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望天空,楊傲穿着四角大褲衩,在月色下,一身健碩結實的肌肉顯露無疑。
他叼着一根菸,凝視着夜空,不知爲何,一股淡淡的憂傷,卻無法隨着那片煙霧繚繞散去。
看着衣架上那碎成布條,或是漏了窟窿,彷彿行爲藝術般掛在那,風中搖擺的衣服褲子,楊傲忍不住的嘆息了一聲,苦笑着回頭看着那兩個躺在沙發上,似乎鬧的有些累了的美女,安靜的熟睡着。
“女人,何必爲難男人呢?”楊傲搖着頭,起身走進屋,從臥室裡取來了毯子,給她們倆蓋上後,琢磨了一下,走出了別墅,打電話給了修海波。
如果說,這個城市裡,還有人能和楊傲心平氣和的坐在那裡,兩個人喝着酒,說說心裡話的人,除了徐勝利,就只有修海波和劉金寶了。
但劉金寶不會理解他的苦惱,修海波
“求你幫個忙。”楊傲在電話裡,淡然的對修海波說道。
修海波當然不會拒絕,可是當他知道楊傲竟然讓他幫着想辦法弄套衣服褲子的時候,驚愕的半天都沒有說出話。
半個多小時後,修海波提着兩個看起來很簡陋的紙袋走進了別墅,當他看到坐在院子裡,穿着四角褲衩,一臉悲天憫人的模樣仰望星空時,頓時有種說不出來的怪異感。
“你這是咋了?被搶劫了?還是你天生有這個怪癖啊?”修海波好奇的問了一句,把手裡的紙袋丟給了楊傲。
“哎,一言難盡!”楊傲苦笑着嘆了口氣,打開紙袋看了一眼,隨手拿出了那套運動服,鼻子差點沒氣歪了,瞪着修海波問道:“你這是不是也忒小氣了點?就算買假貨,也不至於這麼假吧?”
“湊合着穿吧,你也不看看都幾點了,我上哪給你買真貨去,嘖嘖,話說你這”修海波看了一眼掛在衣架上那支離破碎,在風中瑟瑟顫抖的衣服和褲子,一臉佩服的說道:“這是用攪拌機洗的吧?”
“行了,別寒磣我了,走,陪我喝點酒去。”楊傲換上衣服褲子後,卻是直皺眉頭。
倒不是他挑肥揀瘦,而是這套運動服簡直太有特色了,衣服胸口用極差的皮革縫了一個巨大的對勾,褲子上的兩個口袋也是有這相同的圖案,但問題是,這對勾卻是反向的,而且,在那對勾下,還有着一行Jiushi naike.
就是耐克?這算哪國的商標?修海波看着他穿着這套衣服,樂的合不攏嘴了,拍着他肩膀說道:“嘖,湊合湊合,別那麼在意外表,內在,內在知道不?”
“成!隨便吧。”楊傲苦笑的一搖頭,也沒開車,直接跟修海波走了出去。
富錦繁華的酒吧街,楊傲就如同一個明星一樣耀眼,那讓人不忍直視的英文和拙劣的山寨對勾,吸引了無數人的視線和嘲笑的目光,不少人甚至偷着拿出了手機,對着楊傲拍着照,就彷彿在芸芸衆生之中,突然
看到一個巨大的奇葩,從天而降一般。
“我說,你這是故意的吧,哪買的這麼一套絕品啊?”楊傲翻出了口袋,看着線頭已經開了,衣服都漏了個洞,一臉苦笑的問道。
“行了行了,何必在意別人目光?你看濟公,不也是鞋兒破,帽兒破的麼,高人,一般都這樣。”修海波憋着笑,連連點頭安慰道。
“嗯,對,一般高人臉皮都比較厚。”楊傲不爽的嘀咕了一句。
倆人在一家迪廳式酒吧前停下了腳步,在服務員那怪異揶揄的眼神中,直接走了進去。
酒吧裡瀰漫着荷爾蒙的強烈氣息,震耳欲聾的咆哮聲,隨着一名DJ晃悠着身體,手指快速的划着碟,不時的舉起手高喊着,一羣都市的年輕男女,盡情的伸出雙臂,跟隨着勁爆的音樂瘋狂的搖擺了起來。
楊傲皺了皺眉,和修海波走到了酒吧稍偏一些的地方,找個了地方坐了下來,皺着眉頭說道:“我不是很喜歡這種地方,亂哄哄的,你以前不是最喜歡找清淨的地方麼,今天怎麼來這種比較鬧的酒吧。”
“哈哈,以前咱倆是談正事,現在是出來放鬆,聽聽這音樂多好,看到這些年輕人,我也感覺自己年輕了許多。”修海波跟着DJ曲,輕輕的搖晃着腦袋,說道。
楊傲笑了笑,想來也對,自己實際上並沒有那麼老,只是經歷事情太多,人變得老成了許多,再加上身邊發生了太多的事,導致他現在很疲憊,越發的忘記了,自己,其實也是一個年輕人。
倆人喊來服務員,叫了兩打啤酒,一邊喝着,一邊有一茬沒一茬的聊着,很快,勁爆的DJ曲結束了,一羣年輕人卻沒有散去,而是高聲的吶喊着,尖叫着一個人女孩的名字。
“雪晴,雪晴,雪晴!”
