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到了。”夜幽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好,馬上出來!”
臨出去前,冷子宸還不忘囑咐裴嬌,“你記得,在我大哥面前,我們得保持生疏,這幾天,在島嶼上,我們也什麼都沒有發生。”
裴嬌鄙夷的看着冷子宸,“好,知道了。”他居然也有敢做不敢當的一天。
“別用那種眼神看我,不然,我會忍不住掐死你的。”他的聲音,如地獄修羅般,冰冷殘嗜。
裴嬌趕緊垂下眼眸,再次恭敬的對他說道,“好,我知道了。”
冷子宸先行出了快艇,裴嬌穩定好情緒後,才緩步走出快艇。
冷少痕接到夜幽的來電後,早早就等在碼頭前。
夜風很凜冽,冷子宸看到迎風坐在輪椅上的冷少痕後,三步並作二步的快速走了過去,“大哥,外面這麼冷,你怎麼出來了呢?”
冷少痕看着短短几天,削瘦了不少的冷子宸,他牢牢握住冷子宸的手,沙啞的聲音,微微哽咽道,“子宸,你真是擔心死大哥了!”
看着眼眶發紅的冷少痕,冷子宸心裡微微動容,本以爲見面後,彼此會有些芥蒂的,沒想到大哥一句關心的話,瞬間叫他心中的疙瘩消彌殆盡。
“大哥,我沒事,我推你進去吧!”冷子宸將自己的大衣脫了下來,披在冷少痕的肩頭。
冷少痕對冷子宸微微一笑,然後,他一瞥眼,就看到了裴嬌。
“你和裴嬌都沒事,真是太好了。”冷少痕話雖如此,眼眸裡卻迅速閃過一絲不悅。
“大哥,這幾天,讓你擔心了。”
“子宸,以後別在嚇大哥了知道嗎?”冷少痕反握住冷子宸的手,滿臉的關心。
裴嬌看着兄弟情深的二人,不知該上前還是滯在原地。
不過,出於禮貌,她回來後還是要跟她的丈夫打招呼的。
“少痕,我回來了。”裴嬌對冷少痕微微一笑。
冷少痕看了眼裴嬌,對她點點頭,“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大哥,有什麼話,我們進去了再說吧!這裡風太大了,你身子不好。”冷子宸說罷,推動輪椅。
裴嬌跟冷子宸的身後,如果她不是知道他們是親兄弟的話,還以爲是一對攻與受的小情人呢!
手也手相握,冷少痕的眼裡還透露出些許心疼的神情,雖說做爲大哥,他是該關心弟弟,但裴嬌總覺得有些他看冷子宸的眼神不對勁。
搖了搖頭,裴嬌不讓自己再去多想。
她以前肯定是小說看多了,所以,纔會生出這種感覺來。
來到城堡,一如繼往的華麗與奢侈,各種貴重的油畫掛在牆壁上,有一幅她曾在拍賣雜誌上看過,她那個價格都是千萬以上的,可想而知,冷少痕富有到了什麼程度,城堡裡單單的一副畫,都是天價。
“裴嬌,我和子宸去書房談談,你若是想吃什麼,讓張媽去給你做!想休息了就去客房。”冷少痕對神情淡淡的裴嬌說道。
“好,你們去談吧!”裴嬌很體貼的回道,她很希望冷子宸等下能跟冷少痕說說離婚的事。
冷少痕和冷子宸剛離開,裴嬌就看到張媽紅着一雙眼睛,從廚房裡跑了出來。
“你這個狠毒的女人,我們老夏她到底怎麼得罪你了啊?你要讓二少爺將他開除?”張媽指着她的鼻尖,對她一通亂吼。
裴嬌看着如頭髮怒雌獅的張媽,連連擺手,“張媽,你先冷靜一點,聽我說……”
張媽剛接到夏伯打來的電話,夏伯告訴她,自己被炒魷魚了,原因就是因爲得罪了裴嬌。
張媽聽後,氣便不打一處來,他們夫婦二人,在冷家做傭人都已經二十幾年了,向來兢兢業業,刻守本份,勤勤懇懇,沒想到,最後老夏居然落到這麼一下場,這叫她如何釋懷?
“張媽,您先別激動,您聽我解釋,是夏伯他故意將車門關上,讓我的鼻子受了傷,我也沒有對二少爺說什麼,我沒想到事情會那麼嚴重……”
張媽厲聲打斷裴嬌未說完的話,“你什麼也別說了?你就是個小狐狸精,你除了一副好皮囊,你還有什麼?你的心,就是一顆黑心,我真替我們家老夏不值啊,居然就被你這個狐狸精給弄給走了!”
張媽一口一個狐狸精,讓裴嬌着實惱火不已,她深吸了口氣後,對張媽說道,“張媽,你不要這樣不尊重人,我剛也說了,我不知道二少爺會真讓夏伯走人,就算你有氣,你也應該去找二少爺,而不應該來怪責我!”
裴嬌真是覺得冤枉極了,明明是冷子宸他自己下的決定,她還爲夏伯求了情,冷子宸無法改變心意,她有什麼辦法?
