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這樣的會面大概應該是失敗的吧
藍黑雙色的“陰陽妖瞳”，古銅色的秀麗長髮被漢人的發冠所固定，一身袍服也明顯更像是漢人武士袍的式樣，如果沒有特別說明的話，或許會讓人誤會來者是一位來自大漢的名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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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卻是鮮卑陣營中最讓李書實感到棘手的敵人。
雖然鮮卑內部最大的兩個派別之一的單于派名義上的領袖是作爲單于的騫曼，但是無論是從哪一方面反饋回來的信息看，眼前的這一位纔是單于派真正的核心領袖。
如今面對眼下對鮮卑傷害最深的敵人，對方會作出何種反應呢？
哪怕是善於揣測人心如賈詡、郭嘉之輩，此時也不敢妄下定論。
“尊敬的漢人，這應該不是我們第一次見面，甚至想必你早已經知曉我的名諱甚至很多連我自己都不曾注意到的事情，但在下在這裡依然要做一下自我介紹。我是你們口中的鮮卑宇文部的次子宇文拓。雖然無法向你說出‘很高興見到你’這樣的話語，但無疑你和你的手下這些年的所作所爲都足以讓我和我的兄弟姐妹們感到敬佩，你是一個值得欽佩的對手。”
雖然第一次真正見到了真人，畢竟之前就算有所瞭解但不是在來往的書信和情報中，便是相隔數萬乃至數十萬的大軍，可是李書實的注意力卻完全不在對方身上，或者說無視了對方的發言，反而將視線集中在了對方的腰部。
當然，李書實並不是關心面前這位在他看來無愧於奇男子的人物下身的尺寸問題。李書實對於這樣的事情是絕對沒有興趣的，就算當年待在fff團當中努力向魔導師修煉卻也從來不會考慮性別相同談戀愛的可能。他真正關心的是對面男人所佩戴的武器。
是否是傳說中的那柄神兵呢？
可令李書實感到遺憾的是，也不知道是對方手上真的沒有還是並沒有佩戴，總而言之對方腰間所佩戴的是一柄看上去僅僅比普通草原戰士所佩戴的武器稍顯華麗一些的彎刀，看裝飾和形制可以很清楚地認出來是來自比西域更西的安息國的商品。
這件武器經過萬里之遙的顛簸來到草原上，哪怕看上去並不是很華麗甚至略有些樸素，但價值上卻也絕對不低。可與李書實想象中的那件武器比起來，卻又差之遠矣。
李書實在打量着宇文拓，而宇文拓也同樣在打量着李書實……以及他身邊和身後的夥伴們。
對於李書實的種種傳言，宇文拓聽過很多。對於這個讓鮮卑多次遭受重創的男人他更是十分用心的在收集着來自各方面的信息。而如果李書實知道面前的這個男人會如此的重視自己的話，不知道他是會欣喜若狂還是睡覺都會被嚇醒呢？
如果宇文拓能夠知道他在李書實心中的地位的話，或許他還真的會希望放出消息來試探一下李書實的想法，畢竟他現在對李書實的認識也已經陷入到了矛盾和混亂之中。
可惜的是他僅僅只是知道對方對自己比較“重視”。卻根本不清楚李書實對自己重視到了何種程度。畢竟他身爲單于派的核心人物。也當得起李書實的重視。
所以他同樣錯過了解決他目前所遇到的麻煩的機會。
是的，對李書實認知上的矛盾乃至混亂，已經嚴重影響到了這位驕子的判斷能力。
說起來直到現在。哪怕是在大漢內部，對李書實的評價依然呈現出兩極分化的狀況——一方認爲李書實只不過是個不學無術的酒囊飯袋，或者是被女人所操控的傀儡，真正掌握幷州軍實際權力的是呂布和程昱，又或者是隱藏在這幾個男人身後的某隻神秘蘿莉。
