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溪一直臉色慘白的被霍啓森拉着走出了民政局,來到附近的一家咖啡館。
她的心情依舊沒能平復下來。
霍啓森是早就從唐龍的嘴裡聽說過,唐溪當年和厲靖霆的事情的,他知道當年唐溪確實是和厲靖霆在一起過,她還是厲思齊的媽媽。
但是他怎麼都想不到,他們兩個竟然在好幾年前就已經登記結婚了。
這麼說來的話,厲靖霆和俞向晚的婚姻便是假的。
還差那麼一點,他與唐溪還差那麼一點,他們便是夫妻了,可是……
霍啓森也覺得心情煩躁,抽出一根菸點上,點着了放在嘴裡用力的吸着。
唐溪則用手撐着額頭,似乎是在努力的回想着往事,但是她是怎麼想都想不起來當年的任何事情,她真的沒有絲毫的印象。
既然她是已婚的身份,她的配偶一欄上寫着的是厲靖霆的名字,那麼那天晚上,他所說的那些話都是正確的了?
他說她就是厲思齊的媽媽,他還說,他們好幾年前曾經在一起過,他們是不可能就這麼結束的。
霍啓森抽完一根菸,轉頭看向唐溪的時候,覺得她神情痛苦,他連忙用手按住她的手腕:“小溪,那些過去的事情,想不起來就不要勉強自己,這樣只會讓你很痛苦的……”
唐溪看向他,苦笑着搖頭道:“可是我想知道,當年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父親明明告訴我,我的兒子在一出生的時候,他就已經死了的,可是厲靖霆就告訴了,思齊是我的孩子,他說他沒有死,還有,我怎麼會結婚了的?我怎麼會和厲靖霆結婚的?這些我一點都想不起來,啓森,我覺得好難受,我不知道怎麼會這樣?”
“別難受,我會想辦法去解決的好不好?”霍啓森將她抱住,薄脣貼在她的耳畔道。
唐溪一直不能冷靜下來,嘴脣在哆嗦,手腳也在發抖,待在霍啓森的懷裡許久,才總算是冷靜下來了。
可是這些事,她不能忘,她必須要去弄清楚,她必須要去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去。
霍啓森將紙巾遞給她,她將眼淚擦乾淨了,臉色也漸漸的平靜下來了:“啓森,你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待一會。”
“小溪,讓我陪着你,有什麼事我們一起面對。”霍啓森握住她放在桌子上面的小手。
唐溪的眸光輕輕的落在他們兩人交握住的手,而後,她將自己的手抽出來了眸帶乞求:“啓森,我真的需要時間來冷靜一下,你就讓我這麼待着行麼?”
她這樣的眼神和這樣的聲音,霍啓森覺得自己無法拒絕她的要求,雖然他明知道其實她不是隻想一個人待着,其實她還要去弄清楚很多的事情的。
本來答應唐龍暫時不會將當年的事情說出來的,可是現在都已經是這樣的情況,他再瞞着也沒有什麼用了。
“小溪,我要對你說一件事,一件前不久你父親才告訴我的事。”
唐溪直接他想要說的這件
事,和今天的事情相關,她定定的望着他:“什麼事?”
“其實你爸爸一早就懷疑厲思齊就是當年的那個孩子,所以他偷偷的拿你們兩的頭髮去做了鑑定……”
霍啓森停下來,看着唐溪,她也屏着呼吸在看着她。
“最後得出的結果,你們確實是母子關係,你確實是他的媽媽。”
唐溪渾身一顫,突如其來的真相,讓人覺得始料未及,更讓人一時不能接受。
這其中太多太多的東西,完全都顛覆了她從前的想法。
她的世界好像忽然就被顛倒了一般,她是這麼的手足無措,這麼的難受。
霍啓森按了按她的肩膀:“那我先走,你自己先一個人待一會。”他已經選擇將這呼之欲出的真相告訴她了,接下來要怎麼做,她心裡自然是有想法的。
霍啓森離開後,唐溪又呆呆的坐在咖啡館許久的時間,這才忽然像是想起來了什麼,匆匆的離開了。
在門口的時候,她攔了一輛計程車,讓司機到厲氏大廈停下來。
到了厲氏大廈門口,她凝了眼雄偉的建築物,擦了擦額頭上薄薄的一層汗,走了進去。
總檯小姐以“厲總現在正在開會,不方便見客”爲由,將她攔在外面。
唐溪別無他法,只能拿出手機,按下了一個熟悉的號碼,電話一打便通:“厲靖霆,我在你公司樓下,我有事找你,可是你們的人將我攔下來了。”
厲靖霆似乎早有準備,對於她的到來一點也不覺得意外:“在那等我一會。”
唐溪沒有等多久,下來接她的人,是周子堯,她跟着他坐上了總裁專用的電梯。
電梯裡,周子堯戴着無框眼睛,還是一副溫文的樣子,看着唐溪。
唐溪被他的眸光看的很不舒服,她知道,以周子堯和厲靖霆的交情,要是她和厲靖霆真的有什麼的話,那麼當年的事情,他肯定也是全部的瞭解的。
所以今天才會用這樣的眼神在看着她。
唐溪好不容易纔捱到電梯傳來“叮……”的一聲,她立刻就走了出來。
周子堯帶着她到了厲靖霆的辦公室前,敲了幾下門之後,打開門,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她進去。
而他在關上了門之後,就離開了。
厲靖霆在巨大的黑檀木辦公桌前辦公,眉眼低垂,窗外早晨金黃色的太陽光照耀進來,在他的髮絲上都鍍上了一層淡淡的光圈,他抿着脣,也不說話,不知道有沒有看到她進來了。
偌大的辦公室只有筆尖寫在紙上的沙沙聲。
唐溪站在原地等了一會,見他依舊沒有什麼反應,可是她心裡着急,不能再等,便往前走去。
站在他辦公桌前,她還沒開口,他筆尖一頓,動作也停了下來,深邃的眸子凝向她,嘴角勾起淡淡的譏誚的一個弧度:“登記好了?成爲霍太太了?”
