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行石自打來到萬通山莊以來,終日不言不語,像是悶悶不樂,這次在飯桌上,更是話少,柳瀟湘見了,心中過意不去,以爲自己怠慢了他,便問道:“大師兄,你在這裡是不是不習慣啊”。陳行石笑道:“不是,我是覺得,我做了這麼多壞事,在你們面前,太慚愧了”。風殘客道:“陳行石,不管你以前做了什麼,以後好好做人就好,你可以從頭再來的”。柳瀟湘道:“是啊,我們大家都沒有怪你,也沒有排擠你,你還有什麼想不開的呢”。陳行石道:“我也不知道,反正我是覺得心裡過意不去,我害過你,害過小師弟,害過小師妹,我不能原諒我自己啊”。李路道:“大師兄,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大家也都沒放在心上”。馳爍雅道:“是啊,大師兄,之前我是很恨你,但看見你能悔過自新,我也不怪你了,反而到挺尊敬你的”。柳瀟湘道:“大師兄,若你在這裡住不慣的話,那我就送你回柳家堡你看如何,你自小在那裡長大,你應該能習慣,本來柳家堡也該由你來接管,現在那裡還沒人,正好你去管理”。陳行石忙推辭道:“這怎麼可以,柳家堡應該是你的,我怎麼可以獨佔呢”。柳瀟湘嘆道:“柳家堡是誰的,已經不重要了,說他是誰的就是誰的,反正我也沒有那個能力管理,而大師兄你平日也幫師父管理,柳家堡交給你正適合”。李路勸道:‘是啊,大師兄,你就不要再推辭了“。陳行石見大家再三相勸,也不好拒絕,便道:“好吧,既然大家這麼相信我,如此相勸,我陳行石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吃過飯,柳瀟湘等人幫陳行石打點好了一切,送他回柳家堡,衆人送到莊外,陳行石自拿了行李,告辭,道:“各位就不要再送了,在下這就走了,後會有期吧”。柳瀟湘不放心,道:“大師兄,你自己行嗎,我送你一程吧”。陳行石笑道:“不必了,我可以的,難道我會迷路不成”。柳瀟湘道:“那你一路保重吧”。
送走了陳行石,柳瀟湘自與霍雪凌漫步在莊外的小路上,柳瀟湘愁眉苦臉,憂心忡忡,道:“霍伯伯,大師兄就這麼一個人走了,不會有什麼事吧”。霍雪凌笑道:“你太多心了,他又不是小孩子,能出什麼事啊”。柳瀟湘道:“我總是不放心”。霍雪凌道:“不必擔心了,吉人自有天相”。柳瀟湘又道:“對了,剛纔你說,刑大哥的解藥就快研製出來了,是真的嗎”。霍雪凌嘆道:“我行醫這麼多年,從沒見過這種毒藥,不知道它是什麼毒所制,一時我也想不出,而時間又不多了,我想.......”。柳瀟湘截口道:“這麼說,刑大哥是凶多吉少了”。
柳瀟湘陷入一片憂傷之中,霍雪凌嘆道:“嗨,我現在連自己的朋友都救不了,我真是沒有用,有愧百毒王這個稱號啊”。柳瀟湘不覺勾起心中怒火,道:“黎恨天這個奸賊,死了還要拉上刑大哥”。說罷。雙手抱頭,蹲在地上,十分傷懷。霍雪凌更是自責,兩人相繼無語,各自抱怨。恰逢刑如風路過,在後面聽了很久,見兩人都爲自己的事情如此自責,心中無盛感激,上前勸道:“兩位,不要難過,我的毒已經到了非人力能挽回的地步了,再努力也是沒有用的,根本就與你們無關,況且我已經放棄治療了”。柳瀟湘心中驚了一下,起身回頭,道:“刑大哥,你怎麼在這啊”。霍雪凌道:“刑老弟,你放心,我霍雪凌用人格保證,一定要將你醫治好”。刑如風嘆道:“你們不用安慰我了,我的情況我最清楚,根本就無藥可救了,如此便不勞你們費神了,我只想在剩下這幾日裡能與大家快樂的團聚在一起,我心已足”。柳瀟湘道:“我實不忍,你離我們而去啊”。刑如風搶上前抱住柳瀟湘,沉重的說了一句:“兄弟”。兩人雙雙抱頭痛哭。此情景,不知要把多少人的淚催下,霍雪凌連聲感嘆,獨自走開了。