至於另一派，因爲李書實都覺得對方的說法實在是太令自己臉紅所以就不在這裡太多敘述，反正能夠讓臉皮修煉到一定程度的他都臉紅的說辭怎麼看都有些誇張不是麼。
鮮卑人方面雖然分歧沒有漢人這邊那麼大，畢竟再怎麼說鮮卑前任單于和連之死以及隨後鮮卑的幾次大敗都是源於李書實之手，過分貶低的結果只能是自取其辱，但是看低李書實的聲音依然有着不小的市場——事實上對於一個武力極爲低下，智力上也沒有表現出多麼妖孽的所謂的名義主帥，更多鮮卑人還是更願意將他們的失敗歸結於呂布、趙雲這樣強悍的勇士又或者是程昱、賈詡這樣老謀深算能掐會算，比他們的薩滿還強大的智者上。
如果排除這些外來的聲音，單就宇文拓個人的感覺，事實上他還是比較傾向於李書實還是有着一定的個人能力的，只不過“三人成虎”的威力終究還是巨大的，就連宇文拓這樣的人物也未能免俗。
所以今日的碰面固然僅僅只是一次偶然，但卻依然是一個難得的機會。
是龍是蟲，宇文拓覺得自己的雙眼顯然能夠看透一切迷霧。
然後……
他不但沒能破除原本纏繞於他眼前的迷霧，反而又陷入到了新的迷霧之中。
他看到了什麼？
如果不是顧及到自己現在代表着鮮卑人的形象，宇文拓實在是有種想要揉揉眼睛的衝動。
但他的大腦也僅僅只能做到這一點，卻完全無法阻止他陷入到某種程度上的混亂之中。
還真是什麼來着，對了，是“耳聽爲虛，眼見爲實”啊。
雖說宇文拓在整理那些觀點矛盾的情報時已經做好了充分的心理準備，可以說在內心已經對各種可能出現的情況做出了預期，應該不會再因爲所謂的“變故”而感到震驚，但知道這一刻，他才發現自己之前的想法似乎有些太過於想當然了些。
或許他已經對各種局面做出了預判。但那些預判所給予的提前量顯然嚴重不足。
如果說呂布、關羽這樣聲名在外的將領又或者是賈詡這樣的謀士的能力宇文拓已經根據手中的情報有了一個大概且較爲準確的評估，而如郭嘉這樣的新人雖說情報方面可能會有一些不夠充足，但大概的範圍卻也不會太大的差錯。
可是就算李書實這隻讓宇文拓皺眉不已的存在，還有兩個之前情報中甚少提到的人物同樣讓他感到極爲的吃驚。
一個自然是一直站在李書實身後卻明顯比站在她身前的李書實更加耀眼的兇殘蘿莉，最重要的是這隻蘿莉正一臉不善看向他，就好像會隨時暴起傷人的餓狼一般。
雖說宇文拓對自己的身手有着極大的自信，但他的感覺卻告訴他，對面的那個看上去似乎軟軟的蘿莉內在卻是一個可怕的兇獸，而且是能夠危及他生命的兇獸。
這樣一位兇獸出現在幷州已經足以令他感到不安，可偏偏具有相同力量的人幷州竟然還不止擁有一個。那邊那爲看上去鬆鬆垮垮似乎周圍什麼事情都無法提起她興趣的少女便是讓他感覺到極度危險的另一個源頭。
若是再加上李書實那超出他預料之外的“低能”。宇文拓幾乎下意識的就相信了那傳言中整個幷州名義上的統治者李書實只不過是一隻傀儡，真正統治那裡的是躲藏在他背後的女人的說法。而唯一不能確定的則是隱藏在幕後的女人到底是一個還是兩個的問題。
這樣的想法就算是宇文拓也有種頭疼的感覺，畢竟面對普通的敵人他自然可以機杼百出，又或者是以力破之。可是當地人換成是女人的時候……就算是宇文拓也不願意去面對那種在他看來極爲麻煩又極爲複雜。反正他是無法弄明白的生物。
但是……
觀察了一陣子後。宇文拓自己卻又推翻了自己之前的認知。
不是因爲他發現了李書實身上什麼特異的閃光點，事實上與某隻黑皮矮子完全不同的是，如果他能夠找一個崔琰而自己去做那牀頭捉刀人的話。或許宇文拓對“他”的評價還能夠稍稍提高一點點？總覺得無論是誰似乎都要比他更有威勢似的。
