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下靈酒,因爲在聚陽烈煞陣中的疲憊和體內積累的火毒頓時一掃而空,甚至修爲還有不小的進步,盧應等弟子紛紛愜意的長舒口氣,看向陳林的目光卻更顯感激了。
他們身爲低賤的下層弟子,甚至不能稱之爲弟子,而是萬妖宗的免費勞役,可以說,就算是記名弟子也能對他們生殺予奪,又何曾享受過這種待遇?
對於盧應等弟子心內的感激,陳林自然心知肚明,其實,陳林雖然有些惻隱之心,但最重要的,是他身爲另一個世界穿越而來的外來者,對於萬妖宗一些管理弟子的方式,有着自己的想法。
在他看來,與其像以前藥監弟子般刻意逼榨這些勞役弟子的精力和體力,不如恩威並施,賞賜一些自己看不上的甜頭,讓這些勞役弟子更有精力的投入身心去打理藥田,勞逸結合之下,產量自然會快速增長,也省去了自己親自打理藥田的時間,可謂一舉多得。
“陳林師兄...其實我有句話,還是想要奉勸一下師兄的...”
淨琉紫竹晨露泡製的靈酒雖然甘甜去火氣,但後勁也足,藉着酒勁,盧應的膽子也放開了一些,他躊躇了片刻,這才壓低聲音對陳林道:“陳林師兄,雖然我已經猜到,你選擇當藥監弟子,是爲了修煉《冥火煉丹術》,不過...”
猶豫了一下,盧應咬牙道:“不過此舉在我看來,是完全浪費寶貴的修煉時間而已!”
“哦?”
陳林淡淡看了盧應一眼,似笑非笑道:“你是不是認爲,在沒有修煉到闢海境界之前,學習煉丹術,是一件十分不明智的事情?”
“沒錯!”
盧應呼出口酒氣,咬牙道:“煉丹術,只有修爲到了闢海境界,自身可以感悟靈魂力量,配合靈魂的神奇,以靈魂爲引導掌控丹火和靈藥份量,纔可以煉製出丹藥,雖然師兄你可以提前瞭解一些靈藥的特性,打下根基,但...相應的,你的修爲卻就此停滯了下來,此舉在我看來,簡直是...簡直是捨本逐末!”
在盧應等弟子眼裡,甚至所有弟子看來,陳林的決定,似乎是一件非常錯誤和可笑的事情,煉丹師地位固然尊崇,但也是以自身修爲作爲前提的,沒有修爲,就不能煉製丹藥,甚至一些丹藥,所消耗的靈藥份量和靈氣精力十分巨大,並不是一個修爲低劣的普通弟子可以維繫的。
不過,陳林自然不是普通弟子,他已經初步的接觸到了靈魂的力量,甚至可以簡單的運用靈魂力量,再加上他修煉的《道天》神奇莫測,體內靈氣充足,自身又擁有自如進入地火洞穴的腰牌,可以用丹爐真火煉丹...
當然,這些緣由陳林自己知道就好,沒有必要對盧應等弟子詳細說明什麼,所以,聽完盧應的勸解,他也只是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看見陳林並沒有迴應什麼,盧應很有分寸的並沒有再次開口,他悶聲喝了一口靈酒,臉上既有糾結之色,卻也有幾分鬆了口氣的複雜情緒。
其實他能說出這些話語,不知不覺間,已經在陳林心中烙印了一個不錯的印象。因爲自己一旦聽了盧應的勸說,辭去藥監弟子的身份,他們以後自然享受不到自己帶給他們的待遇了,不過明知如此,盧應仍然能說出這些話語,這讓陳林心中多少也有些寬慰。
“陳林師兄!”
就在這時,遠處一名打理藥田的雜役弟子一溜小跑的來到陳林身邊,喘着粗氣道:“師兄,我聽宗內的弟子說,有一男二女三名弟子已經上了冥泉脈的頂峰,似乎在到處打聽師兄的所在,前來尋師兄呢!”
“嗯?”
陳林站起身來。
難道是血手脈前來報復的弟子?自己刻意等了他們五天時間,現在終於按耐不住了嗎?
