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還是你懂事

“嗯?”看他這個樣子,林葉有種不好的預感,“如果不超出我的底線,我可以考慮,說吧。”

“葉子同學,請問你的底線在哪?”林幼稚戲謔地看着她。

“你說不說!”林葉拍了一下他的腦袋,揪住耳朵,“跟我回家。”

“姐姐不要這麼暴力嘛,姐夫還在看着呢。”林幼稚求助地看向岑相濡,岑相濡安撫到,“葉子,先讓小稚說說,你也不能總這麼管教他,是不是?”

“說。”林葉只得鬆手,林幼稚表示感謝,“葉子,從今天開始,你把我從家裡帶出來,我也不打擾你們約會,你把我送來這裡就好了。”

“……”

“不說話就當你答應了,謝謝葉子姐姐,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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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林幼稚到來的時候,發現龍小小鬼鬼祟祟的身影,便偷偷跟了上去。

龍小小來到媽媽的墓前,鞠躬,眼淚順着臉頰流下,“媽媽,小小來看你了。”林幼稚離得遠,並沒有聽見龍小小說話,但看她的背影,是那麼的孤單……

龍小小把一封信從懷裡掏出,小心翼翼地放在木盒裡,用土埋好,才依依不捨地和媽媽道別,“媽媽,小小會再來看你的。”

林幼稚躲在一旁,目送龍小小離開,自言自語道:“小小,你爲什麼這麼傷心呢……”終究還是沒有去看龍小小埋下的東西。

……

接下來的一個月,林葉每天都把林幼稚送到暖雲閣,林幼稚也如約,每次都給龍小小帶好吃的,兩個人即使在一起玩的很開心,但龍小小終究還是被父親傷透了心,也並沒有開口的打算。龍小小以爲,她可以繼續在這裡無憂無慮地,跟這裡的小朋友們生活下去,快樂、開心的度過每一天。

直到有一天……

一大早,臨清就來到龍小小的房間,面無表情的將她的衣服套在身上,衣服也不是孤兒院統一的服裝,而是她來到暖雲閣時那件髒兮兮的衣服被洗乾淨了。臨清牽着龍小小的小手靜靜的待在院子裡。不一會兒,一對夫婦迎面走來,龍小小疑惑不解地看着眼前的臨清,目光在陌生夫婦和臨清之間打轉,臨清知道她此時的疑惑與迷茫,卻並未迴應她的疑問,只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笑容。

眼前的陌生男子開口喚她,“副院長,接到您的消息我跟我的太太商量了一下,決定還是親自來看一下。”

“龍先生,龍太太,”龍小小聽到臨清姨叫他龍先生,腦中一片空白,當初決定離開便是不想再與龍衡毅再扯上什麼關係,想溜走,小手卻被臨清緊緊攥住,臨清輕拍龍小小的手,拉到自己的身前,“這個孩子她就是小小。你們放心就好,我們暖雲閣的孩子都是乖巧聽話的,這孩子也是非常聰明,她的字跡娟秀,遠超同齡孩子。”

“挺可愛的丫頭,太太,不如我們收養她吧。”龍先生微微低下頭,眼神有些傷感。龍太太上下大量着龍小小,想到自己以後無法生育孩子不免有些難受,也露出憂傷的神情。

龍小小想逃離這個地方的神情自然也逃不過龍太太的眼,龍太太緊皺眉頭,淡淡開口,“她好像有些害怕我們。”

“什麼?”聽到自家太太這麼說,龍先生仔細一看,果然如她所言,“副院長,您看這……”

“沒事沒事,這孩子怕生。”臨清急忙解釋道,拿出招牌的和藹可親笑容,微微俯下身子,“小小,別擔心,他們都是好人,你願意跟他們走麼?”

龍小小搖頭,拿出隨身攜帶的便利貼,這是院長特意爲她準備的,緩緩寫下‘爲什麼要帶我走?’的字條。

龍太太蹲下身子,摸摸她的頭,“因爲我們喜歡小小啊,我們想讓小小做我們的女兒,可以麼?”

龍小小耷拉下腦袋,雖然很喜歡眼前的阿姨,可想起對爸爸的失望,想起媽媽離開時爸爸毫不猶豫地將自己趕出家門,她不想再失望一次……如果她們認識該怎麼辦,那個壞阿姨……

“這個孩子,不會說話麼?”龍太太擔心的問道。臨清頭上冒出豆粒般大小的汗珠,如果他們因爲這拒絕收養龍小小……但這是事實,也沒辦法,強顏歡笑到,”是啊,她也是個可憐孩子,怕是親生父母嫌棄她不會說話才被拋棄的,龍太太,您……不會介意這個孩子……“

“可憐的孩子。”龍太太嘆了口氣,她也看明白了,這副院長擺明了是容不下這個孩子,想趁早打發了了吧,畢竟一個聾啞孩子是誰也不想要的,就是將來也不一定能過夠找到工作接濟暖雲閣。今天若是這孩子留在這裡,怕是也得不到什麼好的照顧。

“這孩子被撿到的那天倒在雨裡,全身髒兮兮的,應該在外邊挺長時間了,被我和院長帶了回來,我們也是特別希望她能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

就是趕我走唄!龍小小擡頭看着臨清,說不出什麼感情,又低下頭默默寫下字條。

‘我願意跟你們走。那你們願意接受不會說話的我當女兒麼?’

