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莊村很小,稀稀落落的住着三四十戶人家。李山家就在村子中間,跟大家的一樣,都是一座矮小的木屋,屋前有個小院子,邊上還有一個菜院子,只是現在剛春天,蔬菜還不能種下去,只有三隻母雞在刨食。
沒走多久就回到家,李山放下擔子又開始忙活。按俗例是要請滿月酒的,只是家裡實在沒什麼吃食了,就連給神婆的半袋米也是湊了幾湊才成的。雖然不請滿月酒,但拜祭先人卻還是要的,而這也是神婆要的儀式。好在這也不多花費什麼,女兒又忙活了許多,也就不差多少了。連着婆娘也不忙活,一回來就抱着兒子進屋哄着睡覺。
女兒已經十一歲了,缺吃少喝的,長得瘦瘦弱弱,只能砍些樹枝樹杈,邊上的大木頭卻是沒力氣劈的。
看着女兒在忙,李山心裡很複雜。村裡有人說女兒命硬,剋死了兩個弟弟,可自己又能怎樣,總不能扔出去不要了吧?終究是自己的骨肉啊。不及多想,卻看見一個男的走了過來,李山想着會不會是哪個親戚,但肯定不是村裡的,正要開口,卻聽到那男的說:
“喂,幹什麼呢?”
“長官,我是良民啊,今天我兒子滿月,您要不留下來喝一杯?”看到他腰間別着一把手槍,李山估摸着這是個當官的,語氣很是恭敬,又間夾着一絲驚懼。
“滿月?哼!”那人說着徑自走過去,拿起那雞肉就吃,瞪了李山一眼,拍拍腰間的槍,走了。
不敢追出去,李山愣愣的定在那裡,卻聽見旁邊的神婆喝道:
“傻站着幹嘛?再去殺一隻啊,沒雞肉祖宗可不高興——順便把我那兩隻也抓進籠子裡。”
不能拒絕,只好聽從着把兩隻雞抓到籠子裡,又把剩下的那隻抓去宰殺。看着空蕩蕩的院子,李山忽然覺得請神婆的酬禮有些重了,但轉念想到兒子,長嘆一氣,又忙活去了。
離南莊村大概兩公里處,一隊日本軍隊停了下來,約三四十人,其中三人騎着馬,在聽漢奸說話,完了左邊那個日本軍官用日語說:
“向井君,村子很小啊,人也沒多少。”
“是的,百人斬比賽玩不了,但可以用來訓練新兵嘛!”
“哈哈,向井君,野田君,支那人在城鎮裡才能殺得過癮。不過這小村子嘛,不是有喜事嗎?我們可以試一下新的玩法。”
“哦?田中君有什麼玩法?”
“嘿嘿!石川大佐!”
“好,哈哈,還是田中君有見識!”
田中吉敏哈哈大笑,轉過頭對旁邊的漢奸說:“你,去把村民集中起來,去滿月酒那家。”
“是,太君!”那漢奸應道,轉身就走。邊走邊喊回去回去,太君有話說。轉了一大圈,便把農田裡耕作的村民趕回村裡了,然後又帶大家到李山家裡。沒一會,那鬼子就進了村,裡裡外外的站着,有兩個拿着一挺機槍對着大家,好像要隨時開火一樣。
諸事佈置完畢,才見三個日軍軍官騎着馬進來,直到人羣前面,停了下來。中間那個一臉書生氣,扶了扶眼鏡,看一遍衆人,便右手拿着馬鞭,指着李山,用日語說:
“你的兒子滿月?”
李山沒聽懂,滿臉驚恐,看着那馬鞭以爲會打下來,下意識的後退一步,等那漢奸翻譯過來才急忙道:
“是是,今天滿月,今天滿月!”
“好,呵呵,很好。”田中吉敏看了看旁邊的野田山和向井明,彼此點頭示意,便對那漢奸說:
“你,去,把男的都帶到外面。”
“是。”漢奸馬上應道,轉身對着村民大喊:“男的都出來,跟我走。”
一會就把男的分離出來了,大約三十多個,還有七八個半大的男孩子,然後直接往村外帶。
走着走着,看着那些日本兵,村民裡有個男人越發覺得不對。他在縣裡做夥計,這些天估計家裡又沒糧了,他借了點回來,上午幹了點農活,想着下午再回縣裡幹活,現在看來是走不了了。便小聲說:
“六伯,不對咧!怕是要出事啊”
“咋了?”
“小鬼子怕是要殺人吶!”
“咋會呢?咱又沒招惹他。”
“咋不會?縣裡都在傳說鬼子喜歡殺人,特別是鄉下。聽說鬼子都是先把人殺光,再搶糧食,雞鴨豬狗也搶,最後還放火把房子燒了,聽說好多村子都絕了戶。”
男子越發恐懼,說得也可怖,連着他六伯也覺得恐懼,哆嗦着說:
“莫不是他們村子裡有八路?”
