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聲中這一壺水很均勻的灑在了李莽的各個傷口上,李莽這才知道,所謂的加料是什麼,這根本就是一壺鹽水。
鹽水滲透包紮的紗布,跟還沒完全癒合的傷口慢慢接觸,李莽感覺傷口在不斷地放大,十倍百倍的反饋給大腦,也許昏迷也是很幸福的事。
‘譁’
一桶刺骨的涼水兜頭澆了下來,讓李莽原本迷糊的意識又重新恢復了清晰。
“想昏迷?做夢!殘殺本門弟子,沒有把你立即處死已經是掌門的恩賜了,還想逃過這教訓?我執法堂今後還如何立足!”
執法隊長依舊開心的笑着,就像終於等到想了很久的玩具的孩子。
執法隊長拿過一盤閃着森森寒光不知用途的刑具,一揮手屋裡的其他人都退了下去。
依舊是笑,執法隊長用手捻起一根細小的銀針,精準的插進李莽的身體。
“這根能保證你清晰,再大的痛苦你也不會昏迷。”
說着又是一根銀針。
“這個可是提高你的意識和感官,要知道這可是從戰堂借鑑過來的,勢均力敵的對戰,這一點的提高可是能救命的,嘿嘿。。。”
此時的疼痛又擴大了十倍百倍,涌上李莽的大腦,根本不能思考,只是彷彿從天邊聽着執法隊長笑着說着很神經質的話。
“這根可是最重要的,是守住你的命脈,畢竟掌門還是留下了你的命。”
這個保命銀針插入後,又一根銀針插在了李莽的身體上。
李莽瞬間感覺前面所有的疼痛只是給自己撓癢癢,這是一種從骨頭,不,骨髓的深處發出的疼痛,他想大叫,但是張大到極限的嘴巴只來得急拼命的呼吸,根本沒有一絲的多餘去發出聲音。
看着張大了嘴,不斷抽搐蜷縮的李莽,執法隊長忍不住的笑的更大聲了。
“哈哈。。。你知道嘛,你的對手是我的親弟弟!本來他就要成爲內門弟子了,就是因爲你這個賤種,不僅擋了他的路,還殺死了他!你這個賤種!!”
每一個字說出口就意味着一根銀針落在了李莽身上的穴道上,這些穴道是執法堂歷經千百年摸索出來的,不會讓你死,只會讓你痛,從內而外,從外而內,直到痛的你想昏迷,但是前面有銀針時刻讓你保持清醒,痛的你想自盡,但是有銀針護住你心脈,死,都沒有那麼容易。
就在執法隊長狂笑怒罵的時候,門再次被打開了。
“住手!來人把王超帶走,你們怎麼敢讓他進來!”
漸漸的李莽被疼痛充斥的大腦開始有了一絲的空間來思考,然後模糊的視線也開始回覆清晰。
他身上的銀針只剩下兩根了,一根保持他的清醒,一根護住他的心脈。
在他身旁站着的也是他的熟人,比武時的裁判,執法堂堂主鄭龍。
“那個人叫王超,是王越的哥哥,奧,王越就是被你殺死的那個人,所以希望你能諒解他。”
李莽根本就來不及回答,或者鄭堂主也沒有想要他回答又繼續說道。
“掌門要見你,這個是掌門賞賜給你的,爲了你的師父。”
說完一顆似曾相識的藥丸被塞進了李莽的嘴裡,肆意衝撞的藥力瞬間摧毀了李莽的筋脈然後就修復如初,只是消失的痛苦又重新涌了上來。
看着李莽蜷縮成一團,隨着翻滾在刑牀上留下一灘灘的冷汗,卻緊咬着牙關沒有吭一聲。
也許是看他太像年輕時倔強的自己,也許是怕他破布袋一樣的身體禁不住折騰見不到掌門,鄭堂主伸出手抵在李莽的後背,用雄厚的靈氣來引導藥力。
剛剛還如同脫繮野馬的藥力,在鄭堂主的控制下,如同有序的機械,快速而精準的修復着李莽的身體。
劇痛後的舒適總是那麼容易讓人入睡,李莽沒有堅持到身體完全恢復就睡着了,鄭堂主收回手掌的時候李莽的傷全都好了,包括斷掉的胳膊和腿。
鄭堂主看着如同孩子般沉睡的李莽,忍不住心中一痛,擂臺上自己的那一個停頓在仙鍛門只有一個人才能做得到,唉,這孩子的苦還在後面呢。
這麼想着人已經走出了刑房,對看門的守衛囑咐道:“看好了,掌門要見活的。”
一日三餐都有人供應着,除了新長出來的手腳還有些不習慣,房子裡只有四道光,身體被固定在刑牀上以外,李莽覺得自己的人生還是很舒服的。
終於在長出手腳後的第三天,刑房的門重新被打開了。
“走,掌門要見你。”
依舊是鐵青着臉,依舊是簡單直接的語言,但是李莽知道就是這個人是唯一一位減輕過自己痛苦的人,不管他出自什麼目的。
隨行的執法弟子,解開李莽的束縛,隨即又給他帶上了特殊的手鍊腳銬。
李莽頓時感覺自己體內運轉的靈氣彷彿被套上了超載的牛車,越來越慢,越來越慢,當他帶着手鍊腳銬走出門後,他體內的靈氣已經完全不能運轉了。
。。。
依舊是空曠但是雄偉的大殿,依舊是四位高高在上的大人物,這場審判只有這麼五個人,就連門派內的執法堂主都沒能站在大殿中。
“李莽,你在比試之中殘殺同門弟子,你可知罪!”
