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人家的女孩子,要是碰到劉小龍這種嬉皮笑臉的賤人搭訕,肯定會臉紅。
王晨卻不會,身爲方小艇的秘書,見識過的大場合多了去了,一個登徒子的調戲之言,還遠遠不會讓她手足無措的,反而溫柔的笑了下,一雙剪水秋瞳坦然直視着他:謝謝你了,我要找高飛。
自詡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劉小龍,沒想到王晨會這樣坦然大方,搞得他都不敢和人對視了,心兒不爭氣的跳了下,下意識的挪開眼神,收起嬉皮笑臉擡手指着高飛:喏,他就在那兒高飛,有人找。
謝謝。
王晨含笑點頭道謝,邁步走向了吧檯那邊。
看着王晨款款走去的背影,劉小龍擡手撓了撓後腦勺,眼睛開始發光,喃喃的說:太有氣質了,太完美了,難道這纔是我苦苦等待的那個她嗎
高飛對王晨的印象還是很不錯,這女孩子雖說不是出身那些豪門大戶,卻通情達理,不矯揉造作,總是給人一種她是誠實待你的好感,無形中就能贏得人尊重。
來了,可惜你來晚了些,沒能參加剛纔的聚會。不過這不要緊,我馬上吩咐史密斯大廚給你專門秀一下他的拿手絕活。
在看到王晨出現後,高飛就知道她是代表誰來的了。
王晨搖了搖頭:不用,我吃過了。高飛,我有話要單獨和你說。
對王晨印象也不錯的連雪,剛要走過來和她寒暄,又知趣的停住了腳步,對她微笑着點了點頭。
高飛回頭看了眼二樓的樓梯,幾個服務生正在那兒擦洗,就抱歉的笑了笑說:上面在打掃衛生,我們去窗戶那邊
行,反正也不是什麼機密。
王晨笑笑,當先走了過去。
等王晨對親自端上咖啡的連雪道謝後,高飛直接問道:是她讓你來的吧
王晨當然知道高飛說的這個她,就是方小艇:嗯,方阿姨在那邊樹下站了很久,從你這兒放炮慶祝,站到客人離去。
不等高飛說什麼,王晨又說:高飛,我能看得出方阿姨現在很痛苦,也很後悔當初她那樣做,她希望能獲得你的原諒我知道,我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是沒權參與解決你們母子矛盾的。我就是覺得吧,方阿姨她也有她自己的難言之隱,畢竟你和高雅對她來說,手心手背都是肉。當母親的沒能站在公正的立場上,來解決兩個兒子之間的矛盾,其實這算不上不可饒恕的錯誤,你應該理解一個
高飛擡起了右手,王晨馬上閉嘴,垂下眼簾低聲道歉:對不起,是我太自以爲是了。
高飛搖頭: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也知道你是爲了我們好,但有些事你並不清楚。這樣說吧,如果高雅只是算計我,她偏袒高雅的話,對我來說算不了什麼,畢竟我是當哥哥的,吃點虧也沒啥。可高雅不該對我兄弟出手,把他往死路上逼。他們根本不理解樑明和我什麼關係。
頓了頓,高飛接着說:怎麼說呢我給你說一件我們小時候的事吧。嗯,我忘記那時候我是九歲,還是十歲了,身體不怎麼好。那是冬天一個雪後的深夜,我發高燒,恰好我們院長有事回老家了,孤兒院的醫生晚上不在,只有副院長,一個七十多歲的老頭,自己走路都是問題。那晚,就是比我大一歲的樑明,揹着我在雪地裡走了大半夜,黎明時才趕到了東郊的一個診所。
高飛說起這些時,語氣很平靜,就像在說別人的事:那時候我們沒錢,不能在市區的醫院看病。東郊那家小診所,是樑明的一個遠親表舅,他只能去那兒。也許到死的那一天我都不會忘記,年齡比我大一歲,但身體卻比我更加瘦弱的樑明,一路上摔了多少跟頭,跑的鞋子都掉了一隻,腳都凍得烏黑,差點被截掉小腳趾。
端起咖啡杯,輕輕抿了一口,高飛笑道:那次我到第二天深夜才醒來,醒來後就看到他滿臉髒兮兮的趴在窗前朝着我笑。整整一天一個半晚上,他都沒有睡覺,就趴在窗頭守着我,直到院長趕來。
高飛的故事說完了,仍舊是一臉的平靜,但王晨卻能察覺出他對樑明是一種什麼感情。
高飛把樑明當做了親兄弟,可以爲他去做任何事。
在他有了能力後,絕不允許任何人去欺負樑明。
哪怕那個人是他一奶同胞的兄弟。
王晨的眼神裡多了一種愧疚,再次低聲道歉:對不起,是我沒能理解你和樑明的兄弟之情,這才自不量力的想化解你和方阿姨之間的矛盾。