“沒有也要殺咧!聽說鬼子就喜歡殺人,還會吃人腦咧!”
“那……那不是畜生麼?”六伯更是恐懼,不覺得停住了腳。
“快走,老東西!再叨叨老子嘣了你。”漢奸大聲喝道。
那男子不敢再說,直到看見一排小鬼子拿着槍,兩邊又各架一挺機槍,他終於確定要開始殺人了,恐懼着大喊:
“快跑啊,小鬼子要殺人了。”
邊喊邊跑,卻沒跑多遠,就被邊上的小鬼子一刺刀捅進肚子,再一挑,就倒地了,掙扎幾下就死了。
變故太突然,村民們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見小鬼子果然殺人了,頓時恐懼不已,四下跑開,邊跑邊啊啊啊的哭喊着。
“報效天皇,殺光支那人,殺!”一個小鬼子大喊着,率先衝入慌亂的人羣中,提起手裡的長槍,用槍口加裝的刺刀狠狠的刺出去,再抽回來,雪白的刀身染得鮮紅。
那排小鬼子顯然是新兵,但反應過來後卻是喊殺着也衝進人羣,見人就刺,也不管刺哪裡,一刀不死就多刺幾刀,直到刺死。一張張稚嫩的小臉被濺得滿是鮮血,瞬間變得猙獰可怖。沒多久就把人殺光,大人小孩,連同原本在田地刨食的十幾只雞,一個不留,盡數屠殺。一時間血腥瀰漫,那羣小鬼子卻哈哈大笑,高喊天皇萬歲。
村外的慘叫聲傳到村裡,衆婦人大驚失色,卻不敢走動,有些低聲哭泣,手捂着嘴,免得聲音大惹怒小鬼子。小孩無知,還在對同伴擠眉弄眼嬉戲着,手裡拿着幾粒捲髮果,想要抹向同伴,卻被媽媽拉着手緊緊拽住,便扔過去,卻落了空。同伴見此,回扮他一個鬼臉。
殺了那些男人後,留下幾個警戒,其他的小鬼子都集中進村裡。滿臉鮮血的恐怖模樣徹底嚇壞婦人們,孩子們也嚇得哇哇大哭,一時間哭聲連天,卻恐懼得更是不敢亂跑。
部下準備完畢,田中吉敏走向李山,笑着說:
“你兒子呢?讓我抱一下。”
聽到漢奸的翻譯,李山本想拒絕,但又不敢,想着孩子那麼小,總下不去手吧?便讓媳婦進去抱,媳婦卻站着不動,憋着哭,眼淚還是止不住流。瞪了一眼還是無效,李山只好自己進去抱孩子出來,交給那鬼子。
橫抱着嬰兒,見其正熟睡,田中吉敏又指旁邊的女孩問:
“你女兒?”
“是的,太君”
“好!哈哈,很好!”田中吉敏說着哈哈大笑,後退幾步,看了看向井明和野田山,又一起哈哈大笑。
忽然間,田中吉敏把手裡的嬰兒高高舉起,再重重一摔,嘭的一聲,便摔死了,毫無聲息。
完全反應不過來,李山腦子一片空白,就這麼眼睜睜看着兒子被摔死,直到媳婦啊的哭喊着衝過去,在地上抱起兒子,手裡一片軟綿綿的,鮮血淋淋,整個人癱坐到地上,嚎啕痛哭!李山衝過去一看,血糊糊的一團,便抱着媳婦痛哭。沒一會卻突然彈起來,衝向那鬼子,揮拳要打。旁邊的鬼子早有防備,三兩下就把他反手按地,動彈不得,只能大聲哭罵。媳婦起身要幫忙,又被另一鬼子按到,連着旁邊的女兒也被抓住,一家三口只能看着彼此痛哭不已。
衆婦人還沒反應,小鬼子們卻知道長官摔孩爲號,直接衝過去,抓住年輕的婦女,撲倒在地,隨地姦淫。神婆等年老醜陋的連同大小嬰孩全被警戒的鬼子直接刺死。村民缺糧少肉,身體瘦弱,一無訓練二無刀槍,如何是正規軍的對手,掙扎反抗卻徒勞無功,只能嚎啕痛哭,一時間哭聲四起。太陽當空,卻照不開末冬的寒。
“力氣太小了,如果是兩位勇士來摔,那肯定能把頭摔斷。”田中吉敏看了一眼嬰兒,一臉遺憾的說。
“田中君真是儒將,我們只會用刀。”野田山接過話,語氣中也有着幾分忌憚,他知道這個田中吉敏殺人可是比自己狠得多了。
田中吉敏笑了笑,轉頭對地上的李山說:“別傷心,你才死一個兒子,女兒還在呢!現在給我用一下。”說完徑自走進屋裡,手一揮,鬼子們便把山夫婦和女兒抓進去。一把抓過女兒,推倒在牀便開始姦淫。
眼見女兒被當面侮辱,李山夫婦死命掙扎,但四肢受制,終不得脫,只能哭喊咒罵。
田中吉敏事畢起身,手一揮,一鬼子便撲上去繼續施暴。如此幾次,女兒的聲息越發低沉,一聲痛喊後再無聲息,手腳也不掙扎了,顯然是死了。那鬼子站起身來,張口一吐,竟是一團肉。
李山媳婦眼見及此,猛得一掙扎,剛起身又被摁倒在地。
“你來!”田中吉敏看了一眼,一臉嫌棄,命令一鬼子當着李山的面施暴。又見其始終掙扎,不肯屈服,哭聲難聽,頓覺玩性盡失,便拔出指揮刀,對着心臟刺去,一刀斃命。
啊的一聲長叫,卻是干涉低沉,李山淚已流乾,聲已哭盡,只是在那乾嚎。鬼子摁得更用力,掙扎越無力。
“看來他已經死一半了,嘿嘿!”田中吉敏用刀拍了拍李山的頭說道。
“藤原將軍說要從精神上摧毀支那人的反抗意志,看來還是田中君做得好,我們只會殺人。”野田山說。
“還是石川大佐的方法好。一會砸斷他的腿,你們說他是今天死還是明天死?”