“啓稟掌門,弟子知罪,但是這絕非弟子本意,弟子只是想打暈他沒有想殺他!”
“住嘴!殘殺同門弟子,其罪當誅!”李莽沒想到第一次見面還笑呵呵的大長老,說話也能這麼兇狠,更兇狠的是話音還沒落,一道紅光已經點向了李莽,一句話的功夫就要制李莽於死地!
一直沒說話的四長老,一道綠光將大長老的紅光擊散在李莽面前。
“聽掌門的。”
“呵呵,還是老四,不,是四長老了解本座,要是想殺他還用等到現在嘛?本座留下他是爲了他的師父。”
說着笑眯眯的掌門扭過頭來,看着跪在地上的李莽繼續說道。
“爲了你的閆山師父,我的小師弟啊,哈哈。。。”
“你。。。。”李莽轉過頭直直的盯着師父所謂的生死之交,吳長老,卻沒有在他臉上看到一絲慚愧。
一顆驚雷炸響在李莽的腦袋裡,他也終於明白了一切,爲什麼自己一個小小的弟子能三番兩次的見到掌門,爲什麼自己見到的都是這幾個人,也終於明白自己的玉牌爲什麼會莫名的爆炸。
這一切都是因爲他們知道自己的身份,自己一步步的走進人家的圈套,卻可笑的還以爲成功的隱瞞了所有人。
他可以跪自己師父門派的掌門,但是他絕對不能跪師父的仇人!李莽顫顫巍巍的有自己新長出的手腳站了起來。
“呵呵,看來我們新人還很不服氣呢。”
在長老們附和的笑聲中,李莽新長出的左腿揮手間又被掌門炸的粉碎,速度快到李莽都沒有感覺到疼,整條腿就沒有了。
隨後一團綠霧籠罩李莽的斷腿,一條新腿就這樣硬生生的長了出來。
“怎麼樣,是不是很刺激?哈哈。。。”
李莽看着大笑的四人,胃裡忍不住的一陣噁心,他從來沒想到在這所謂外面的世界, 這所謂的修行界竟然有這麼多這麼噁心的人,難道所謂的上位人不應該德高望重,德行雙馨嘛?不是應該只有我這種卑微的小人物纔會這麼陰險惡心嘛?
這麼想着,李莽忍不住彎下腰乾嘔起來。
看着乾嘔的李莽,其他人笑的更開心了,以爲被嚇到了,只不過要是他們要是知道真正的原因可能就笑的沒有這麼開心了。
掌門擡手,李莽的刑具噹啷一聲掉在了地上。
“追隨本座吧,螻蟻,你有資格追隨本座,這是對於你的恩賜。”
李莽捂着肚子蹲在地上,笑着說道。
“恩賜?恩賜我變成跟你一樣噁心的東西?”
說着忍不住又幹嘔了一下,看着四個終於不笑了的人,李莽終於可以放心的笑了。
我就是螻蟻般的小人物,沒有靠山沒有戰力,但是我至少可以讓你不開心,噁心人是小人物的專屬或者唯一的技能。
笑着的李莽忍不住又幹嘔了一下,只不過這次是因爲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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