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在羅鐵錘面前說話向來小心,知道羅鐵錘最近極度鬱悶,安慰道:“大哥,依我看,你沒必要這麼鬱悶,現在雖然點背了點,不過好運氣早晚還是會回來的。現在不過是個坎,擡腿邁過去也就邁過去了,只要礦山開採的許可證拿到手,一切都會時來運轉,其它的小麻煩自然不在話下。這些年什麼大風大浪你沒經歷過,這點挫折對你來說算個屁呀,咬咬牙也就過去了。”
鎬頭輕蔑地白了秀才一眼,不屑地說:“你說得倒輕巧,那你好歹給大哥出個主意,怎麼把這個難關扛過去,漂亮話誰不會說,有本事你去幫大哥把開採許可證拿下來啊,溜鬚拍馬都個毛用。”
秀才也有點惱了,鎬頭這廝有事沒事總喜歡搶白自己幾句,啥事都要針對他,也不知道什麼地方得罪了這狗東西。秀才拉下臉說:“鎬頭,你有事沒事總要針對我是啥意思?對我有什麼意見儘管說,別總是陰陽怪氣的。”
“都給我閉嘴!”羅鐵錘低吼道:“你們他孃的還嫌不夠鬧心嗎,真他媽的添堵。有能耐外面打一架去,別在這煩我。”
秀才和鎬頭都不吭聲,互相仇視一眼,低下頭悶聲喝酒。
高森說:“要我說,這都怪夏騰飛那個王八蛋,如果不是他,我們哪會遇到這麼多麻煩。他現在倒成了李大少面前的紅人,搶了羅大哥的風頭,如果不幹掉他,羅老大你想翻身恐怕有點難度。”
“就是!”鎬頭咬着牙說:“這個夏騰飛簡直就是個喪門星,從一開始就跟我們作對,搞得我們幹什麼都不順,如果不是他,蔣門神他們也不會載進去。早晚有一天,我非得親手宰了他。”
其實羅鐵錘心裡何嘗不是這麼想,他什麼時候吃過這麼大的虧,雖然他表面上求和,那也是情勢所迫,不得已而爲之,如今騰飛已成了他最痛恨的人。可是對付騰飛他們屢次失手,羅鐵錘的信心被打擊得所剩無幾,一想到騰飛那雙冰冷的眼睛,他胃裡都一陣抽搐。
秀才冷笑道:“你要真能宰了他,我獎你五萬塊,可你真有這個本事嗎?”
“你還真別激老子,”鎬頭咬着牙說:“明的不行,我就不能暗中下手嗎?他夏騰飛再牛逼,也只是個普通人,又沒有三頭六臂,我怕他作甚。不像有些人,被夏騰飛都嚇破了膽子,聽到這個名字嚇得腿都發抖。”
這兩個人眼瞅着又要掐起來,羅鐵錘一拍桌子,怒斥道
:“你們兩個還有完沒有?這嘴上的功夫要能把夏騰飛幹掉,他早都死了一百次了。”
鎬頭和秀才再次閉上嘴,沒敢搭腔。
羅鐵錘喝下一口酒,沉默片刻後說:“鎬頭,我給你安排個任務,如果你能把這事辦成了,公司的股份我給你百分之十。”
鎬頭眼睛一亮,興奮地說:“什麼任務,大哥,你儘管吩咐就是了。”
羅鐵錘說:“從牡丹社傳來消息,夏騰飛這次接到的命令是三天之內刺殺唐猛,這對我們來說是個趁機除掉他的好機會。我們這些人裡,只有你沒跟夏騰飛打過照面,他們都還不認識你,這幾天你去盯着夏騰飛,只要他準備動手刺殺唐猛,你就在他行刺時製造混亂,然後開槍打死他,明白嗎?”
