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務德端正了一下儀容,慢條斯理的從地上站了起來,矜持的朝三位訪風司的提司點了點頭。
三位訪風司提司有如鐵板一樣的臉上突然露出了一絲諂媚的笑容,他們居然朝蔣務德鞠了一躬。
蔣務德倒抽了一口涼氣,他古怪的看了三位提司一眼,本能的端起了一副封疆大吏的架子,朝三位提司大人慢條斯理的說道:“三位大人遠道而來,下官有失遠迎,實在是失禮失禮”蔣務德看了看自己溼漉漉的褲襠,臉上突然露出了一絲陰沉的笑容:“只是,下官膽氣極弱,卻是讓三位大人看了笑話!”
三位提司原本崩得筆挺的腰桿突然軟了下去,他們望着蔣務德諂笑道:“是下官等失禮了。”
訪風司的正提司上前了一步,朝蔣務德拱手行禮笑吟吟的溫聲說道:“蔣大人,陛下得知蔣大人爲官一任、造福一方,實在是我大元國有數的能臣哪!故而,陛下親自下旨,特晉升蔣大人您爲我大元國的鹽、鐵、茶三司督使。恭喜蔣大人,賀喜蔣大人,您日後可能一展所長、大展宏圖了哪!”
鹽、鐵、茶三司督使!蔣務德的腦袋裡一暈,踉蹌着退後了幾步,差點沒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的眼前,出現了一片金山銀海,出現了無數美女**裸的身軀!專管大元國的鹽、鐵、茶三種暴利行當,這一年能貪污多少銀兩,貪污來的銀兩,又能娶多少房小妾啊?蔣務德已經決定。他要力爭壓過大元國的皇帝,娶她一個九宮十八院三百六十房小妾。
林逍摟着蔣寶兒,輕聲說道:“蔣大人,您地蔣寶兒,可能是我師門前輩轉世之人,故而,蔣寶兒我帶走了。他的肉身。畢竟是您的骨血,故而,我賜你一世的榮華富貴,保你蔣家萬代不衰。”頓了頓,林逍很是有點霸道的說道:“就算你蔣家起兵造反,我也保你蔣家無事。”
蔣務德笑得牙齒都露了出來。訪風司的三位提司的臉都皺成了一團,聽了林逍地話,他們立刻決定,以後一定要好好的巴結這位蔣務德蔣大人。以後若是要問這三位提司,他們對大元國的國王陛下忠心一點還是對蔣務德忠心一些。他們一定會說:蔣大人才是他們效忠的對象。
院子裡的訪風司的密探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雙眸中同時射出了熾熱的火焰,一個個有如發情的公豬一樣望着蔣務德。他們明白。有了林逍的這句話,這位蔣大人日後就是貴不可言,就算是大元國的皇上,也得在蔣務德面前乖乖地了。
大元國的靠山就是大羅丹道!林逍如今就是大羅丹道的唯一門人,他背後還站着修道界勢力最龐大的元宗。林逍地紅顏知己內。還有當今修道界唯一的一位仙人!林逍既然開口對蔣務德做了保證,日後蔣務德就算是招兵買馬征戰天下,大元國的皇帝也只有乖乖的退位的命!
蔣務德地鼻子都快仰到天上去了。他在心裡得意地哼哼道:“辛辛苦苦做官半輩子。不如養一個好兒子。這年月。這事情。可真難說哪!”
林逍靜靜地望着蔣寶兒。輕輕地拍打着蔣寶兒地腦袋。
蔣寶兒突然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也出神地望着林逍。
林逍突然開口說道:“你似乎記得我?”
蔣寶兒深深地嘆息了一聲。輕輕地搖頭道:“似乎我和你很熟悉但是。真奇怪。我什麼都不記得了。”他輕輕地揉了揉自己地鼻子。皺眉道:“但是。從我自己剛纔古怪地反應看來。我們地確應該是熟人。你們剛纔說地話裡。有些詞句。我聽起來也很熟悉。真靈。這是修道之人以法力凝聚地一縷真神吧?乃是修道之人魂魄地核心。是不是?”
林逍輕輕地笑了。他拉了拉蔣寶兒細嫩白皙地耳朵。輕聲道:“是地。真靈。就是任何生靈魂魄地核心。真靈若是被毀。就算那人魂魄俱全。也是一個癡呆之人。真靈若是逃脫。就算魂魄被毀掉。卻也不過是缺失了一部分記憶而已。”林逍很溫和地說道:“如今看來。師伯您保留了您在丹道之學上地全部記憶。卻將其他地一切都遺忘了。。。這樣也好!若非這樣。元宗地師兄們。卻又怎麼能這麼輕鬆地找到您?”
