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物理常識很重要
“諸位聽令。各部於今夜務必做好完全準備，一旦長社城內出現騷動，便是爾等進攻的訊號。今夜，我們要讓那些寧頑不靈的傢伙知道，反抗‘黃天泰平’的到來是多麼愚蠢的一件事情。今夜，就讓那些無知的人在法術的迷霧中顫抖吧。”
黃巾軍豫州戰事總指揮部之中，張樑在做着最後的動員。經過幾天的準備，張寶和張樑二人已經將釋放法術的所有準備工作都做好了，今天就是黃巾軍決定性進攻的日子。
說起來二張其實原本也沒打算拖這麼長時間，可是他們用來增加法術效果的《太平清領道》並非他們所熟識的《太平要術》所以這些天來除了準備釋放法術所需要的祭壇和物品之外，兩個人最大的工作便是努力研習那本擁有神奇效果的經書。
雖然二人在濮陽和陳留都有過成功的施法記錄，但是考慮到這一次需要面對的對手的實力和數量以及戰鬥結果的影響，兩個人都不敢造次，尤其是作爲主持陣法的核心人物的張寶，更是要確保每一步都萬無一失纔敢進行下一步的工作。這些都拖累了戰鬥開始的時間。
不過，再漫長的工作也有結束的一天，就在昨天，二張已經準備萬全。但是爲了保證士兵們的戰鬥力，二張依然將進攻的時間又拖後了一天，爲的就是讓士兵們能夠儲存更多的體力。
“波才。”雖然在任務上大致就是駐紮在哪一門外的軍隊便負責哪一門，但是仍然會有個別人員接受一些特殊的任務，比如眼前同樣是道士職業有着自己的道士團的波才。
“末將在。”雖然自從張寶和張樑二人來到豫州以來，波才的權力受到了很大的影響，甚至因爲軍紀的問題還受過張寶的數次申斥，甚至李書實也趁機消滅了他的不少手下。但是總體來說，除了軍紀問題之外，二張倒也沒在其他方面找過他麻煩，甚至就連那一夜險些被皇甫嵩從外面將豫州黃巾軍包了餃子的重大疏失也沒有深究，所以波才也放棄了自立的打算。
當然，具體原因到底是被長社城內的朱?和皇甫嵩軍隊的戰鬥力嚇到了，還是被李書實所部強大的戰鬥力嚇到了，又或是被張寶和張樑那詭異的法術嚇到了，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總而言之，現在的波才很聽話，對於張樑佈置的任務也非常上心，這對於二張來說就足夠了。
“你率領你的道士團在西門佈置好，隨時支援我黃巾軍將士們的戰鬥。”
“末將領命。”任務難度不高，破城之後功勞卻不小，波纔對此相當滿意。
“李學何在。”下一個被點名叫到的是手下有着各個黃巾軍將領私底下譽爲如今黃巾軍內戰鬥力第一部隊的李書實。
“你的遠程部隊今天的任務很重，北門的壓制任務就全靠你了。一旦敵方出現混亂，一定要快速佔領城頭，爲我黃巾軍將士在長社城打下一個牢牢地楔子。”
“末將領命。”李書實沒有半分猶豫，雖然張樑的這個要求可能會讓他遭受很大的損失，不過那個時候恐怕戰鬥的焦點都集中到了二張所在的東門，自己部隊所受到的的壓力也許不會那麼重。當然，這是建立在二張的法術能夠給予長社東門和東門守軍以重創的情況下。
“高升，南門就交給你了。”聽聽叫的這個名字，你就知道波才的權力被削減的多麼厲害了。
“末將絕對不會辜負‘地公將軍’和‘人公將軍’兩位大人的期望。”
因爲手下都是黃巾軍，而且還有不少是到了長社才從波才那裡劃歸到他名下的部隊，所以可以說南門的攻擊力量將會是四門之中最弱的。對此大家也都心知肚明，所以即使高升趁此機會努力的拍了拍張寶和張樑二人的馬屁，在座的諸位將官也不過是隨意的笑笑而已。
“如果諸位沒有什麼要說的事情的話，那麼大家就都回去準備吧。攻城的具體方案就由各城門的負責人回去制定和傳達吧。只是諸位要記住，’黃天泰平‘能否到來就看今日之戰了。”
一直沉默不語的張寶看到自己的弟弟已經將任務分派完畢，才慢慢地說出了總結陳詞。而隨着他的這句話的結束，也標誌着黃巾軍對於大漢王朝最後一次大規模的衝擊拉開了序幕。
“主公啊，你到底打算如何決定，人家可是已經找上門來了哦。”
一回到自己的營帳之中，一直在營帳中等候李書實的呂布便略帶調侃的看着李書實問道。
原來發現黃巾軍連日來不是堆土整地建築祭壇，就是進山伐木製作攻城器械，一直在城牆上觀察黃巾軍動向的朱?和皇甫嵩立刻便知道黃巾軍即將採取攻勢。而在二人看來，如果能夠在取得勝利的同時減少這次守城所帶來的損失的話，那麼對於黃巾軍士氣上的打擊將是空前的，因爲他們賴以爲殺手鐗的手段如今卻被官軍破壞掉了。
所以感到事態緊急的皇甫嵩立刻招來了童淵派遣到他這裡的那名幷州軍士兵，讓他趁夜通過一條城內隱秘的逃生通道前往李書實那裡打探一下消息。雖然皇甫嵩對於本方的士兵和文官部隊非常有信心，但是有備無患總是好的，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嘛。
