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頭家在村子最東頭,是一個比較大的四合院,大門正衝大水灣,門前栽着兩棵高大的核桃樹。
一看這院子,便知王家在村裡有相當的地位。而且,王家人員很多,這麼大的院子,幾十口人是有的。
衆人跟着王老頭進了院子,只見足有二百平米的大院子,打掃得乾乾淨淨,院子東面有一個架子,上面的老母雞正在窩裡下蛋,院子西邊的葡萄架上,葉子有些黃,但葡萄藤挺拔蒼勁。
王老頭家四代同堂,院子四周都有房子,這房子都是石頭壘成的,高大,堅固。座北向南的正房共有八間房子,分作四個小單元,每個單元兩間。最東面一個單元,爲正房中的上房,自然是王老頭的老父親住了。
進得最東面單元的一間屋子裡,劉大帥一眼看見,靠窗的寬大藤牀上半臥着一位極老的老人,身材瘦削,渾身上下,幾乎已經找不到多少肌肉了,像是一棵百年老樹的樹皮一樣,黑黑的,皺皺的,不過那雙眼睛,卻發着亮閃閃的光芒。
“爸,我常跟你說的神仙,今天來看你來了,還要請你看一樣東西。”王老頭彎下腰來,衝他爸爸道。
一個七十多歲的老頭,竟然還有老父親健在,這是奇蹟,也是福分。
牀上蒼老的人聽了,擡頭看看劉大帥,老蒼的臉一開,衝劉大帥笑了一下。臉上表情不易分辨,但可以看出他對劉大帥的到來很歡迎。
劉大帥心中暗道,他就是傳說中這個村子的建立人?他在年輕時曾經在軍中做事,後來不知何故被追殺,迫不得已來到孤島上佔山爲王,那時候,他肯定是個叱吒風雲的人物。
劉大帥上前,彎腰對老人道:“老人家好!”
老壽星咧開牙齒有些殘缺的嘴,嚅動了下,發出一些含混不清的聲音。接着伸出乾癟的手,來握大帥的手,大帥趕緊把手伸過去,握住這隻手,立刻感受到一個歷史老者身上那無邊的氣息。
“我爸爸已經不能再說話了,不過,他的耳機很靈敏,能聽見別人說話,腦子也清楚。眼睛也很好,看東西一清二楚。”劉大帥身邊的王老頭道。
跟到屋子來的人們,都對老人有着深深的恭敬之意,一個個上前問候起來。大家似乎在老人面前不敢高聲說話。
王老頭讓擡着肉狀物體的年輕人上前,把這個肉狀物體放到他老爸的牀邊,給他老爸看。
“爸,您看這是什麼東西?這東西,連神仙也不認得。這是從靈芝峰上發現的東西。”王老頭道。
老壽星微微探下身子,向肉狀物看了一眼,只一眼,老壽星的臉色就突地一變。
見老壽星的臉色大變,屋子裡的人便知道,這個肉狀物體肯定不一般。
“爸,這是什麼東西?”王老頭又問道。
老壽星說不出話來,只把右手顫巍巍地擡起來,食指向上指去。
“您是說,這是天上掉下來的東西?”王老頭問道。
老壽星輕輕地搖頭,又把右手翻轉過來,手指向地上指了指。
“您是說,這是地下面生出來的東西?”
老壽星又輕輕地搖頭。
人們都給弄迷糊了。
就在人們不明所以之際,老壽星把兩隻手上下疊起,十指交叉,緊緊地摞在一起。
王老頭想了下,問道:“你是說,這是天地共同造化出來的東西?
老壽星重重地點了點頭。
劉大帥聽得心中怦怦地跳,不知道這東西是吉還是兇。
“天地造化之物,也要有個名字啊,它叫什麼名字啊?”王老頭又衝他爸爸問道。
老壽星張了張嘴,想說什麼,還是說不出來。
“老人家會寫字吧,讓老人家在紙上寫吧。”劉大帥想了個主意。
“我爸爸只會寫他的名字,別的字一個也不會寫。”王老頭道。
大帥無奈了。
哪知老壽星聽了,卻示意人們,他要紙和筆!
王小丫是他的重孫女,趕緊把自己的作業本和筆拿來了。
老壽星的手顫巍巍地,握筆的動作並不很僵硬。
在衆目睽睽之下,老壽星在紙上畫了一片天空,又畫了一個星星,然後在星星旁邊畫了一棵樹。
這畫都成了抽象畫了,誰也看不懂。
老壽星見衆人不解他的意思,無奈地嘆口氣。
劉大帥想了一下,道:“老人家,您的意思,是不是它叫‘天木’?”
老人家衝劉大帥笑笑,卻沒有點頭。
大帥想了下,又問道:“您是說,它根本就沒有名字?或者,你也不知道它的名字?”
老壽星愣了一下,似乎在思考什麼,半晌,微微點頭,算是對大帥這個看法的認可。
看來這個名字不好折騰出來了,王老頭又問道:“這東西有什麼用處?能當肉吃,還是能入藥?”
老壽星一聽,臉色大變,重重地搖頭,還瞪視他這個70多歲的兒子一眼。
然後,老壽星又擡起顫巍巍的手,在紙上畫了個圍欄,放下筆,用手指指肉狀物體,又指指圍欄。
這個意思倒是淺顯一些。
“老人家,您是說,要把它養起來?”
老壽星重重地朝劉大帥點頭,臉上又笑了,這回笑得很開心。
大家搞了個半懂,怕把老人折騰累了,告辭出了屋子。
趙村長也趕來了,得知原委,道:“這是大帥神仙發現的東西,就由大帥神仙去養着吧,說不定,會有什麼重大好處。”
幾個小青年,把肉狀物體擡到劉大帥的小院子裡,在院子裡搭了個圍欄,把肉狀物體放進去。
人們散去之後,劉大帥獨自蹲在圍欄邊,端詳着肉狀物體,心中琢磨着老壽星的舉動,越琢磨越覺得這裡面有名堂。
馮蘭花又來給大帥做飯,劉大帥便起身去屋裡,想洗把臉,準備吃飯,還沒吃午飯呢。
大帥正吃飯時,突然聽到外面有動靜,好像是小黃帥在搞什麼動作。
大帥端着飯碗,出了屋子,只見小黃帥想進圍欄,進不去,就在圍欄邊上刨,顯而易見想刨個洞鑽進去。
“你想進去?你進去做什麼?”劉大帥衝小黃帥道。
小黃帥擡頭看了一下大帥,接着又埋頭刨土。
那樣子很是執著,非進去不可。
大帥想想這肉狀物體本來就是小黃帥發現的,它擁有所有權,人家要進去,也在情理之中。
於是,大帥把圍欄的小門打開,把小黃帥放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