旺臉色很難看,卡司和瑪姬擺明了是強人所難,他不禁來了脾氣:“我和夜薔薇合作一向比較順利,若是夜會長非要逼我,那就請另請他人吧,我不伺候了!”

卡司冷笑:“已經開船了你還想着下去嗎,晚了。會長說了,你……

必須在十天之內湊齊兩百個人,不管你用什麼手段,否則誤了大事……後果可不是你我能夠負擔得起的。憑我們的實力,可以讓你生不如死!”

盧旺嚇得跳了起來:“你們……到底什麼大事,我一直不明白,你們要那麼多奴隸幹什麼?”

“幹什麼?這可不是你能打聽的。等到了青年挑戰賽……什麼人?”卡司突然發現了什麼,向着阿嘯所在的地方發了一道強大的鬥氣。阿嘯低頭一看,不好,他給天明買的酒灑了一些在衣服上,招來了幾隻蒼蠅。

知道自己已經被發現了,阿嘯只得出來應敵,卡司只是個下位黃金騎士,並不足以爲懼,但那個保鏢也被驚動了,兩人合夥殺向阿嘯。盧旺高聲呼喚侍衛,形勢對阿嘯很不利,他原想低調地處理盧旺,想不到卻惹來了更大的麻煩,不過總算是知道了夜薔薇的事情。

既然暗殺不成,那就只能力拼了,阿嘯避過鬥氣,又撐起了護體神光,喚出血殺。他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知道血殺的人畢竟少一些。

“遊雲追月輪!”他單手一揮,血殺旋轉而去,帶着嗜血的渴望和殺意。阿嘯沒有和兩個黃金騎士糾纏,而是直衝盧旺,他只想速戰速決。血殺的威力是沒有人可以阻擋的,保鏢看出了阿嘯的意圖,想要搭救主人,可是他的劍剛碰到血殺,就斷爲兩截,根本沒有實力對抗。

“保護城主!”他情急之下只能出聲提醒卡司,卡司也確實不想讓盧旺被殺,可是他同樣破不開阿嘯的防禦結界,急得想罵娘。他退到保鏢身邊,兩人的鬥氣忽然合在了一起,威力大盛。這一招神龍社長也用過,貌似是神使的絕技。

阿嘯知道這一擊的厲害,他以攻爲守,血殺驟然飛了過去,撕入鬥氣之中。但是這麼下去,吃虧的還是阿嘯,城主府裡可不只兩個高手,等他們全圍過來,他就麻煩了。阿嘯故意賣了一個空子,任由保鏢和卡司欺近他的身邊,當他們自以爲可以制服阿嘯的時候,一股寒流瞬間凍住了他們,把他們定格在僵硬的姿勢上。

阿嘯拍拍手,自從昆桑出事後,他已經很久沒有用這一招了,想不到效果這麼好,看來他的魔法水平也提高了,一個冰系領域就把他們搞定了。他收回血殺,慢慢向盧旺逼近。

“你你你,你想怎麼樣,你是誰?我和你無怨無仇的,你爲什麼要殺我?”盧旺一邊後退,一邊發問,顫抖的雙腿間一片溼潤。他看到凍結的保鏢和卡司,心裡更是充滿了恐懼和絕望。

阿嘯舉起血殺,眼裡全是仇恨:“你確實不知道我是誰,但是我永遠都忘不了你所犯的罪行。一年多前,就在這裡,文川城的校場上,你和拉修讓三百個奴隸生死鬥,最後就剩下了三個人,你還記得嗎?我就是其中的一個幸……

存者,我要爲死去的兄弟們報仇!”

“是,是你……”盧旺驚慌失措,預感到自己難逃一死。

“或許你一生中經歷的生死鬥太多了,根本就不覺得有什麼不對,但你知不知道每一個奴隸都是人,是一條鮮活的生命,憑什麼爲搏你一笑而去送死?現在你還要偷偷販賣奴隸和平民,你到底還有沒有人性,我要代表天下所有的奴隸殺了你!你是第一個,很快拉修就會去陪你的!”阿嘯不再費舌,把血殺輕輕一轉,就刺入了盧旺的胸膛,濺起一抹鮮紅。

盧旺圓睜着眼睛,慢慢癱倒在地上,結束了他罪惡的一生。

阿嘯割下他的頭顱,又送到天明墳前,很多兄弟的屍體都不知道掩埋在哪裡,甚至連個墓碑都沒有,只能讓天明代表他們了。

“總有一天,我還會親手殺了拉修這個罪魁禍首,不,是消滅一切壓迫奴隸的人們。大哥,我要走了,也許要很長時間才能來看你,但下一次,我會和二哥一起來的!”

阿嘯祭奠完大哥,站在高高的山坡上面,向着遠方眺望,過了這個山頭,就是南方奴隸軍的駐紮地了,不知道當初認識的兄弟,還有幾個在世。阿嘯看看天色,離天亮還有幾個時辰,便臨時決定到奴隸團裡走一趟。

現在的文川關已經加固了,以前開裂的城牆也得到修補,但從它的斑駁上,還是可以看出曾經受到的損壞有多麼嚴重。阿嘯看着高大宏偉的文川關,不禁想起當日的慘烈,19777就是死在這裡的。

他悄悄摸進奴隸營房,看見大家都在熟睡,白天的勞動和訓練一定把他們累壞了。阿嘯一個一個看過去,都是陌生的面孔,直到最後一張臉出現在他的面前。

2046!他還活着,這個和他不打不相識,最後化敵爲友的好兄弟。雖然他的臉上又添了一道猙獰的傷疤,但他還是撐下來了,因爲他的命裡有19777的犧牲和寄託,他要活出兩個人的精彩!

阿嘯很欣慰,至少19777當時的選擇沒有錯。從2046疲憊的鼾聲中,可以知道他們的日子有多難過,但是他卻無法幫忙。這種深深的無力感讓他很挫敗,離他心中的那個夢想似乎還有很長一段距離。

“誰?”常年累月的危機感讓2046從沉睡中驚醒,他看不清楚來人是誰,張嘴就要示警。

阿嘯連忙捂住他的嘴:“噓……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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