“啊,有這種事?”鎬頭驚訝地說道:“夏騰飛如果殺了唐猛,城北唐家一定不會放過他,那他就死定了,何必我們動手。”
羅鐵錘恨其不爭地罵道:“你懂個屁啊,如果夏騰飛得手了,那他在牡丹社的地位就更加牢固了,牡丹社怎麼可能坐視城北唐家報復而不管不顧。以牡丹社的力量,對付區區一個城北唐家綽綽有餘。”
鎬頭說:“可是如果我阻止夏騰飛刺殺唐猛,那就等於向牡丹社宣戰,牡丹社要對付我們那還不是手拿把攥的?一旦查出來,你在牡丹社還怎麼立足啊。”
“你是豬腦子啊!”羅鐵錘都快被氣哭了,手指戳着鎬頭的腦殼罵道:“什麼叫暗殺?你一定要讓人看出來是你乾的嗎?如果夏騰飛刺殺唐猛成功,你可以幫助唐家的人將他擊斃,然後迅速離開現場。如果夏騰飛刺殺失敗,你可以設法攔住他,借唐家人的手除掉他,而且可以討好唐猛,以後就算是我們不跟李傑混了,還有唐家在後面支持我們,這叫一箭雙鵰,懂不懂啊。”
“我懂我懂了,”鎬頭頭如搗蒜一般說道:“還是大哥高明,這一招你憋了好長時間了吧,怎麼現在纔跟兄弟們說。”
羅鐵錘喝了一口酒,輕蔑地白了鎬頭一眼,說:“哎,今時不同往日,我們得夾緊尾巴做人。你只要告訴我,這個任務你能不能完成?”
鎬頭馬上說:“大哥放心,我保證完成任務!”
羅鐵錘接着吩咐道:“這件事必須辦好,不容有任何差錯,夏騰飛這夥人已經成了氣候,我們絕不能跟他們硬碰硬,所以這次行動必須高度保密,任何人走漏了風
聲,我絕對不會輕饒。”
在場的幾個人都點點頭,異口同聲說:“放心吧,我們絕對保密。”
羅鐵錘接着吩咐道:“秀才和高森負責協助鎬頭,如果搞砸了,你們自己很清楚是什麼後果。”
對這個決議,高森十分興奮,一想起三番兩次敗在騰飛一夥人手裡,他的心就一陣疼痛。作爲江州的地頭蛇,混了這麼多年,什麼時候吃過這麼大的虧。高森之所以跟着羅鐵錘混,就是爲了等待時機伺機報復,這一天他終於等來了。
高森興奮地說:“好!幹他孃的,不殺夏騰飛,我誓不爲人。”
接下來,幾個人開始密謀行動計劃,羅鐵錘找來紙筆,在紙上圖畫着行動路線,以及行動分工,十分的詳細周密。不難看出,這個計劃在羅鐵錘腦子裡早已成型,只是始終在等待最合適的機會出現。
這時候雞窩頭來了,站在包房門口敲了敲門,怯生生地看着秀才和羅鐵錘等人,說:“大哥,你在這裡啊,讓我一頓好找。”
秀才向雞窩頭招招手,說道:“你進來,我也正想找到你呢,這個月的份子錢你到現在還沒交呢,到底怎麼回事?”
雞窩頭走進房間,垂頭喪氣地說:“別提了,最近走黴運,出手幾次都翻把了。本來想搞票大的,偷一輛轎車轉手賣出去啥都有了,可他孃的運氣實在太背了,沒想到偷的那輛車竟然是夏騰飛的,還當場被他撞了個正着,我這……哎,說起來都是淚啊。”
秀才驚愕地問道:“有這種事,你偷誰的車不好,竟然去偷他的車。”轉頭一想,秀才詫異地說:“不對啊,夏騰飛什麼時候有車了?”
雞窩頭哭喪着臉說:“應該是新買的,連車牌都沒上呢,我就是看上是輛沒掛牌的新車才下手的,哪裡會想到居然是這個瘟神的車。”
上次爲了求和,羅鐵錘咬牙給了騰飛他們二十萬,這二十萬足夠買輛車了,一想到這輛車居然是用自己的錢買的,羅鐵錘心裡又是一陣犯堵。
羅鐵錘上下打量了雞窩頭一番,冷冷地問道:“你偷他的車被當場抓住,居然什麼事沒有就回來了,夏騰飛難道沒打你一頓?”
雞窩頭回答說:“沒有啊,我也納悶了,這個夏騰飛像是變了一個人,居然動都沒動我一根手指頭,態度還挺客氣,問我幾位大哥最近怎麼樣,還說想我大哥了,讓他明天去遊戲廳找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