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和知道陰寨這件事的人都驚出了一聲冷汗,看着那四尊鳥頭人身的銅尊,心裡涼了半截。
“快,快把那人形玉石放進去。快放進去……”秦漢聲音都發顫了,他知道這些都是陰寨供奉的神靈,更是知道陰寨是一個養屍的山寨。再說阿坤從鳥頭裡取出來的人形玉石,更加證明了陰寨的傳說。
秦漢修爲很高,但是對於這些靈異之事,他可一點把握都沒有。
阿坤慌張的跑了回去,雙手捧着人形玉石,不停的哆嗦,因爲詛咒這種事情在別人眼裡或許是茶餘飯後的談資,而對他們經歷了這麼多零零種種怪事的人,不可不信。
手忙腳亂之下,真有種請神容易送神難的感覺,那人形玉石不管阿坤怎麼擺弄,就是放不進鳥頭裡。
“快放進去……”秦漢催促道。然後一指小成,道:“快去幫他。”
秦漢慌了,其餘人也跟着慌了。小成忙跑過去幫忙,可還是於事無補,就是放不進去了。
阿坤對他擺了擺手,意思是不行,他取出一隻熒光棒,往那邊上一扔,爲了讓光線更強,看的更清楚。可是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小成的耳邊傳來一道微弱的聲音,好像孩童在哭泣,聲音很弱,但是聽的卻很清楚。
小成聽着咋舌,輕聲問道:“怎麼回事?”
阿坤吞嚥了一口唾液,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他孃的,咱們還是回去吧。”有人提議道。
“不行,咱們已經是破釜沉舟了,伸頭一刀,伸頭也是一刀。兄弟們,我秦漢平時待你們不薄,今日我願意與諸位兄弟同生共死,請你們相信我……”秦漢正色道。
此話說完,衆人心裡暖洋洋的。既然破釜沉舟,不如拼一拼。不拼只有死路一條,拼了還會有一線生機。
“咱們要不分開走,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的出口。”有人提議道。
“我在外面看大殿沒這麼大,我們的手電沒反光,殿牆肯定有吸光的塗料,離羣獨走,我保證你回不來,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
小陳跑了過來,道:“你他孃的猴急什麼,這纔到哪裡啊,現在分開,等會找不到人,那就死的慘了。少爺,人形玉石是放不進去了,我現在一手汗,都快拿不出那玩意了,我看咱們已經到了這種地步,索性豁出去了,甭管遇見什麼,咱們大家一起上,就算死了,他孃的在黃泉路上也不孤單。”
阿坤道:“行,這玩意咱們仍了算求,遇見什麼咱們大家一起上,怕是沒用的。”
“好,兄弟們既然打算豁出去了,那咱們索性放開手的去幹。走。”秦漢不由得心生豪氣。
再往裡走,我們就看到了大殿的盡頭,那裡還有一道玉門,是用四塊漢白玉片嵌接而成,門軸盤着琉璃燒製的百足蟠龍,門楣浮雕樂舞百戲圖,門上雕刻着兩個守門的童子,門後同樣沒有自來石,門是封死的,我們撬開之後,發現門後是通往靈宮後殿的走廊,漆黑一片。
衆人看到門上的兩條龍,頓時又來精神了,眼睛發亮。阿坤對衆人說道:“我在一拍賣會上見過這種門。這叫做蟠龍軸琉璃栓,整一扇門拍到了兩百萬,還是港幣呢,哎呀,這門看上去也不是很重……”
此話一出,衆人彷彿看見了寶物,心裡的恐懼瞬間消失了,被興奮衝昏了頭腦。
秦漢含笑不語,不好意思少了衆人的興。
“大家別眼饞了,說不定裡面還有好東西。”秦漢說着,走入走廊,向後殿走去。
後殿一般就是地宮的入口所在的地方,一般都會放一隻裝飾性的棺槨,點着長生蠟燭,終年不滅,或者是堆積大量的祭品,由守陵人定期更換。不過藏族這裡屬於邊境小國,料想也不會有太多的好東西,不過地宮入口一般設在裡面,他們必須去看。
