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紹祁聽葉青瑤直接說出口，自己卻不知道怎麼開口了，他已經把葉青瑤的一切給安排好了，還有葉青瑤的娘和弟弟要等着他回京，是時候要走了。
可是明明很簡單幾個字，到嘴邊的時候卻不知道應該怎麼說出來，自己想了千百種說出來的方式，但是說出來的時候，都不是自己想的方式。
“是，我該走了，你爹，你娘，你弟弟，你很在意他們。”段紹祁摸着葉青瑤的頭把她攬在懷裡。
葉青瑤感覺流淚很沒出息，可是聽見該走了那三個字眼淚悄無聲息的流下了，心臟無法承擔的沉重從眼睛裡滿溢了出來，不是說止住就可以止住的。
“等我回來。”段紹祁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只能這樣許諾。
陰沉的天空沒有日落也沒有星起，兩個人十分安靜的坐在那裡，空氣中的寒意讓他們的肢體都有些僵硬，但是他們都不願意改變這種姿態。
“小姐。”李小滿在下面叫了一聲。
葉青瑤這才如夢初醒，發覺已經是晚上了：“哎。”
“要不要我把飯菜送上來。”李小滿看到小姐和段都在這裡就有些尷尬。
“不用了，我們回去吃。”葉青瑤說着要站起來，一個站不穩又跌作在段紹祁懷裡。
“那我先回去盛飯了。”李小滿說完轉身就走了。
段紹祁也不讓葉青瑤站起來，橫抱着她站了起來，一直走到院門外面。
“對了段，我怎麼覺得你認識蕭士達他們啊。”葉青瑤突然說。
“你不是也認識？”段紹祁想還是被葉青瑤察覺了。
“那不一樣，我怎麼覺得你和他們很熟悉的樣子。”葉青瑤皺眉說。
“我要是他們熟悉，早就給你介紹了。”
“也對。”
離別的時候竟然下起了雪，今年的第一場雪，葉青瑤拿出她新做的斗篷，比之前那件好了很多，不過還是沒法和她娘做比。
兩個人和往常一樣趕着馬車，並排坐在前面，雪迎面撲來落在臉上融化了，不過頭頂還是積了一些白雪，他如同兩個人都白了頭。
衢城門口，騰子驕已經準備好了駿馬，林淵也來送行了，他只知道段紹祁要回去處理一些事情，並不知道他究竟要去做什麼。
不過不管他做什麼，反正這段時間段紹祁是不在了，他可以經常去找青瑤了，再說青瑤種的青菜是要盤給他的，他們手裡的地明年要怎麼種也要聽青瑤的，合作的時候很多嗎。
段紹祁看着林淵那得意的樣子走到騰子驕身邊：“那傢伙就交給你看着了，要是他敢獨自去見青瑤就把他的腿打斷。”
騰子驕臉色那叫一個難看：“沒事，我看好他。”
段紹祁點了點頭：“你要是做不到，就擔心一下自己的手。”
“是。”騰子驕覺得自己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看着林淵。
葉青瑤站在一邊，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太扭捏好像有些不合適。
“我走了。”段紹祁看着她。
葉青瑤點了點頭。
“年前我會把你娘和你弟弟送回來，我也會盡快回來的。”段紹祁把葉青瑤的手窩在手心裡：“我喜歡那個在絕望之中還不放棄前行的你，也許下一步就會看到轉機。”
“好。”葉青瑤努力的笑了一下。
“我會給你寫信的。”
“我會回的。”
“這個我會帶在身邊。”段紹祁晃了晃那個沉香魚。
“我也有。”葉青瑤從懷裡拿出來。
段紹祁擔心葉青瑤會追着送別，現在發現他根本就不捨得走。
“他肯定是在拖延時間。”林淵走到騰子驕身邊鬼鬼祟祟的說。
騰子驕看了林淵一眼，知道他在盤算着葉青瑤的事情了，想直接給他砸點兒冰坨子：“你可看清楚了，人家兩個是郎情妾意，你要是再對葉青瑤有意思，那就是非分之想，這種挖兄弟牆角的事情你做的出來？”
林淵白了騰子驕一眼：“什麼郎情妾意，馬上不就勞燕分飛了，我纔是那個會守着青瑤的人。”
騰子驕覺得不行，自己以後一定要把林淵給看死了，要不自己的兩隻小爪子可就不是自己的了。
“我走了。”段紹祁翻身上馬。
“我等你。”葉青瑤追了兩步站在馬下。
段紹祁笑了一下策馬而去，他覺得自己再這樣下去會真的捨不得走的，葉青瑤幾分頹然的站在那裡，突然轉身上了自己的馬車駕車就追了上去。
“哎——”騰子驕和林淵都傻了，他們可沒有馬也沒有馬車啊。
葉青瑤沒有追多久就停下來了，看着越來越遠的小黑點，突然自嘲的笑了一下，之前她還笑周勤勤呢，現在自己又何嘗不是一樣，不管準備的多麼充分，都改變不了離別時那海嘯一般的傷痛襲捲而過，縱然自己各種堤防，還是弄的遍體鱗傷。
“你等等我。”騰子驕覺得自己好歹也是習過武的啊，竟然跑不過林淵。
林淵哪有時間等他，現在就擔心葉青瑤呢。
“赤霄，趕緊攔住他。”騰子驕實在追不上了。
赤霄有些意外，不過幾個起落把林淵給攔住了，騰子驕這才追上了林淵死死的拉住他。
“你的腿保住了，我的手也保住了。”騰子驕氣喘吁吁的說。
林淵不知道騰子驕莫名其妙的在說什麼，但是騰子驕死死的拽着他，他只好拖着騰子驕走了。
就算是下着大雪，葉青瑤也沒有在衢城留，而是和一些屠戶打了招呼收豬胰子之後就回陶灣村了。
同樣的一條路，現在只有她一個人走了。
也許只有對比才知道自己有多幸運，她第一次去衢城辦事就是段和她一起去的他，這條路上發生過很多是，他們收留了黑子它們，打過攔路恐嚇的，也遇見不同的人。
她還坐在以前自己坐的位置，那邊已經沒人了，她也沒有往那邊挪一點。
杜氏看着一地的屍體，看着那個人手裡拿着的賬本，目光突然之間變的有些瘋狂：“紹紀禮以爲他殺了我們得到這本賬本就可以永絕後患了嗎？告訴你吧，葉青瑤也有，而且我們死了她就會拿着賬本進京，到時候別說他紹紀禮想爭皇位，就是現在的位置估計也保不住了。”
更改了一下定時，以前是早上八點的，現在到中午十二點了，這個月一章的話，都是這個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