“你讓我去找二少爺?裴小姐,你這是也想讓我的飯碗不保嗎?”張媽咄咄逼人,口氣極其不善。
裴嬌一陣無語,她搖搖泛疼的腦袋,對張媽說道,“我真沒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你和夏伯不喜歡我,找我麻煩就算了,請別憑白無辜的冤枉我,我沒有要讓夏伯失去工作,也沒有要讓你失去飯碗!”
看着伶牙俐齒的裴嬌,張媽心中的怒火更甚,她揚起手,憤恨的看着裴嬌,“你這個狐狸精,看我不打死你!”張媽正要動手時,忽然聽到樓上的響動,就在裴嬌以爲張媽的巴掌要要落向她時,事情突然來了個三百六十度的大轉彎。
啪的一聲,張媽狠狠地甩了她自己一巴掌。
裴嬌不可置信的看着張媽,震驚得連話都說不溜順了,“張媽,你、你、你……”
聽到巴掌聲,推着冷少痕出來的冷子宸冷冷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就在裴嬌還怔愣不已時,張媽突然跌坐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哭了起來。
“大少爺,二少爺啊,張媽我可是從小看着你們長大,你們也將我當成親人,在這個家裡,你們都不曾說過我一句,而今天,我居然捱了一巴掌……”
裴嬌覺得自己真夠倒黴的,輪翻要受到張媽和夏伯這對夫婦的冤枉。
“張媽,你說話得憑良心啊,我什麼時候動過你一根手指頭了?”
張媽指了指自己紅腫,印有五根手指印的臉頰,繼續哭訴道,“這不就是你打的麼?你還想要狡辯?大少爺,二少爺,你們可得爲張媽做主啊!”
裴嬌看着老淚縱橫,可憐兮兮的張媽,如果她自己不是當事人,都要爲張媽的好演技感到同情了。
“裴嬌,你怎麼能打張媽?”冷少痕沙啞着嗓子,對裴嬌質問道。
張媽見冷少痕替她撐腰,哭得更加洶涌了,“大少爺,你不知道,她打我時,是多麼的用力,我還從沒見過年紀輕輕,心腸就如此歹毒的人!”
裴嬌全身無力,面對冷少痕的質問,以及張媽的控訴,她簡直有苦難言。
“張媽,你先起來。”冷少痕滑動着輪椅,來到張媽身邊,朝她伸出手。
張媽抹了抹眼淚,緩緩從地上爬起來。
“大少爺,我不是要說大少奶奶的事非,實在是她連我這個老婆子都敢動手,她還有什麼事是做不出來的呢?”
裴嬌在心裡發笑,這個死張媽,你就盡情的編吧!
冷少痕目光冰冷的看着裴嬌,他嚴肅的開口,“裴嬌,我以前覺得你是個善良的姑娘,你怎麼就能做出這種事呢?你剛嫁給我時,我就曾對你說過,張媽是我的保姆,你要好生善待她,你看看你,現在都做出些什麼事兒來了?”
裴嬌簡直是百口莫辯,這主僕聯合一氣,就獨獨將她當成外了是吧?
變故(中)
裴嬌看着冷少痕,面對他的完全不信任,她感到特別失望,她將心裡憤怒嚥進心裡,對冷少痕微微一笑後,說道,“如果,我說我沒有打張媽,你會相信嗎?”
“你沒有打張媽?”冷少痕對於裴嬌的這個辯詞,顯然感覺到不滿。
裴嬌點了下頭,肯定的說道,“對,我沒有打張媽!”
張媽見形勢不妙,她又跌坐在地上,大聲哭訴起來,“大少爺,你可要替我做主,如果不是大少奶奶打了我,我臉上怎麼會有巴掌印?”
“對此,你有什麼解釋?”冷少痕看着臉色發白的裴嬌,神情間並沒有絲毫的憐惜。
今晚發生的事太多,裴嬌一時間還承受不過來,她不再看冷少痕,而是用眼角餘光瞥了眼一直沉默的冷子宸。
冷子宸雙手環胸的站到冷少痕後面,冷眼旁觀看着這件事。
和裴嬌相處了這麼久,他自是知道她的爲人,踩死只螞蟻都會眼眶發紅的人,怎麼還會主動打人巴掌,若真是她打了,就是那個人惹怒她到極點了。
“反正我沒有打張媽,信不信由你們!”裴嬌說完,轉身朝樓上走去。
可是,才走幾步,就被冷少痕喚住,“裴嬌,我沒有讓你離開,誰給你的膽子?”
冷少痕的聲音,雖然破碎不堪,但是,卻透着一股威嚴。
裴嬌冷不丁的打了個戰慄。
她轉過身子,看着目光寒冷的冷少痕,對他說道,“不然,你想將我怎麼樣?”
“向張媽道歉!”冷少痕說道。
裴嬌脣角勾起一抹冷諷的笑意,要她向張媽道歉?有沒有搞錯,她又沒有做錯什麼?
“我是不會向張媽道歉的,我沒有打她!”裴嬌擡高下巴,一副倔傲不屈的樣子。
“道歉!”冷少痕這次的聲音,又冷了幾分。
“我不!”裴嬌雖然有些懾於冷少痕的氣勢,但是,她是有幾分傲骨的,她沒有做過的事,她絕不對輕易低頭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