可就是這樣的一個看上去比普通人還要普通的傢伙，卻偏偏爲那些優秀的人物圍在了中間，而且每一個人都自覺地以自己的方式保護着位於最中間的那個普通人，這其中也報過那邊看上去好似什麼都不在意的女人，但宇文拓已經意識到，正因爲她身處最外圍，反而可以在他選擇發難的時候立刻截斷自己與自己麾下兵將的聯繫。
至於正面，那邊那隻兇暴蘿莉身上的敵意可是從最開始到現在都一點也沒有減少。
之前宇文拓還覺得或許直接出手解決掉李書實這個在鮮卑人的認知中最大的麻煩似乎有些小題大做，因爲對方看上去實在是與傳言中的能夠對鮮卑造成重創的人物相去甚遠，或許真正的黑手都隱藏在幕後。
可經過一段時間後，宇文拓只能認爲就算是自己的雙瞳也有力所未逮的時候。畢竟就算眼前的這一切都是那位存在着的幕後黑手的安排，因爲被保護者身份的問題終究會讓那些保護他的人出現一些鬆懈的情緒——因爲潛意識會不斷提醒你即使失敗也無傷大雅。
但眼前的敵人不斷沒有鬆懈，反而隨着對峙時間的增加戒備之心更勝，甚至原本對李書實略顯“寬鬆”的保護也變得嚴密起來。
是自己無法看出對方身上所隱藏的能力，還是對方的表演都是小金人的級別？
與後者比起來，宇文拓倒是寧願相信前者，畢竟這樣的對手纔會讓他感到更加的興奮。
雖然說在這樣的大背景下遇到這樣的敵人也會讓宇文拓感到有些棘手，但有些東西顯然是印刻在血液之中的，不會因爲這樣的阻礙而改變。
雙方無聲對峙了許久，宇文拓終於再一次開口，眼中也隨之射出了複雜的目光：
“你們也已經與那些傢伙交過了手，願意向我們分享一下你們的感受麼？”
“無所謂。反正也不丟人。說真的，那些傢伙很強，真的很強，如果不是知道你們就在後面，恐怕我唯一能夠做出的選擇只有立刻有多遠就跑多遠。”
李書實那種看上去有些無所謂的態度似乎激怒了對面的鮮卑人，哪怕宇文拓揮手將所有不滿的聲音鎮壓，但因爲心情煩躁而產生的噪音依然從鮮卑軍那邊此起彼伏地發出。
“怎麼，對我的結論感到不滿麼？”
“不，相比而言我其實倒是對你們如何發現我們跟在那些傢伙身後的原因更感興趣。”
“軍事機密，概不泄露。”
“是那些突然出現在我們周圍的狼羣又或者是其他什麼動物麼？我曾經詢問過魁頭身邊的人。當年在雁門的時候也出現過類似的情況。所以你願意滿足我的好奇麼？”
“軍事機密，概不泄露。”
“這是打算不合作麼？這樣可不是談話的好基調。”
“軍事機密，概不泄露。”
“怎麼？難道李將軍認爲我們鮮卑人會怕你不成！”
被李書實連續三次毫無表情彷彿棒讀一般的聲音和同樣一句越來越沒有意義的話語回答，就算是沉穩的宇文拓也有種怒火中燒的感覺。更別說他現在的年紀似乎本也不算太大。
不過讓李書實失望的是。宇文拓也僅僅只是稍稍失態了那麼一點點時間而已。幾乎在說完話的時候他就已經反映了過來並迅速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態，不，甚至可以說現在他的心態甚至比剛纔還要平穩還要讓人無法猜度。
如果李書實能夠知曉正是自己剛纔的舉動讓對方瞬間意識到了一些事情的話。不知道他現在是否還會沉浸在對宇文拓這樣人物的一次小勝利之中。
“或許我們可以開誠佈公的談一談。”
“願聞其詳。”
此時的雙方經過小小的“交鋒”過後已經對對方有了更加直觀的認識，雖然這樣的認識不但不能彌補雙方之間互相的提防和警惕，甚至某種程度上還予以了增強，但不可否認的是，現在的雙方都已經真正進入了應有的狀態之中，同時也意識到了對方此時所處的狀態。