楊傲微微一怔,隨後,就看到燈光一暗,所有的音樂全部停了下來,一個穿着白色連衣裙,宛如出水芙蓉一般的女孩,拎着一個大提琴走從酒吧的舞池幕後走了上來,她看起來很是恬靜,身後,一個男人很勤快的給她搬來了一把椅子,放在了那裡。
“大提琴?”修海波愣了一下,隨後失笑道:“現在酒吧老闆腦袋越來越厲害了,在這種地方,竟然還弄出個大提琴演奏,嘖嘖,想法好獨特。”
楊傲心裡暗歎,竟然真是自己救下來的那個叫陸雪晴的女孩,只是,他沒想到,這個女孩竟然會在這種地方拉大提琴,實在是有些讓人錯愕。
陸雪晴看起來很安靜,輕撫着大提琴,微微的歪着腦袋,閉着雙眼,白皙的手指把着琴弓,身體緩緩的搖晃着,優美的旋律也跟隨着她的身體,緩緩的縈繞在整個酒吧。
一首大提琴獨奏曲《天鵝》,在她那靈活的手指下,綻放着美妙的旋律,衆人聽的如癡如醉,剛纔被DJ激起的瘋狂,竟漸漸的被這首曲子給撫慰了下去。
曲畢,陸雪晴起身
對着所有人鞠了一躬,然後提起大提琴,默默的準備下臺時,一個極爲不滿的聲音大聲的叫喊了起來:“這就完事了啊?再來一個啊。”
“是啊,再來一個再走啊!”很快,有人跟着起鬨了起來。
陸雪晴微微一愣,看到酒吧裡站在角落的老闆跟她使眼色,她只好嘆了口氣,重新坐了下來,想了一下後,優美的旋律再次響起。
美好的時間總是短暫的,當陸雪晴第二次拉完一曲,還沒等起身離開的時候,一個人突然在下面叫嚷道:“來一首小寡婦吧,哈哈哈。”
他的挑釁惹的不少人都怒目而視,但很快,他身邊的一羣人則是跟着起鬨道:“就是,長得那麼漂亮,拉的曲子卻都像是要死了爹一樣,都什麼年代了,來首歡脫點的啊。”
陸雪晴的臉霎時變得極爲難看,冷哼了一聲,提起大提琴就要走,誰知,一個瘦瘦高高的男子卻突然衝上了舞臺,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說道:“哎,脾氣挺橫啊?怎麼着,哥幾個捧了你這麼長時間,不知道感恩也就算了,還給我們甩臉子?”
“你放手!”陸雪晴怒色的呵斥道。
這個時候,那個酒吧老闆慌忙的跑了上來,一臉堆笑的說道:“哎喲,徐少,徐少,您消消氣,她是我侄女,給我個面子,別爲難她。”
那個叫徐少的一把推開了那個老闆,罵咧咧的說道:“操,姓陸的,你哪涼快給我哪呆着去,惹火了我,信不信把你這破酒吧給你砸了?”
那個姓陸的老闆在那又是賠禮又是道歉,可偏偏那個徐少卻是一臉桀驁囂張,他的幾個朋友也全都上了舞池,跟老闆推搡着。
楊傲坐在那沒有動,倒是修海波有些怒了,正要去管閒事的時候,楊傲卻一把拉住了他,淡然的一笑,說道:“人家自己能處理,你急個什麼勁,再說,對方七八個人呢,你打的過麼?”
誰知道修海波卻一臉認真的說道:“這不是有你在麼,我怕什麼啊?”
“靠!你這是拿我當免費打手用了啊?”楊傲笑罵了一句。
就在這個時候,舞池上突然傳來了一聲慘叫,陸雪晴被對方挑釁出了火氣,直接一翻手扭住了那個徐少的手腕,一腳將他踹下了舞池。
一看到徐少竟然捱打了,他那些朋友頓時怒了,一時間,場面混亂了起來,尖叫聲與打砸聲不斷,楊傲卻是始終坐在那,一副隔岸觀火般的笑容,淡然的看着這一切。
修海波看楊傲那副德行,氣不打一處來,一拍桌子,怒道:“你不管我管!”
“管吧,隨便,總之我今天是出來喝酒的,不是來管閒事的,你捱揍了也別找我啊。”楊傲歪着腦袋,一副無賴的模樣說道。
“你,得,你小子夠狠!”修海波被氣的手都哆嗦了起來,大吼一聲,氣鼓鼓的坐在了那,一仰頭,把整整一杯啤酒都喝下了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