無所謂了,有些事我知道該怎麼去做。好了,不提這些了。
高飛笑着擺了擺手,岔開話題:你要離開她了
王晨下意識的反問:你怎麼知道
高飛吸了下鼻子說:嘿嘿,你都不稱呼她書記了。
王晨也笑了:呵呵,你的觀察力還是很敏捷的嘛。嗯,今天是我的最後一班崗,明天我就要正式在新的崗位走馬上任了。
高飛有些愧疚的說:對不起啊王晨,是我連累了你。
高飛道歉,那是因爲他很清楚,依着方小艇的背景和能力,還有很大的上升空間,最起碼能熬到一個地級城市的一把手地位。
如果王晨始終跟着她的話,在方小艇事業最爲輝煌的時侯外放出去,最起碼也得擔任一個區縣的副職。
現在她還年輕,資歷也不夠,離開方小艇後,也就是回首都某些部委單位,做一個小科員。
當然了,高飛也知道依着王晨和陳破天的關係,她也能走上更高的職位,可缺少基層鍛鍊又是年輕女孩子的這兩點,就成爲了制約她發展前途的軟肋,比不上跟着方小艇在地方上混。
沒事,我對即將走上的新崗位充滿了信心。
王晨好像要說什麼,最終卻笑了笑,拿出了那塊玉佩:這是方阿姨委託我交給你的,你收好。
高飛沒有接那塊玉佩,搖了搖頭說:我不要,麻煩你再把它還給她。
王晨爲難的說:我理解方阿姨,她送出來的就不會再收回去。再說了,這東西是你們家祖
高飛擺手打斷王晨,無所謂的說:她既然不願意收回,那我收下,再轉送給你,算是我連累你的補償吧,嘿嘿。
送給我高飛,你知道
王晨眼睛睜大,正要說出這塊玉佩所代表的含義時,卻見高飛扭頭大聲吩咐連雪,再來兩杯咖啡,這是明顯不願意再談論這塊玉佩了。
王晨只好無奈的聳聳肩,收起了那塊玉佩。
不再談論方小艇後,高飛倆人接下來的談話氣氛,輕鬆了很多。
反正是閒聊,高飛就說起了要辦廠的事,請她幫自己參謀一下,辦廠地點最好是放在哪個開發區最好。
王晨也許不懂商業運作,但她身爲官場中人,卻對冀南附近的幾個開發區卻很瞭解,詳細給高飛剖析了幾個開發區的利弊,最後建議他最好在鳳山開發區,畢竟這兒距離市區最近,優惠政策也更多。
高飛搖頭:我是不會選擇鳳山開發區的,樑明就是這兒受到不公正待遇,我擔心再看到招商局那幫混蛋時,會生氣。嘿嘿,明天我就去開發區招商局,向他們索求毀約補償。
我相信你以後不再會
王晨剛說到這兒,就看到高飛眉頭皺起的看向了門口,下意識的扭頭看去,就看到幾個穿着很嚴謹的青年男女走了進來,爲首的是個身材高挑的女人。
女人穿着一件黑色風衣,腳上蹬着黑色高腰皮靴,梳着一條馬尾巴,臉上戴着大墨鏡,嘴角緊緊的抿着,猛地一看好像黑社會老大那樣。
顏色單調,寬大的風衣都無法遮掩她的窈窕身材,一看就是那種相當有氣質的主,渾身散發着女人不該有的威勢。
王晨在看到這個女人的第一眼,就判斷出了她的來歷:這是個混官場的,很可能出自國家某強力部門。
其實不用王晨提醒,高飛也知道她是來自官方強力部門如果國安九局都算不上強力部門的話,那華夏就再也沒有任何部門稱得上是強力部門了。
這個帶領兩男一女走進餐廳的女人,就是國安九局的局長,郝連偃月。
高飛第一次聽人說起過郝連偃月這個名字,還是在國外當傭兵時,聽老頭說起過的。
老頭曾經告訴狙殺小組成員,郝連偃月絕對是世上最可怕的女人之一,別看她年齡不大,但對待敢在華夏鬧事的傭兵殺手勢力,卻從來都是以最狠辣的手段對待,被人稱之爲女煞星,以後去華夏執行任務,必須得注意這個女煞星,一旦被她纏上,哪怕是跑到天涯海角,也擺脫不了她,除非幹掉她。
前些日子在千佛山醫院門口,高飛爲沈銀冰解圍時,用來詐唬幾個來自京華的韓亮等人。
他第一次見到郝連偃月,卻是在皇朝會所,爲了張耀明和她打了一架。
那次,高飛沾了很大的便宜,覺得她不過爾爾,遠遠沒有老頭說的那樣牛叉。
不如自己的對手,高飛從不會放在眼中的,所以隨後很快就把她忘記了。
可她今天卻出現了落日餐廳,而且看她的架勢,擺明了是來意不善。
王晨能看出郝連偃月氣度不凡,連雪城陽等青瓷十二釵,卻能從她身上感覺到危險就像殺豬的屠夫在豬跟前僅僅走一遭,也會引起豬的強烈不安那樣。
和城陽等人使了個眼色後,連雪繼續低頭做自己的事,反正有服務生來接待。
您好,請問幾位是
外國女服務生迎過來,含笑剛說出這句話,就被郝連偃月冷冷的打斷:高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