“那些傢伙偷了我們鮮卑人所守護的一件秘寶。我們正在追擊，但是你們也感受到了，雖然是這麼說，但實際上這樣的說法也不過是往我們自己臉上貼金罷了。”
“能夠透露他們取走的是怎樣的寶物麼？”
“這個恐怕是不能的，畢竟這可是事關我們鮮卑人臉面的事情。”
“可是我們已經知道了。”
“敵人的話對於鮮卑人而言又有幾分可信呢？”
忍不住再一次小小的回報了一下對方剛纔給予他的鬱悶，宇文拓這才重新正色說道：
“那個女人和她的部隊，我能夠感覺得到，很不正常。不是因爲他們擁有着讓我們鮮卑族人感到恐懼的戰鬥力而覺得不正常，而是他們存在的本身就讓我非常的在意。”
“深有同感。”
“你知道他們的目標麼？”
“或許是爲了毀滅世界，又或者是爲了向什麼人報仇，還是爲了其他什麼原因，抱歉，就算是我費了很大的功夫也沒能找出多少蛛絲馬跡。”
“毀滅世界？報仇？看樣子你對他們的瞭解遠比我想象的要多，又或者是他們的目標其實就是你？不，如果擁有那樣的部隊，就算是你身邊的那些人也很難阻擋他們的行動。”
“總覺得和你說話我需要非常非常小心啊。”
“總而言之，現在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這些傢伙的存在十分的危險。”
“或許再誇大一點都沒有什麼問題。”
“現在看起來這個麻煩或許僅僅只是‘小’麻煩，如果放任的話這個麻煩顯然將會變成非常恐怖的存在，到了那個時候，或許正如你所說，再誇大一點都沒什麼問題。”
“但最大的問題是不論是你還是我都沒有能力去制止這個麻煩的壯大。”
李書實的話讓宇文拓登時陷入到沉默之中。
是啊，雖然知道一個陰影正逐漸籠罩他們的上空，但他們卻偏偏對此無能爲力，因爲一個還要達到實力遠強於自己的敵人，而另一個則要面對一個四分五裂的國家。而就算他們消滅掉全部的對手，也還需要一定的時間來恢復和撫平戰爭的創傷。
可偏偏他們現在最缺的便是時間，畢竟敵人絕對不會停下腳步靜靜等待他們的成長，這種無腦的舉動大概也就只有某些蹩腳的三流遊戲當中纔會出現吧。
如果你不能從普通人變成超級人，然後再從超一變成超二、超三甚至超三十三，三百三十三，那麼你所能唯一做的就是成爲無辜的圍觀羣衆，然後無辜的被兇殘的敵人在轉瞬之間毀掉你所居住的星球，自然也斷絕了你繼續存在下去的理由。
“或許我們需要聯合更多的力量來應對這個或許會變得極爲恐怖的敵人。”
“另外如果有能力的話我們還是需要儘可能的去削弱他們。”
“還要加快我們的腳步，不要給那些傢伙太多的時間。”
“最後一個問題……”
當說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兩個人同時沉默了下來，臉上同時露出了苦澀的表情，而後便彷彿心有靈犀一般齊齊掉轉馬頭，只留下一衆被兩人莫名的舉動弄得有些摸不着頭腦的部下。
先是看了一眼李書實離去的背影，隨後默契的相顧一笑，賈詡和郭嘉兩隻狐狸彷彿遇到了什麼令他們極爲開心的事情，臉上洋溢的笑容幾乎快要從他們的面孔上直衝出來。
潘森：熱烈慶祝死靈契約醬成爲本書的第四位執事以及死靈契約醬的滿贊，所以今天加更一章喲~！
潘森2：推薦一本咱覺得蠻有趣的小說《我的妹妹武則天》，雖然只看了不但三分之二，但是如果拋開文不對題的情況和幾十萬字的鋪墊太過冗長，其實故事還是很有意思的，值得一看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