前面說到了,平波城特產各種極品海珠,其中大金珠因爲其富麗堂皇的氣象,被定爲大元國的貢品。但是平波城特產的海珠中,還有一種格外珍貴的,乃是一種不過黃豆大小,通體瑩白,半透明的玉珠。這玉珠其性陰寒,乃是深海中千年大蚌汲取星月精華凝聚而成的精英,是淬鍊飛劍的極品材料。每一年,元宗都會有弟子來平波城收集這種常人無法採取的玉珠。
因爲一行道人已經向元宗弟子頒發了全力尋找大羅丹道轉世之人的命令,故而這一次來到平波城的幾位元宗弟子在收集了足夠的玉珠後,並沒有急着離開,而是來到了平波城內閒逛。蔣寶兒出生之時有如此的異相,自幼又顯得如此的與衆不同,幾位元宗弟子偷偷的觀察了蔣寶兒數日後,立刻將蔣寶兒的脾氣和大羅丹道的掌門丹翎道人對應了起來。
林逍他們這纔來到了這裡,結果蔣寶兒一口就叫出了林逍的名字,很顯然,他的確是林逍的師門長輩轉世。而從他在藥方子上一分錢的成本都要計較的稟性看來,他的確很有可能是大羅丹道的掌門丹翎道人!
緊緊的摟着蔣寶兒,林逍將蔣寶兒抱了起來。他緩聲說道:“回春谷已經被毀了,弟子如今寄居在啓元星。丹翎師伯,或者。您是其他哪位師伯或者師叔,我們先去啓元星。等得我們找到了更多的同門後,我們再回回春谷,重建大羅丹道!”
蔣寶兒呆呆地望着林逍,突然間眼圈一紅,大顆大顆的眼淚就落了下來。蔣寶兒不明白自己爲什麼要哭,但是。他卻哭了。
林逍的眼圈一紅,他摟緊了蔣寶兒的身體,同樣是淚如雨下。林逍抽噎道:“好,很好,我起碼,起碼找到了您。”林逍的心中充滿了希望,只要能找到一個同門,那麼就證明,他能找到其他更多的同門。
雖然,這個任務是艱鉅了一些。但是。通過元宗的努力,修道界地所有修道門派,都已經向依附於他們的凡俗勢力下達了同樣的命令。幾乎整個修道界所屬的所有國家的、所有幫派的勢力、所有世家豪門都已經出動了,他們都在努力的尋找可能是大羅丹道轉世投胎之人。林逍相信。有了這些人的幫助,找到自己的同門,應該容易了許多。
一旁的沈小白突然拉了一下林逍地袖子。林逍轉過身問道:“小白?什麼事?”
沈小白吸了一口氣,努力的挺起了自己的胸脯,故意的將胸脯朝林逍地方向伸了伸。敖雪在一旁看到了沈小白刻意的舉動。不由得氣得俏臉發白。惡狠狠的瞪了沈小白一眼,敖雪用力的拍了拍自己高聳的胸脯,得意地朝沈小白擠了擠眼睛。敖雪的甚至還傳音給沈小白:“你挺啊?你用力的挺起胸膛!你就算在裡頭塞兩個枕頭,能比得上我麼?”
沈小白氣極敗壞的瞪了敖雪一眼,右手輕輕的摸了摸掛在腰間的屠龍劍柄。
敖雪也陰沉着臉蛋,輕輕地撫摸了一下自己腰間的血色長劍。
沈小白冷哼了一聲。隨即笑顏如花的對林逍說道:“林大哥我佛門有一門大夢禪法,能夠接引轉世之人,令他回憶起前世的一切。只是,我如今修爲低微,只能讓丹翎前輩回憶起前世一世的記憶。而且丹翎前輩也僅僅能記起前世的種種,他的心境修爲和對天道的領悟,卻是無法恢復的。”沈小白有點黯然地低下了頭,低聲嘆息道:“迴夢丹畢竟是仙丹,大夢禪法。卻是隻能喚醒他前世地記憶的。”
林逍地身體劇烈的哆嗦了起來。他一把抓住了沈小白的肩膀,失聲驚問道:“什麼?大夢禪法。能夠讓丹翎師伯前世的記憶恢復?夠了,足夠了,只要能恢復前世的記憶,讓丹翎師伯記起他的來歷,就足夠了。這心境和道行,卻是能慢慢重新修煉的,這有什麼大不了的?只要讓丹翎師伯記起他是丹翎師伯,這心境和修爲,卻又算得了什麼大事?”