良久,兩人哭泣漸漸止住,刑如風道:“兄弟,我死之後,沒人在你身邊指點,你要自己保重啊,畢竟你江湖閱歷尚淺,凡是多留神,多與大家商量,切莫造次行事啊,不要像以前那樣衝動了”。柳瀟湘道:“我會的,刑大哥,請你放心,不知刑大哥你還有什麼未了的心願,小弟爲你達成”。刑如風笑道:“現在還言之尚早,到時候再說吧”。柳瀟湘道:“對,還早,我們先不說這個了,說點開心的吧”。刑如風道:“不過,到時候我交代給你的事情,你一定要答應我”。柳瀟湘沒有多想直截了當的道:“好,只要是刑大哥吩咐的話,小弟縱然是粉身碎骨也要爲你辦道”。刑如風笑道:“沒那麼嚴重,只是也不好抉擇,到是你就知道了”。柳瀟湘道:“好,那我們先回山莊去吧”。
柳鶴童自那日拿到玉璽之後,並沒有回到金營,此事卻惹惱了金兀朮,遂叫來周陪林商議,周陪林卻一點也不急,笑道:“殿下不必擔心,我有辦法”。金兀朮道:“你有什麼好辦法”。周陪林道:“殿下不擁有玉璽照樣可以做你的皇帝,柳鶴童,我早就看出他有私心,想獨吞玉璽的野心了”。金兀朮道:“別扯沒用的了,說你有什麼辦法吧”。周陪林道:“殿下想想,江湖中人哪個不想得到玉璽,只要殿下散佈消息,就說柳鶴童拿了玉璽,私自潛逃,這樣一來,會有多少人追殺他啊,再加上柳瀟湘,想那柳鶴童定是死路一條”。金兀朮問道:“那玉璽怎麼辦”?周陪林笑道:“殿下,這天下早晚是你的,還要玉璽有什麼用呢”。金兀朮氣道:“這叫什麼辦法,沒有玉璽,士兵沒有士氣,怎麼和岳飛相抗衡呢”。周陪林笑道:“這還不簡單嗎,殿下只需要修書一封,送給秦檜,叫他胡亂定岳飛一個罪名,把岳飛調回去,咱們大軍不就可以長驅直入了嗎”。金兀朮笑道:“周先生果然計謀深遠,你這個辦法很好,那你按你說的辦,不過玉璽還是能拿到最好,柳鶴童的事情就交給你去辦吧”。周陪林道:“殿下你就放心吧,我會把這件事情辦好的”。
周陪林自帶了一隊人馬,在四處散佈消息,言明有舉報柳鶴童行蹤的人,賞銀子百兩,捉住人的賞千兩,一時間四處紛紛動盪,都在找尋柳鶴童,有的人是想得銀子,有的人卻是想奪玉璽,江湖上都知道了這個消息,不少門派都出動,聲言挖地三尺,也要抓住柳鶴童。
周陪林自是帶着人挨家挨戶的搜查,各個客棧和酒樓都設了哨點,佈滿了人,但見近日各個客棧裡也來了不少江湖中人,各個持刀提棒,殺氣騰騰,都在等待着柳鶴童的出現,等了兩天,還未見柳鶴童蹤影,大家都有些心急,正在這時,外面走進來一個老頭,頭上帶着一個大草帽,彎腰駝背,手裡拿着個柺杖,緩慢地走了進來,找了一個空桌子坐下,叫道:“小二,拿酒來”。
各路英雄都紛紛看向這個奇怪的老頭,大家都很好奇,但見這老頭身上揹着一個包袱,裡面鼓鼓的,像是玉璽,大家更是注意了,懷疑這老頭就是柳鶴童裝的。
小二端來酒,老頭又道:“給我一間上房,今晚我要住這”。隨便拿了些銀子打發小二去了,自己只顧喝酒,這老頭到是機靈,喝酒時還是揹着一隻手,雙眼看向四周,十分警惕,突有一人認出這老頭便是柳鶴童,大叫道:“柳鶴童,你以爲打扮成這樣我們就認不出你來了嗎,今天只要你把玉璽交出來,兄弟們就放你離去,不然定叫你血濺五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