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在這寒冷的冬夜,溫暖的被窩裡,自然纔是大多數人羣的最佳選擇。然而,此刻廣洋市的人民醫院裡,氣氛卻是緊張到了極點。
特別是在手術室的門外,更是沉悶得讓人喘不過氣來。附近病房裡的病人,全都龜縮在自己的病牀上,不敢隨意踏出半步。
外面過道上來往的護士小姐,全都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翼翼的快步走過,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會觸怒到某些人,引來無妄之災。
因爲手術室門口那些大漢,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氣味,讓經常與鮮血打交道的她們,都有些難以適應。
特別是一直站在手術室門前的那個年輕人,冷漠的表情,犀利的眼神,蓬勃的殺氣,更是讓那些護士小姐,頓覺頭皮一陣發麻,渾身冷汗直冒。
正在這時,一輛掛着廣南軍區牌照的小車,匆匆駛進廣洋市人民醫院,緊接着從車上下來一箇中年人,肩膀上彆着兩顆金豆豆。
中年人走到醫院的導醫臺,便急忙開口打探手術室的具體位置。
稍微詢問了下大概情況後,導醫臺的護士小姐,看到中年人肩膀上的軍銜,立即邁步走在前面,前自爲中年人帶路。
在護士小姐帶領下,中年人火急火燎的來到手術室門前,衝着門前那表情冷漠的年輕人問道:“嘯天怎麼樣了?醫生怎麼說?”
“不知道,己經過去三四個小時了,手術還在進行之中。”輕輕的搖了搖頭,影仍然盯着手術室的大門,當即沉聲說道。
“彭司令員,您怎麼在這?”一個六十來歲的老人,正急匆匆的朝這邊跑來,人還沒靠近,便立即衝着中年人揮手喊道。
“孫院長,你來得正好。”望着眼前的這個老頭,彭海濤指着手術室的門口,急忙開口說道:“裡面正在搶救的年輕人,是我的一個親人,請孫院長多費費心,一定要保證他沒事。”
聽到彭海濤急切到近乎無禮的話語,孫立民頓時表情凝重起來。於是,他急忙鄭重的點點頭,當即沉聲說道:“我盡力而爲。”
說完,孫立民立即迴轉身去,跑到醫生辦公室,換上手術服,經過一系列的消毒過後,孫立民立即鑽進了手術室。
“你跟我說說,具體是怎麼回事。”等孫立民進去之後,彭海濤便立即轉過身去,帶着焦慮的表情,當即沉聲問道。
對於彭海濤,影倒也沒有任何隱瞞,便將事情的全部經過,簡略的朝他說了一遍。
“唉,這孩子。”聽到柳嘯天被氣流衝擊,而從山上拋下來的時候,彭海濤在緊張之餘,又忍不住深深的嘆了口氣。
隨後,焦急無奈的彭海濤,也只得和再次陷於沉默的影,一起蹲在手術室的門口,靜靜的等着手術的結束。
於是,整個醫院裡的氣氛,頓時變得有些詭異起來。一羣血跡斑駁的黑衣大漢,陪着一位軍區中將,讓人怎麼看都覺得有些不協調。?在這同一時間,深海市紅樹山莊的2號別墅裡,同樣燈火通明。範思雨和趙雨桐,黃月嬌,以及孫小蝶四女,等某人離開後,便紛紛從牀上爬起來,正圍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靜靜的等着某人的歸來。
此刻的範思雨,莫名的升起一種熱躁的情緒,只見她不停的在客廳裡走來走去。
“愛麗絲,你能不能再和傑克他們聯繫下,看看事情到底怎麼樣了?”望着蹲在一旁角落裡的愛麗絲,範思雨自己都記不清,這是第幾次問同樣的話了。
“電話仍然打不通,放心吧,他們應該沒事的。”不敢直視範思雨的雙眼,愛麗絲低着頭,當即沉聲安慰道。
是的,她不敢對視範思雨的眼神,因爲她怕自己演不下去。柳嘯天現在在醫院搶救的事,傑克早就通過電話,跟她說得清清楚楚。但是爲了不讓眼前的幾個女人,太過擔心,愛麗絲選擇了先隱瞞下去。至少,也要等柳嘯天手術做完,才能告訴他們。
“唉,這混蛋也不知道打個電話回來,等明天見到他,非得好好教訓他一頓不可。”望着別墅的大門口,範思雨臉上帶着一絲薄怒,頓時恨恨的說道。
趙雨桐和黃月嬌,以及孫小蝶,卻是靜靜的抱着抱枕,呆滯的坐在沙發上,雙眼無神的望着自己的腳尖。
看到沒人接上自己的話題,範思雨再次嘆了口氣,隨後便走到沙發邊上,一屁股坐下來,同樣陷入了沉默。
同樣深夜沒睡的,還是川北省蓉城市,狂獅幫的唐老爺子一家人。此刻,唐祖豪正坐在太師椅上,靜靜的想着心事。陪坐在他身邊的是,唐老爺子的兒子唐百川,以及他的寶貝孫女唐雅蓉。
