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沈安之在柴房的草堆裡蜷縮着身體,她顯得非常鬱悶,有錢也只能住在這裡,方圓幾裡就沒有另外的任何一戶人家,真是見鬼了……
不知不覺間,安之摟着暖暖的團團陷入了淺淺的睡眠。
然而,一陣冷風吹過,她猛地被凍醒。
她打了個寒顫,緩緩睜開眼睛,柴房裡的溫度似乎更低了,剛纔還緊閉的柴房門和窗戶被封吹開,陣陣刺骨的涼風吹了進來,她將團團又緊緊的摟了摟。
沈安之剛要關上柴房的門和唯一的窗戶,卻突然聞到一股刺鼻的煙味。她心中一驚,擡頭望去,只見轉角處的牛棚冒出滾滾濃煙,火光沖天。
着火了!
她迅速冒着刺骨的寒風來到牛棚,還好,火勢不算大,就一捆稻草燃了。
安之順手就準備找桶用水將其澆滅,但一想到今天老太婆是這態度,當即就放下了手裡的桶對着屋內喊道:“老人家,你家牛棚燃起來了。”
說完,安之就自顧自的準備再次回到草房,可人都到門口了,也不見屋內的老太太亮燈和吱聲,她內心有些糾結的再次看向正在燃燒的草堆。
說實話,一想到老太太今天白天對自己的態度和行爲,沈安之還真想不管,但如果見死不救,明天估計連這整個草房子都得燒掉。
“這麼冷的天,這火是怎麼燃起來的?”沈安之百思不得其解的提着桶在一旁的水溝裡打了一桶冰冷的水朝着火焰潑去。
這一潑不要緊,一潑水下去,火勢居然高了,這把安之整的一頭霧水。
正當安之手忙腳亂進行滅火之時,老太婆匆匆趕來,一看到熊熊大火和忙碌的沈安之,竟不分青紅皁白地大聲指責起來:“哎呀,哎呀哎呀,哎呀,你這歹人,不就幾個破銀子嘛,你,你居然要放火,我給你,我給你。”
沈安之聞言,震驚地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置信。“老人家,你怎麼能亂說呢?我也是剛發現着火,我是在滅火啊!”
安之一邊大聲辯解,一邊繼續提着水桶潑水。
老太婆卻根本不聽她解釋,繼續叫嚷着:“哎呀,我算是怕你了,姑娘,都是我老婆子不好,窮瘋了才做出傻事,錢還你,你明天走吧,走吧。”
沈安之氣得渾身發抖,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好心幫忙滅火,卻被無端污衊。“老太婆,我再說一遍,火不是我放的,別血口噴人。”
說完,再次重重的一桶水澆在火堆上,火這才熄滅了。
老太婆:“我真不該收留你,沒想到你這麼狠心,欺負我一個老婆子,還要燒我房子,沒想到你心眼這麼小……”
老太太的不依不饒聲音尖銳而刺耳,終於驚醒了柴房睡覺的熊貓團團。
團團睡眼惺忪地站起身來,它的小眼睛裡頓時閃過一絲憤怒。它邁着小短腿快速地朝着老太太走去,嘴裡還發出不滿的嗚嗚聲。
“團寶,不要。”
反應過來的安之還是反應慢了,團團猛地伸出小爪子,用力地推了老太太一下。老太太毫無防備,一下子被推得摔倒在地。
“哎喲,哎喲,哎喲,這畜生傷人啦,救命啊。”老太婆躺在地上打滾。
沈安之也被這一幕驚得愣住了,但很快她就反應過來。她趕緊跑過去抱起團團,輕聲說道:“團團,你,你怎麼可以,不可傷人呀。”
團團在沈安之的懷裡扭動着身體,低聲道:“她是壞蛋。”
“她,她……”安之不知道怎麼來形容這個老太太,於是快速將團團抱進了柴房,而後轉身去攙扶老太太。
在這冰冷的夜晚,氣氛變得格外緊張,被扶起來的老太太眼中充滿恐懼,她看着沈安之和在柴房門口晃悠的食鐵獸,身體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抖着。
老太太回想起剛纔被熊貓推倒的一幕,心中滿是後怕,沒想到這食鐵獸如此護主,她開始擔心沈安之會不會因爲她的污衊而報復她。
風依舊在吹着,寒冷的氣息瀰漫在空氣中。
“老人家,回去睡吧。”沈安之儘管心中還殘留着被污衊的委屈和憤怒,但看着在冷風中瑟瑟發抖、滿臉害怕的老太太,心中還是泛起了一絲不忍。
面對安之的攙扶,老太太不敢在說話了,她眼睛時不時的偷瞄柴房的食鐵獸,就這樣跟着安之回到了屋裡。
關好門,安之內心忍不住一樂,這樣的賴皮還得食鐵獸來收拾,瞬間就好了。
……
清晨,柴房裡瀰漫着淡淡的塵埃,在陽光的照耀下,彷彿舞動的精靈。
沈安之推開柴房的門,望着窗外漸漸甦醒的世界,她的眼神中依然透露出一絲沉思,昨夜的事情讓她心緒難平。
團團在她腳邊打着滾,似乎已經忘記了昨晚的緊張氣氛。
安之在院子裡找了一番,結果老太太也不見了。
“找不到也好,團寶,咱們走吧。”
沈安之手持長劍,後面跟着走一步都是一搖三晃的團團朝着渡口走去。
微風拂過,帶着清新的氣息,沈安之的髮絲在風中輕輕飄動,她時不時回頭看看邊走邊開小差的團團。
來到暮雲渡,沈安之停下腳步,望着眼前寬闊的水面和遠方漸漸升起的朝陽。她的心中充滿了感慨,彷彿經歷了一場漫長的噩夢後,終於迎來了美好的黎明。
就在安之靜靜的等待船伕到來之時,不遠處老太太和一個壯年氣勢洶洶的向這邊走來,壯漢手裡還拿着扁擔:“是不是那個畜生打了我娘。”
老太太頓時凶神惡煞:“對,就那食鐵獸,昨晚那個女娃還想燒咱家房子。”
壯漢氣勢洶洶的站在院子裡,他二話不說舉起手中的扁擔就朝團團打去。
“住手!”沈安之大驚失色,當即護住團團。
“這畜生竟敢傷我娘,我要它好看。”壯漢怒吼着就揮棍而上。
面對突如其來的危險,團團沒有迴避,而是迎面就撞了上去,它揮舞着小爪子,試圖抵擋壯漢的扁擔攻擊。
壯漢咬牙切齒舉起棍棒狠狠地砸下來,砸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團團趁機撲上去,咬住壯漢的褲腿用力拉扯。壯漢怒不可遏,擡腿想要把團團甩開,團團卻死死咬住不鬆口,小小的身體不停地扭動。
“團團,團團,住手!”
安之奮力上前拆開團團和壯漢,可她發現,團團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團寶?團團。”
一種不祥的預感籠罩着,安之的心瞬間沉入了谷底,她迅速跪在地上將團團抱在懷裡,可任憑她如何呼喚,糰子就是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