“把手也打斷,今天肯定死。”
“不,向井君,手留着,讓他挖坑埋他的家人,估計挖着挖着,把自己也挖死了,哈哈!”田中吉敏哈哈大笑,然後讓人把李山夫婦及其女兒擡出去,又叫手下去找塊石頭過來。一會手下就搬過來一塊石頭,田中吉敏試砸一下,很趁手。
“兩位要不也來玩一下?兩條腿剛剛好。”
“好的,我先來。”野田山說完便走過去,接過石頭舉起便用力一砸。嘭的一聲,左腿應聲而斷。
可憐李山一直看着媳婦的屍體乾嚎,渾不知道這些鬼子的舉動,但覺一下劇痛,慘叫一聲便昏厥過去。
向井明過去試了一下呼吸,沒死,便叫人潑水把李山弄醒。再翻過身來,以便讓其親眼看見自己的腿被砸斷。見李山清醒的望着自己,向井明大喊一聲“去死吧支那豬”,便舉起石頭狠狠砸下去。又是嘭的一聲,右腿也斷了。
看着石頭砸下來,李山本能地要避開,卻不能夠,或是扯到左腿的疼痛,竟自昏過去,以至右腿被砸斷時竟無慘叫聲。
向井明又試了一下,呼吸還在。
“這都不死,但也差不多了,肯定過不了今晚。田中君,還刺字麼?刺的話估計馬上死。”
“不玩了讓他自己死吧!”田中吉敏看了一眼,只見李山半臉血半臉灰,不由的玩性缺缺,轉頭又說:
“那裡有人,你們自己去刺着玩。”
於是野田山選了一個女孩,讓人摁倒在地又固定住她的頭,拿出刺刀就要刺字。那女孩被數人**後已是驚恐萬分,現在被制住,又見一刺刀慢慢刺過來,更是恐懼不已,一聲慘叫後就被嚇死了。
“八嘎!一點都不好玩!”野田山怒罵一聲,用刺刀猛的扎進她的心臟位置。
外邊鬼子們姦淫後,又刺死衆人,將屍體扔進井裡,然後搜刮糧食牲畜等物。
諸事完畢後,田中吉敏又讓人潑醒李山,指着幾具屍體說:
“你們中國人講究入土爲安,這是你老婆子女,你自己挖坑埋了他們吧!記住了,我叫田中吉敏。”
李山聽着漢奸在翻譯,啊啊的說着什麼,卻聽不懂,一會卻抓過手邊的小石頭,忽然砸過去,正中田中吉敏。這可嚇壞了漢奸,連忙掏出手槍就要開槍,卻被田中吉敏制止了。
“慈悲!我們要慈悲一點,他已經很痛苦很可憐了。殺了他太殘忍了,我們應該這樣。”田中吉敏一臉平靜,走向那三具屍體,拔出指揮刀,一刀斬斷那嬰兒的頭,再一腳踢遠。
“看,這樣他就不用受苦了。”說着又斬斷另兩具屍體的頭,向不同的方向踢遠。
啊!啊!啊!李山被摁着無法動彈,只能不斷的叫喊,看着眼前的家人身首異處。
“我……是田中吉敏!”田中吉敏看着李山,用生澀的漢語說完,就走了。
李山一獲自由,就掙扎着爬過去把家人的頭拿回來放好,然後一邊哭一邊用手挖坑,卻挖着挖着,竟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