微眯着雙眼,陳林臉上露出疑惑。
“陳林師兄可是讓我姐妹好找啊,一番打聽之下,才知道師兄並沒有住在修煉行宮,而是來了這藥田做起了藥監弟子...”
不等陳林多想,一道有些熟悉的甜膩聲音便遠遠傳來。
“呦呦!”
低沉卻富有靈性的聲音傳來,三頭形若靈鹿,卻生長着淡白翅膀的兇獸懸空三尺踏蹄而行,速度極快,渾身上下充滿了靈動的氣息,在它們背上,坐着三道身影。
“我道是誰,原來是聖柳脈的荷仙子和巧魚兒道友。”
陳林看到最前面那名青衣荷葉羅裙的絕豔女子,眼神頓時爲之一凝,隨即淡淡的聲音從他嘴裡傳來:“三位大駕光臨,有失遠迎。”
寧靜,柔美,散發着無盡魅力,眼神深處卻若隱若現有些愁憊的荷仙子臉上帶着淡淡笑意,在離近陳林不遠處的地方,就從神駿非凡的兇獸身上輕飄飄落下,款步而來。
在其身邊,巧魚兒緊繃着小臉,不情不願的翻身下了兇獸,緊跟在荷仙子身後,而最後,一名容貌還算俊美,眼神卻有些傲然和不屑的男子卻依舊不緊不慢地端坐在兇獸之上,居高臨下的望着陳林等弟子,沒有絲毫想要下來的意思。
“好美...”
“萬妖宗竟然有如此絕色女子!而且不止一位,而是兩位...”
“這等絕色女子,竟然是來找陳林師兄的...”
打理藥田的這些勞役弟子何曾見過荷仙子和巧魚兒這般絕色女子,紛紛眼睛都瞪直了,吞嚥着口水,低雜的聲音悄然交談着,豔羨複雜的目光投射在陳林身上。
“陳林師兄,豔福不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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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應目光不捨的從荷仙子和巧魚兒身上移開,咂了砸嘴,悄悄壓低了聲音,衝陳林曖昧一笑。
荷仙子修爲高深,自然聽到了這些弟子複雜的聲音,雖然修成人形之後,這些聲音她早已習慣了,但性格使然,還是不可避免的臉色紅潤了一些。巧魚兒倒是頗爲得意,似乎很享受這種豔羨的目光,不由從鼻子哼唧了兩聲,不着痕跡的挺直了一對傲人胸脯。
“呔!大膽!小小雜役弟子,敢這樣看着荷師妹,當死!”
仙鹿上,最後那名俊美男子眼神卻兇光一閃,尤其是看向陳林時頗有敵意,似乎要下馬威般驟然冷聲一喝,牽着繮繩的手指微微一彈,數道凌厲指風化爲呼嘯劍氣,頓時激射而出!
“樺林師兄不可!”
荷仙子嘴角的笑意猛地滯住了,她俏臉一變,手掌靈光閃爍,想要阻止,但卻是遲了!
陳林之前將精力大部分集中在了荷仙子身上,加上那男子突然出手,反應雖然慢了一拍,卻也臉色猛地一變,毫不遲疑地伸手將還未反應過來的盧應扯到身前,避開了指風所化的劍氣神通。
“砰!”
“噗嗤!”
雖然盧應躲過了此劫,但盧應身後那名爲薛力的消瘦弟子卻慘遭橫禍,伴隨着懷中酒罈破裂的聲音,淒厲的慘叫聲驟然響徹。
清冽的酒香夾雜着濃郁的血腥氣味,在空氣中傳遞開來。
陳林喘着粗氣,頗爲艱難的轉過頭,看着整個肩膀被撕裂開來,肋骨連着猩紅血肉的薛力抽搐着倒在地上來回翻滾着,淒厲慘叫的聲音響徹在空氣中,讓所有雜役弟子紛紛瑟瑟發抖,低下頭去,不敢看向出手男子。
“嗯?敢躲我神通!”
靈鹿兇獸“呦”的一聲,前蹄微微上揚。
那出手男子雖然語氣像是對着陳林身前那臉色蒼白無比,渾身顫抖的盧應說的,眼神卻有些嘲諷和挑釁的激射向陳林,淡淡道:“我想讓你死,那你必須就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