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沿着正華路一直行駛,一路上見到的都是極其雄偉的建築物,無端的使然,便顯得讓人更爲壓抑。
車到了中組部大院,沒有進去,而是從側面一處偏僻的側門進入,門口內衛站得筆挺,一個個氣勢不凡,一看就是精心挑選出來的特別衛士。
一名值班的士官跑步上前,敬了個禮,要求檢查證件,進行登錄,並問明想要找誰,有沒有預約。
安得利掏出他的黑皮證件,連給也不給這個士官,只在他眼前晃了晃。聲音威冷的說道。
“劉啓雲,他請我們來的,你打電話覈實一下。”
說完在收起證件的一剎那,士官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雙腿頓時並直的站好,又是一個敬禮。
“首長好!請首長稍後!”
這句首長喊得賀東來雙目發麻,奶個腿的,首長,莫名其妙。
汽車駛入了大院,院子裡極其空曠,是中組部的家屬樓。樓前一些小朋友和阿姨在玩。
綠樹草坪修剪的整整齊齊,雖說是冬季,還沒開春。不過這裡倒是繁花似錦,紅的喜人,綠的養眼,地面上一塵不染,乾乾淨淨的,讓人覺得喜氣盎然。
到了九號樓,是個獨立的小別墅,並不大,樓前空蕩蕩的,沒有一輛車。安得利剛把車停穩,就見劉琪跑過來幫着拉開了車門。
劉啓雲站在門口臺階處,定神向這看着。他身材魁梧有型,濃眉大眼,根根銀髮向後梳起,臉上紅光滿面,氣色相當的好。
看到賀東來走下車,劉啓雲不由自主的伸出雙臂,竟然腳步趔趄了一下,向他走來。
此刻的劉啓雲眼含熱淚,精神激動。一雙臂膀整個環住了賀東來,嘴角哆哆嗦嗦,小聲的呢喃着賀東來的小名。
“東來啊,東來,讓舅舅看看,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
賀東來也不禁淚光盈盈,聲音哽咽,不過一直緊咬着嘴脣,沒有出聲。他叫不出這聲舅舅,真心叫不出。
想到了媽媽,一想到現在還在農村的媽媽,賀東來便非常氣憤的冷靜下來。
“劉部長,你請我來有什麼事就說吧。”
已經被情緒感染着的王浩,莫名其妙的擡起了頭,暗歎這小子不解風情!怎麼說都是你舅舅,叫聲舅舅你能死啊。
不想賀東來的這聲劉部長並沒有讓劉啓雲感到很尷尬,他反而轉身對着王浩熱情的伸出了自己的手。
王浩詫然之際趕緊握住了劉啓雲的手,與大佬握手,這斯並不感到什麼。他連許薇都娶了,還會怕一個劉啓雲不成。
但入手的感覺截然不同,王浩只感到這隻手寬厚有力,透着一股殺伐果斷的堅毅與豪邁。
“你就是王浩,很好,很不錯,年少有爲,機制果敢。運籌帷幄,是一個發展經濟的好苗子,你們跟我進來。”
劉啓雲在前引導着兩個人進了家門,在沙發上坐下。劉琪趕緊忙活着沖茶倒水,遞香菸。
“那個,弟弟、王浩,你們喝什麼,紅茶還是綠茶,不喜歡,我這還有咖啡。正中的藍山,美國帶回來的。”
“藍山吧!牙買加的咖啡豆?”王浩沒有起身,神情安然的問道。
劉啓雲無端的看了王浩一眼,眼神中說不出是一種讚賞還是一種肯定,模凌兩可,頗多深意。
“正宗的,我親自磨的。我跟你說啊,我每年都去藍山,這種咖啡是我的最愛。你還別說,平時喝慣了,喝別的,一品就品出來了。”
王浩端起精緻的細瓷小杯,慢慢的品了一口,入口感覺深厚濃郁,有一種水果的特殊香味,不僅慢慢點頭。
“不錯,正是地道的藍山。”
王浩有此一說,只因爲偏愛藍山。annie經常給王浩郵寄一大包好吃的,其中不乏世界各地的地道珍品。
也是王浩命中有此口福,他人只能望嘆!
不想劉啓雲開門見山,也品了一口咖啡,放下杯子之後,擡頭說道:“徐良法律責任難逃,但也是太小哦啊了。和你們不能相比,他畢竟剛畢業,還未參加工作。
王浩啊!凡事應該多留一線嗎,你是個領導幹部。這事我不好說話,但關係到東來。我就只能分析一下咯!”
賀東來眉頭緊鄒,法律責任難逃。哼,把兒子推出去,丟車保帥。說什麼還小,沒參加工作,那是不願意幹,憑他老子的能力,他上哪幹什麼不行,難道非得做個小太保!
“這事不能就這麼完了,否則王浩這一槍算白捱了。劉部長,正所謂做人留一線,徐炳春當時可想過這個道理?”
劉琪站了起來,給賀東來添了點咖啡。
“弟弟,你不能這麼說話,我們是兄弟呀。這是你舅舅,你......”
劉啓雲此刻臉色已經很不好看,在門口時,賀東來不認自己倒罷了。進了家了,還是這樣,就讓賀東來很不開心。
他介入這件事情,其實誰都以爲他是看上了於向東的位置。想爲他的人安排後路,其實不然,劉啓雲現在老了。
已經感覺到了親情的重要和對妹妹的思念。妹妹離開家已經四十多年了,四十年來他無時無刻不在牽掛着。
可嘆自己的父親倔強,嚴明家中任何人都不得與他這個小妹妹聯繫。劉啓雲打小就怕老爺子,所以很是顧忌。
現在老爺子不在了,他想籠起這份親情。可惜沒有好的機會,而賀東來的父親正遇到了一坎。
面對於向東的即將離任,假如讓賀東來的爸爸頂上去。無論是對修復兩家的感情來說,還是對兩家的勢力來說,都大爲增加。
所以他出手了,果斷決定要參於到這件事情當中,其實也是對外發出一個信號。我劉啓雲還在,我還有能力,並且,我劉家,還有着自家的親戚。
但劉啓雲沒有想到賀東來這麼不好說話,他做通了妹妹的工作,妹夫的工作,甚至還有姚老的工作,卻不想這小子和自己一個脾氣,簡直一根筋。
“於向東馬上要退了,我正在運作,也許,你父親應該動一動了,你好好想想吧。”
劉啓雲說完,看向王浩:“王浩呀,我昨晚和你爺爺通電話,可沒敢告訴他老人家你們在胡鬧呀。
現在很多人都在等一個機會,你認爲在這個關口之下,你們的胡鬧還有意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