林逍在隕界得到了許多玄妙的修煉法門,他隨意選擇一篇傳授給丹翎道人,就比大羅丹道以前的修煉法訣高明百倍。只要丹翎道人能夠記起他前世的點點滴滴,這修爲,實在是算不得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可是,以大夢禪法喚醒丹翎前輩前世的記憶,其中會有天魔襲擾。我要全力發動大夢禪法,卻是無法防護周全。”沈小白有點猶豫。
敖雪用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胸脯,高聳的胸脯一陣波濤洶涌,她得意的將胸脯朝沈小白挺了挺。沈小白的臉蛋一白,敖雪大聲笑道:“區區天魔算什麼?我怎麼也有仙人的實力,我龍族秘傳的禁法中,天龍吟最是能殺傷一切天魔、心魔,你只管放心施爲就是。”
古翁也拈鬚微笑道:“小白姑娘只管放手施爲,有我等守護在一旁,還輪不到天魔作祟。就算是傳說中的域外魔頭來襲,我等聯手,也當能將其轟成灰燼。”金尊、花神、青一、青初等人連連點頭稱是。他們都是虛境的高手,都在突破虛境的時候有過和天魔交手的經歷,區區天魔襲擾,對他們而言實在算不得什麼大問題。
林逍沒有吭聲,他只是緊緊的抱着蔣寶兒,身上突然騰起了一片紫色的烈焰。紫雷天火就纏繞着蔣寶兒熊熊燃燒,卻沒有傷到蔣寶兒的一絲頭髮。林逍對於體內天火真元地控制,經過隕界那青年的一番傳承後,已經到了隨心所欲的境界。有着紫雷天火這一專門剋制各種陰邪魔頭的能量保護,蔣寶兒的安全係數,卻又高了一層。
緊跟着,在敖雪他們驚駭的目光中,林逍的紫雷天火之外突然又蒙上了一層漆黑如墨、粘稠如膠地黑色水波。這水波和那紫火完全就是對立的兩極。紫火熾熱難當,水波則是陰寒刺骨。水火能量纏繞着林逍和蔣寶兒,水火衝突,一道道紅色的天雷轟然而生,電光流轉,將林逍和蔣寶兒牢牢的護在了裡面。
“上仙!”林逍放出了體內的水火能量,激發出道道天雷護體,他的形象就真正有如大元國民間傳說的形象。院子裡的訪風司密探、蔣務德以及那三位老神醫全都跪倒在地膜拜叩首。蔣務德一邊艱難的用肚皮碰擊地面,一邊控制不住的嘎嘎大笑起來。自己地兒子蔣寶兒是這個威能無限的上仙的師門長輩!蔣務德從中嗅到了無限的好處、無盡地機遇!
“那,可以開始了。”沈小白一看到林逍身上纏繞的水火二極能量。頓時放下了心事,一把將蔣寶兒從林逍懷中接了過來。紫雷天火和那紅色的天雷,對於天魔等各種魔頭都是致命的威脅。那黑漆漆的水波雖然不知道是一種什麼樣地奇妙能量,但是那刺骨的寒氣中也隱藏着一股對於各種能量體的恐怖殺傷力。而天魔也好、心魔也罷,具體而言其實都是各種不同的能量波動。這寒氣對它們也有極強的殺傷力!
有了林逍的保護,加上敖雪等一衆高手在旁,沈小白就不用擔心自己施展大夢禪法時地安全問題了。
林逍放出的水火能量形成了黑、紫兩道強光,將蔣家宅院整個籠罩了起來。林逍刻意的模仿他曾經數次見到的太極圖。將水火能量凝聚成了陰陽魚,在宅院上空緩緩轉動。
敖雪則是張狂的放出了沖天的血光殺氣,一道道血霧籠罩了整個院子。
古翁他們也分別施爲,放出各色寶光護住了沈小白和蔣寶
青鋤呆呆的看了看這些修爲比她高明百倍、萬倍的人,乖乖的蹲在了林逍地身後,呆呆地看着林逍不斷的鼓盪真元。放出沖天地火光寒氣。
瑤瓔則是左右看了看,她臉上突然露出了一個古怪的笑容。她大叫了一聲,身體突然散開成了一團團青苔,得意洋洋的將在場的所有非修道之人都裹了起來,將他們裹成了一團團青色的圓球。瑤瓔大樂道:“哈哈,他們保護那小傢伙和小白,我就保護你們!乖,不要害怕,不疼的。不疼的!”
隨着瑤瓔歡快的叫聲。所有的青苔球兒在院子裡急速的翻滾起來,蔣務德等人連聲尖叫。只是一會兒,就一個個被轉得暈了過去。
如今唯一可以制止瑤瓔胡鬧的青鋤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胡鬧的瑤瓔,又將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林逍的身上。
沈小白將蔣寶兒摟在了懷裡,自己盤膝坐在了地上。
一聲佛號後,一柄舍利子寶幢自沈小白的頂心沖天而起,放出萬丈七彩毫光。
寶幢上的舍利子急速轉動,慢慢的,一道柔和的白光自舍利子中盪漾而出,緩緩的灑在了蔣寶兒的身上。
沈小白輕聲嘆道:“百年如一夢,大夢方覺,且醒來吧!”
沈小白將自身元神融入了那一道白光中,一起滲入了蔣寶兒的識海。沈小白的身軀在那一瞬間變成了空殼,任何外力都能輕鬆的將她的身體粉碎。
佛門真言在蔣寶兒的識海中緩緩響起。一股奇妙的力量開始追溯蔣寶兒的前世,喚醒他的真靈。
突然,天空中出現了一道道語言無法形容的瑰麗光芒,無數絕美的天女拋灑着金色的天花飄然而下,虛空中響起了曼妙的仙樂。
天魔,來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