“小小,我的乖孩子,只要你不嫌棄我們,就是我們的好孩子。來,過來,跟爸爸媽媽回家。”夫婦二人相視一笑,謝過了臨清,跟着她去辦完了領養手續,龍先生便抱起龍小小,三人一起離開了暖雲閣。

車上――

龍小小坐上車子,透過車後的玻璃看着漸漸遠去的暖雲閣,小稚,你是我在這裡認識的唯一的朋友,對不起,我沒有辦法告訴你我要離開了,希望以後我們還可以再見面……

“小小,餓不餓?”龍小小搖頭,回過頭來舉起手中的便籤,‘我可以,還是叫小小麼?龍小小。’

“當然可以,只要小小喜歡我們以後就叫龍小小。”夫婦二人寵溺的看着眼前的孩子,不求她將來能夠回報我們,只盼她能平平安安的長大吧。

‘謝謝爸爸媽媽。’

龍氏夫婦老淚縱橫,終於,他們也有了自己的“孩子”了。

龍氏的車剛剛離開,林幼稚也到了暖雲閣,並不知情龍小小已經離開,滿心歡喜地跑到龍小小的房間外,“小小,我來找你玩咯,給你帶了你最喜歡的巧克力蛋糕哦,快點出來吧。”

“小小的朋友?”林幼稚聞聲轉頭,認出她也是暖雲閣的小朋友,答道:“是。請問,小小呢?”

“過來我偷偷告訴你。”百諾神神秘秘地在他耳邊說道,“我早晨的時候偷偷聽見,臨清阿姨跟院長阿姨說,已經幫小小找到了媽媽,她就在剛剛已經走了。”

“你跟我開玩笑的吧,不可能。”那是小小媽媽的墓地,又怎麼會……

“我也覺得奇怪,院長阿姨都不知道這件事,”百諾小聲說,“他們看起來人很好,不像是會把小小扔掉的人。不過既然小小已經找到了爸爸媽媽,我們也該替她高興纔是,畢竟我們也都想有自己的爸爸媽媽……”

時間猶如白駒過隙,轉眼間已經十三年過去——

夏天的天氣悶熱得要命,一絲風也沒有,稠乎乎的空氣好像凝住了, 龍子丹不耐煩的扇着扇子,不滿地道:“三叔,您就勸勸三嬸開個空調吧。”

“我也熱,能有什麼辦法,你三嬸不同意我也沒辦法。”龍父無奈擺擺手,家裡老婆最大,她不開口誰也沒辦法。龍子丹只好把目光寄託在坐在桌前寫着東西的龍靜言身上。

“靜言,幫幫忙嘛,三嬸最疼你了。”

龍靜言將紙團朝他扔過去,‘我不熱。’

“小小啊,還是你懂事。”龍父一直覺得有點對不起她,就連當初取名字的時候也是……

當龍小小踏入龍家的那一刻起,龍奶奶便一眼喜歡上了這個小丫頭,“來,丫頭,過來讓奶奶看看。”

“小小,這是奶奶。”龍小小點頭,遞上小紙條,‘奶奶,我是小小。’

“小小?你們就給孩子取這個名字?”龍奶奶看向龍父龍母,龍父龍母對視一眼,龍母開口到,“這也是沒有辦法,孩子喜歡,我們怎麼着都要順着孩子的意思嘛。”

“你們取小小這個名字,是希望讓她永遠長不大麼?”想想這個名字龍奶奶就氣不打一處來。

“……”兩人沉默。

“丫頭,奶奶給你換個名字好不好?我們小名叫小小,大名就叫……叫靜言,龍靜言,怎麼樣?”

龍小小咬着嘴脣,低着頭沒說話,龍父龍母看出孩子不高興,“媽,您就讓小小用自己的名字,孩子開心纔是最重要的,不是麼?我們也希望孩子跟我們在一起能夠開心快樂啊。”

“你們別以爲我老了就……”龍奶奶拍桌搖搖晃晃站了起來,龍小小攥住龍奶奶的手指,搖搖頭,‘奶奶,我改名字,叫靜言。’龍小小很感激他們帶自己回家,更不想讓龍父龍母爲難,甜甜的笑着,‘爸爸媽媽,沒關係的,至少小名,我還是叫小小。’

“好孩子,苦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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