這名幷州軍的士兵是被曹性秘密帶進來的，沒有驚動任何人，對於這些傢伙的聯絡手段，李書實也表示非常驚奇。不過用呂布的話來說，那就是“不過是一些幷州軍前輩跟那些嘴裡面完全聽不懂在說些什麼的胡人學來的小竅門罷了”。
李書實對於呂布的解釋當時就?在那裡了，難道說少掌握一門外語有的時候也是件好事麼。
這名幷州軍士兵就連李書實也認得，手腳靈活，做蒸餾酒的時候成功率是所有人之中最高的，而且爲人老實可靠，童淵讓他來做李書實與官軍之間的紐帶倒也沒有所託非人。
看過童淵給自己寫的書信之後，李書實完全沒有絲毫猶豫便將自己的陣營屬性從黃巾軍轉換到了皇甫嵩那裡。當然，並不是說李書實就會立刻翻臉對張寶和張樑的大營發動攻擊。
那種毫無頭腦可言的攻擊完全就和開到美國大使館門口的裝滿炸彈的汽車一樣，不管結果如何，自己都將必然會成爲那輛被犧牲的汽車。而且說不定還麼等進攻呢，他的部下說不定就先造反了，尤其是管亥麾下的那幾千號人，他們中的很多人都算是黃巾軍的鐵桿支持者。
而且最爲重要的是，李書實手中可是掌握着張角准許他南下戰事結束之後可以隨意行動的指令書。有了這道文書，即使他去投靠官府也可以名正言順的將這種行爲說成是奉張角之名打入官府內部潛伏。你聽聽，餘x成、陳永x這樣偉大的後輩可都是廣受好評的存在啊。
至於現在嘛……李書實將準備好的一封信交給了呂布，呂布會意的將信收好便自行離去了。
“伯韌兄，主公這是何意，他難道要背離黃巾軍，那麼他之前所做又是爲的哪般？”
因爲是李書實的貼身護衛，所以許褚全程觀看了李書實的行動，自然知道李書實已經秘密改換門庭的事實。可是既然李書實有這麼好的背景，那還爲何要去參加黃巾軍這樣的叛逆呢？
“當初我們之所以加入黃巾軍一方面是主公爲張角的裡面所吸引，想要看看張角這個改革者是否能夠實現他的理想。另一方面也是想借着黃巾軍的勢力好好教訓一下那些爲禍一方的豪強和世家。至於改換門庭，不過是早晚的事。當然，這些話你要爛在你的肚子裡，知道麼。”
通過對李書實這一路上的觀察，許褚相信典韋所說的是事實，所以他只是點了點頭就不再言語了，只是看向李書實大帳的時候眼中不再閃爍着迷茫的神采，取而代之的是希望的目光。
“這小子。”看到許褚氣勢上的轉變，典韋欣慰的笑了，因爲他能夠感覺得到，李書實又多了一位堅定的支持者，而李書實那同樣有些單純的理想也就多了一份保障。
“公偉啊，快點過來看看，沒想到啊沒想到，這個小傢伙竟然還能想出這種辦法。”
於是，當李書實依然嚴正以待隨時準備進攻的時候，等來的卻是張樑派來告訴取消行動的命令。而且傳令還私下告訴李書實，不知道敵人用了什麼方法，反正張寶和張樑的法術不但失敗了，而且自身受到了極大地法術反噬，如今在主營中臥牀不起，其中作爲法術主要的操控人的張寶手上尤爲嚴重，至今仍然昏迷不醒。張樑倒還好些，至少還能發號施令。
而當李書實手下的部隊都回到自己的營帳中睡下的時候，旭日纔剛剛露出他的觸角。此時長社城的東門門樓上，朱?和皇甫嵩率領着手下的將官靜靜地看着城下的戰場。雖然這場戰鬥雙方都沒有犧牲任何一個人，但是其中的慘烈卻是讓人心悸。
“兩位中郎將大人果然厲害啊，先是將火油傾倒到那些妖物的身上。然後讓策士們用火策予以燒灼，將那些木妖除去。最終用從水井中打上來的涼水讓那些土妖破碎，當真是好手段啊。”
一位偏將此時正努力地誇讚着兩位中郎將昨夜的決策，當然，即使沒有他的敘述，所有參與昨天夜間戰鬥的將官也都對於消滅那些木人土偶的過程記憶猶新。
“說起來我就從未想過那些木妖能夠像火把一樣被燒掉，那些土妖能夠像是開鑿棧道的石壁一樣破碎，看樣子我們到底還是欠缺了一些急智啊。”
皇甫嵩看着城下那些焦黑的東西，有感而發道。原本他以爲會成爲自己計劃之中最爲爲難的一步竟然被李書實一封輕飄飄的信件便輕鬆解決，這多少讓曾經爲此殫精竭慮的他有些難以接受。
“想開點吧，也許這不過是因爲張角曾經告訴過他這個法術的缺陷所以他才能做出如此針對性的解決辦法罷了。”
看到老友的樣子，朱?努力出言安慰，不過這種話或許連他自己都不會相信吧。
“算了，不去想了，反正我們只要知道勝利距離我們已經到了唾手可得的地步就足夠了。”
皇甫嵩暢快的大吼一聲，將所有的煩悶和不安統統都融入到了這一吼之中。
“是啊，馬上，就能結束了……”
躲在城門樓陰影中的一個男人與朱?同時發出了這樣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