進入走廊,兩邊加上頭頂,前是壁畫。秦漢在縫隙中看過那一塊雙層壁畫之後,一直對這種記述性的東西很感興趣,於是打起手電看起來。
一看卻看的渾身發涼,只見壁畫之上,畫的幾乎都是盤繞在雲霧之中的雄鷹。還記錄了藏人死後天葬的細節,不過這種細節看起來十分血腥和殘忍。
天葬師把屍體背朝着天,折斷四肢,在屍體中央和兩肩用力撕開皮膚露出肌肉,然後退開,蒼鷹鋪天蓋地而下競相啄食。天葬臺上剩下骷髏時天葬師用石頭將骷髏敲成骨醬揉成一團,禿鷲再次鋪天蓋地而下,食盡散去,周圍的人開始長跪頂禮。
而這裡出現的墓室,一定是皇家貴族。秦漢早已推測過無數次,對西藏的習俗也有所瞭解。
一般來說,陪葬陵的墓主人會有兩種,一種是自己的子嗣和親屬,一種是自己的寵丞,子嗣和親屬的話壁畫的內容因該多是生活場景,寵丞的話一般就是在朝的場景,比如說文官治水,武官伐兵之類的畫面。畫着如此多的神化龍形,如果在主陵裡看到還可以說正常,在這裡就不對勁了。而且……壁畫之中看不見陵墓主人的形象。
就算以龍爲主體,這些畫突出龍的威嚴,那在下面虔誠叩首的應該會有一個領頭人,但在壁畫上面所有的人都是奴隸或者士兵的打扮,沒有任何的領頭人。這在皇陵壁畫之中,簡直不合常理,不符合三規五常的壁畫,畫在這裡等於沒畫。
秦漢自言自語的說着,有人提議道:“秦少爺,我看這裡有些古怪!”
“怎麼古怪?”秦漢問道。
“你們這些畫畫的東西好像平不是很重要,最起碼應該畫一些墓主人身前的顯赫事蹟。還有,你看這邊軍隊的服飾,好像並不是藏族應有的服飾,高馬彎刀,一樣沒有。難道那時候的人不騎馬?全是步兵?”
“不錯,的確有些問題。”秦漢又將目光投向壁畫。
他一邊胡思亂想,走了大概有二百多米,壁畫卻突然停止了,走廊到了盡頭,後殿的出口出現在了前方。
出口處無門,不過中央擺着一隻青銅鶴腳的燈臺,有半人高,造型很奇特,好像來自中原,藏族這裡不應該出現青銅鶴這種雕塑。
走出走廊,來到後殿之內,阿坤打起一隻火摺子四處觀望,發現後殿的格局和大殿幾乎相同,但是小了很多,我們可以直接看到四周的殿牆,牆上仍舊還是漫天的雄鷹和龍壁畫,顏色當初應該都是鮮豔的紅色,現在都凍成灰的了。
後殿之內空空如也,沒有任何的陪葬品,就連搜索都不需要,一目瞭然。中間橫放三張黑色的雷文盤龍石牀,臺上覆蓋着雕刻有云邊的木籉,都已經開裂了。
這叫停棺臺,棺槨擡進來之後,暫時就是放在這裡,這裡有三張,顯然當時入殮的時候並不是只有一隻棺材,陪葬者的妻兒也同時陪着他下葬了。
當陪葬者的陪葬,聽起來就感覺非常不幸,但是在那個年代,也沒有辦法。
三張石牀的後邊的地上,凸出有一塊四方形的巨大石板,石板上雕刻兩隻鳥頭人身浮雕,呈現環繞狀,石板的中間浮雕着太極八卦圖。這是封墓石,地宮的入口必然是在這塊石板之下。除此之外,後殿真的是啥也沒有,空曠到了過分的地步。
此時他們已經把陰寨的事情忘在了腦後,保證豁出去的決心,現在已不怕鬼神。
“我暈哦,墓主人是個窮鬼,連點金銀器都不擺放幾個,太他媽對不起我們了。”
小成道:“別胡說,能蓋這麼大一個陵墓,還會捨不得幾個祭品?這他孃的肯定有什麼特別的原因。”
秦漢也感覺沒這麼簡單,這後殿之中的情形,是有點不太對勁,即便是一個邊陲的小國,就算國力不足,但再怎麼說,破船也有三分釘。沒有金銀,一般的銅器總會有幾件的。
又搜索一圈,四周也沒有通道通往其他地方。就來到封墓石板的一邊,阿坤甩開膀子上去用力擡了一擡,紋絲不動,忙招呼別人來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