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東來來到校長辦公室,小心翼翼的敲了敲門,硬着頭皮走了進去,副校長和總理嚴肅地坐在沙發上,總理一直側着身子沒有說話,只有副校長對賀東來點了點頭,
“賀東來,坐。”
賀東來更加拘束,看到總理不說話,更加不敢坐,他唯唯諾諾的叫了聲,
“校長好,總理好,我,我不敢坐,我錯了,我沒能忍住。”
總理沒應聲,也不見有任何動作,校長又點了點頭,
“沒忍住,這麼說你是憋急了,人不能讓尿憋死,該尿就尿。”
呃,賀東來愣了,不僅他愣了,總理也有些鬱悶,黨校不是個一般的地方,是爲國家培養高幹的地方,
副校長一直都是個沉穩的人,現在這樣說話,總理立刻便認識到了他話中的深意,是在幫自己打開話題,因爲自己的話題很難開口,
即使自己是總理,也不能不徵詢同志的意見,更何況,這個同志還是他的世侄,姚老爺子的意思很明顯,推薦賀東來去擔任什麼組織部長或者紀委書記,
這就是綁架,明顯的政治綁架,規避風險,你不是讓王浩去當常務副市長嗎,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那就讓賀東來去幫襯着點,
結成同盟,要好一起好,
何況他兩個現在已經認識了,還一起戰鬥過,進過局子,
人生四大鐵,一起嫖過娼,一起蹲過監,一起同過窗,一起當過兵,
四條王浩與賀東來佔了兩條,一起被抓,一起在黨校學習,
總理沒辦法,把一個副省級城市的常務副市長,弄到荒無人煙的大沙漠、去當組織部長,實在是被逼上梁山了,
誰讓賀東來是他的世侄,人家這樣做,就是要看自己的誠意,我家孩子能遭罪受苦,難道你家孩子不行,
總理不能說不行,所以他來了,但是來了,卻無法開口,副校長的有尿就尿,讓他找到了感覺,也找到了話題,
他轉過身,頓時一種無上的威嚴,瞬息之間壓的賀東來大氣不敢出,小氣不敢喘,總理就這樣盯着賀東來看了一會,直到賀東來感到渾身冷汗連連,纔開口說道,
“沒素質,就是憋死也得先找個洗手間,最不濟也得找個沒人的地方,你倒好,當街就尿,尿的很上眼,
你準備準備吧,和王浩一起去XJ省油田工作,組織上決定讓你負責油田組織部的工作,
你們要齊心協力,爲國家經濟建設做好後勤工作,一定要克服困難,堅持不懈,爭取早日投入生產,多出油,出好油。”
呃,
賀東來早就知道XJ省發現了大型的油田,國家正準備進行開採,卻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開採的重任會落到自己的肩上,
茫茫千里,戈壁灘呀,一望無際,滿天飛沙,
自己一個副省級的常務副市長,竟被組織上安排去沙漠採石油,
賀東來站直了身子,瞪着雙眼,莫名其妙的看着坐在自己身前的總理和校長,是的,就是莫名其妙,他不理解,非常不理解這個決定,
聯大市屬於副省級城市,國家計劃單列市,現在隱隱有風聲傳出,聯大市有被劃爲直轄市的可能,
自己一個副省級城市的幹部,往上一步,馬上就是副省長,在這個關鍵的時刻,在這個重要的時刻,竟然把自己一腳給踹出去了,讓自己去什麼荒漠油田,
看來這次黨校真是來錯了,進了中央黨校,賀東來心中一直都美滋滋的,出去後等待着自己的,一定會是被提升,
但是形勢比人差,思想和現實的差距爲什麼總是那麼大呢,
賀東來很不滿,他的不滿當時就流漏了出來,
“我沒錯,我是憋不住了,我沒打人,即使我打人了又怎麼樣,我不承認錯誤,更不接受被髮配的命運。”
“發配,胡鬧,我看你思想有問題。”總理當即怒斥,
副校長趕緊做和事佬,
“喝茶,喝茶,東來呀,你坐,你伯伯這不是再和你談嗎,這哪是什麼發配,這是讓你積攢資歷,
你呀你,就是不滿意也不能當即表現出來嗎,要學會隱忍,不要給別人一口實。”
“我有分寸,請校長放心,但是我不明白,不明白我就想說,我不能死的不明不白。”
賀東來不想去大沙漠,廢話,誰想去,他不想去也沒辦法,因爲他沒有不想去的理由,更何況他剛剛犯過錯誤,
自己和王浩聯手,即使不是他們的本意,但任然絆倒了公安口的第一哥,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這不是錯誤,也是一個錯誤,更何況,歷史上還有個罪名,叫做莫須有,
發配他,不需要理由,需要理由嗎,服從,必須要服從,
現在他沒有和組織講條件的資本,如果他現在胡鬧,講條件,不配合,不服從,那就是沒有政治智慧,那就會落人把柄,
、、、、、、
現在已是深秋,賀東來這個趕鴨子上架的XJ省油田的組織部長和王浩一起趕到了Z國某處集團軍訓練基地,
他們要去的地方是Z國北部的某集團軍裝甲旅,裝甲旅一直擔任着Z國北部酷寒地區的保衛建設重任,屬於生產兵團的建制,
旅部已經接到上級命令,召開過政治工作會議,
說隊伍馬上西征,有的幹部戰士是在本地徵取的,不願離開家鄉,最新消息說,竟然是去建設XJ省大油田,一時很多人抵抗的情緒非常的高漲,部隊軍心不穩,
賀東來和王浩就是來做幹部戰士們的政治思想工作的,嚴防非戰鬥減員現象,說白了,這些戰士,以後就是油田的職工了,也就是他們管轄的羣衆,
他們可不想不戰鬥就減員,XJ省大油田的重任簡直就像一個沉重的包袱壓在兩個人的心頭,壓得他們喘氣都困難,
這期間他們一直都在東北某處油田進行學習,國家石油部抽調了兩萬多人,其中領導與技術人員一千多人,王浩與賀東來就跟隨着這一千多人,在油田熟悉着,學習着,
從一無所知,到現在的選址、勘探、打井、SAGD技術,王浩與賀東來終於是弄了個七七八八,一知半解,
賀東來看着王浩,使勁的打着方向盤,
“媽的,我是被你拖累死了,你丫的沒事綁上我幹什麼,現在不光學技術,成天一臉油污,還得去管士兵,
我是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呀,什麼不願意離開家鄉,不要說他們這些兵不願意,就是老子我也不願意,
什麼非戰鬥減員,不就是逃兵嗎,奶奶的,我要是個兵,我也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