他一定是故意的,他明知道她礙於那樣的身份,
是不能和別的男人再結婚的,他明知道她現在過來找他是什麼原因,可是還是這樣問了出來。
“如你昨天所說的,我沒能和霍啓森扯證。”唐溪深深的呼吸了一下,壓制住自己有些過於激動的情緒。
厲靖霆像是完全沒有料想到的一樣,將筆插進了筆蓋裡:“哦,爲什麼?”
唐溪雙手撐在辦公桌上:“厲靖霆,這是我要問你的問題,爲什麼?”
“什麼爲什麼?你到底想要問什麼?”厲靖霆眉眼間一片冷凝,冷笑道:“你是想知道爲什麼你法律上的丈夫會是我?還是想知道,爲什麼你會是厲思齊的媽媽?爲什麼這一切你完全不知情,完全被矇在鼓裡?”
“這些我在前天晚上就已經給過你答案了,我告訴你了,厲思齊就是你的兒子,不過你對唐龍的話深信不疑,昨天我也告訴你了,你不可能會成爲霍啓森的妻子的,你也不相信,現在一切都像我所說的那樣發展了吧?”
唐溪想起他昨天所說的話,他說她不可能會和霍啓森登記的了了。她指着他:“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在從中作梗?你到底用了什麼手段讓我的配偶欄上寫着的是你的名字?”
事到如今,她還是不能相信這些事實,如果她真的早在好幾年前就和厲靖霆登記了的話,那俞向晚算什麼?
俞向晚不可能這麼無名無份的跟了他這麼多年的。
所以,她不相信。
厲靖霆冷笑,眉眼之間滿是冷凝的光芒,修長的手指擒住她的下顎:“在你眼裡,我除了耍手段就什麼也不會了是麼?”
他的力道很大,似乎故意要將她弄疼一樣,她疼的直皺眉,大力的揮開他的手,好不容易擺脫了他的禁錮,卻見他往辦公桌前走去,嘩啦一下拉開了抽屜,從裡面抽出來了一個文件袋,扔在了她的腳下:“你與厲思齊的DNA鑑定報告,自己看一下。”
唐溪蹲下來,顫抖的將散落在地上的紙張撿起來,她不敢看,但是知道自己必須看。終於鼓起勇氣往最後的結果一欄看過去的時候,她後退了好幾步。
“這樣的鑑定結果,我做了一份,唐龍也做了一份,不過在你眼裡,我是個爲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也許你看了也未必相信,那就回去找你親愛的父親問問,當年是不是他將剛剛出生的厲思齊扔在孤兒院的。”厲靖霆靠在辦公桌前,望着她一字一頓的出聲道。
唐溪還被震在這樣的結果裡回不了神,她真的是思齊的媽媽,是他一直想想念念那麼久的媽媽,可是她竟然將當年的事情忘得乾乾淨淨,竟然一點都不記得他。
她覺得鼻子發酸,後退了好幾步,手裡還捏着鑑定報告,跑出了厲靖霆的辦公室。
周子堯也看到唐溪像是瘋了一般跑出去的身影,他過來敲厲靖霆辦公室的門:“厲總,唐溪那樣跑出去了,不會出什麼事吧?”
厲靖霆面無表情的拉過椅子上搭着的西裝外套穿上,抓起車鑰匙追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