“洪起雲這個混蛋,竟然敢勾結金龍幫的人,真是牆頭草。哼,逍遙門不滅他們,老子都要劈了他這王八蛋。”突然,唐老爺子一拍扶手,厲聲打破沉默。
聽到老爺子發飈,唐百川也連忙點點頭,不由感慨萬分的說道:“還好聽了雅蓉的話,不然以後指不定在什麼時候,會在我們的背後捅上一刀。”
“我們的情報方面,還有待加強啊。金龍幫的三十名天狼衛,就這麼大搖大擺的挺進廣南省,我們居然還是後知後覺,這真不可以原諒。”秀手輕揉着自己的太陽穴,唐雅蓉深深的嘆了口氣,帶着自責的口氣說道。
急忙憐愛的看了自己的寶貝孫女一眼,唐祖豪立即換上一副笑臉,朝唐雅蓉輕聲說道:“乖孫女,你也不必太過自責,這不能怪你。金龍幫這次過來的就幾十人,而且還不是金龍幫的重要人物,一時沒監察得到,這沒什麼奇怪的。”
微微的搖搖頭,唐雅蓉嬌媚的臉上現出一絲薄怒。隨即,她便看着自己的爺爺,語氣堅定的說道:“不是,爺爺,細節決定於成敗。失職就是失職,沒什麼理由可講,我會針對這事,將情報網絡更加完善起來的。”
明白唐雅蓉倔強的脾氣,唐祖豪也沒多勸。於是,他連忙朝唐雅蓉點點頭,當即笑呵呵的說道:“好吧,你自己看着辦,這事我不發表意見。”
低頭沉思了片刻,唐百川突然擡起頭,望着自己的父親,急忙開口說道:“爸,嶺南幫既然被滅了,我們何不趁機將那些地盤都收過來。一來可以擴充我們狂獅幫的實力,二來也可以遏制逍遙門的發展。”
“恩,這倒是可行,逍遙門太強悍了,不能任其坐大。否則,以後必將成爲我們狂獅幫的大患。”贊同的點點頭,唐祖豪輕拍着椅子的扶手,當即笑呵呵的說道:“現在逍遙門正在幫我們清掃垃圾,速度聯繫身在廣南的狂獅幫弟子,緊跟着逍遙門的身後,去接手場子就是了。”
“不可以。”聽到自己爺爺和父親的對話,唐雅蓉急忙站起來,一臉緊張的說道:“爺爺,爸,我們千萬不能怎麼做。”
“爲什麼?”兩雙眼睛望着唐雅蓉,隨即帶着迷惑的表情,唐祖豪和唐百川兩人,急忙異口同聲的問道。
望着自己爺爺和父親迷惑的表情,唐雅蓉輕輕撩了下自己的長髮,當即一本正經的說道:“現在逍遙門在廣南各個地區,展開了血腥的殺戮,無非就是因爲其門主重傷,在向嶺南幫的殘餘份子報復而已。現在的他們,就如同一羣瘋子,我們只有遠遠的避開,根本不能有絲毫的挑釁。否則,我們狂獅幫,就將成爲他們下一個泄憤的對象。”
“那就看着到嘴的肥肉都不去吃?這樣在別人看來,我們狂獅幫豈不顯得太窩囊了?”雙眼緊盯着自己的女人,唐百川緊皺着自己的雙眉,立即提出反對的意見。
輕輕的搖搖頭,唐雅蓉望了自己父親一眼,隨即便繼續開口勸道:“爸,我說過很多次了,那些都是虛的。我們真的不可以現在去接手嶺南幫的地盤,至少在柳嘯天的病情沒明朗之前,我們不能這麼做。”
“你的意思是,柳嘯天沒事,我們就不動手,柳嘯天要是有個意外,我們就趁機席捲整個廣南?”雙眼緊盯着唐雅蓉,唐祖豪急忙試探性的問道。
望着自己的爺爺和父親,唐雅蓉輕輕的點點頭。隨即,唐雅蓉無奈的嘆了口氣,當即苦笑的說道:“我有種直覺,柳嘯天這次應該沒多大事,不是我是女孩子,膽子就特別小。柳嘯天這樣的鬼才,真的不可以輕易招惹。試問一下,在我們狂獅幫,誰能帶領幾千人馬,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以數百的傷亡代價,將成員近萬的老牌幫派連根拔起的?”
唐雅蓉的最後一句,如同一顆重磅炸彈一樣,狠狠的砸在唐祖豪父子的胸口。兩人座在椅子上,臉色急劇的變換着,半天沒說話。
良久,唐祖豪緩緩的站起手,拍拍身上的衣襬,一臉無奈的說道:“罷了,罷了,由他去吧。聽雅蓉的,儘量避免和逍遙門的正面交鋒。如果終究還是避免不了,那也是狂獅幫的命運。”
說完之後,唐祖豪便仍下唐百川父女,搖搖晃晃的朝自己房間走去。
“唉,要是我們狂獅幫,也能有如此之人才,金龍幫那些混蛋,也就不足爲慮了。”深深的嘆了口起,唐百川望着自己父親的背影,不無遺憾的感嘆了一句。隨後,朝自己的女兒打了聲招呼後,唐百川同樣回了自己的房間。
唐雅蓉卻仍然坐在那裡,埋頭想着心事。狂獅幫,逍遙門,金龍幫,這三個幫派的名字,一直在她的腦海裡翻滾着,直到唐雅容想累了,倒在沙發上慢慢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