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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阿怒纔沒巴克那麼禽獸，起碼巴克過去推開那間小公寓的時候，小海盜一直抱着肩膀縮在落地窗邊的角落，貪婪的看着外面繁華的大都市，而緬甸少年就若無其事的蹲在餐椅上，面前餐桌上攤開着細絨布，三支不同型號的手槍零件拆了一片，整整齊齊的排列着，他專心致志的擦拭每個縫隙。
巴克隨手撿起其中一部分快速的組裝成一支g17手槍：“我記得過海關的時候，你不是隻申請獲准攜帶一支手槍麼？”
阿怒已經能飛快的比劃手勢，指外面再模擬付錢的樣子，看來他已經很熟悉在東南亞城市用保鏢的身份去找黑市購買槍支了。
聽見開門聲就立刻轉頭的艾肯勒磨蹭着過來，選擇跪伏在巴克面前，巴克沒阻止，等她把動作做完，重新直起上半身來時候雙手合十放在口鼻前，企望的看着他，簡單的用英語說幾個單詞：“謝謝……老爺……”
巴克轉頭看啞巴弟弟，再看這個完全沒法溝通語言的漁民孩子，順手從桌上劃拉過一張便籤和酒店鉛筆，畫了個漁船，再畫個飛機，給小海盜遞過去：“回頭找到翻譯再跟我談，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卻看見艾肯勒已經指着便籤上的飛機，使勁的點頭，用聽不懂的語言反覆強調。
看來也不傻，知道選擇追求更好的生活方式，感覺到自己兜裡電話在震動，巴克點點頭吩咐阿怒：“記得幫她換傷藥，這兩天你就負責帶着她吃飯休息，找酒店要翻譯來跟我談。”
阿怒認真的做個敬禮的動作，明顯的俄式軍禮，看來跟鐵錘他們學的，巴克就把體型最小的這支g17手槍別到自己後腰上出去接電話了，說到底他還是個軍事作戰人員出身，有把槍在身上的確習慣很多。
但這一遭讓他更加確認了自己不會招募這些窮苦漁民海盜來參與自己的武裝承包商公司，和蘇魯族戰士都是東南亞人一樣，這是最不適合自己的原因，任何一幫東南亞人包括華國人的介入都會讓其他方面感覺防備，更重要的還是起碼被美國人殖民了許久的蘇魯族人能聽說順暢的英語，都比這些語言無法溝通的印尼土著有用多了。
這實在不是良選。
電話是牟天博打過來的，喜悅和威嚴並存：“你怎麼又突然跑到東南亞去了，不是說最近要在渝慶好好經營麼？”
巴克點頭：“有點突發的小事情，您是要說那個美國評估的事情麼？”
牟天博很開心，可能以前他也沒有這樣跟女婿毫無顧忌分享快樂的經驗：“這個點！這個點真是太準了！這次拿到的美國評估機構對全球未來的可穿戴設備評估總量是2000億美元！而我們的e-watch在其中獨佔57億美元的市場估值！現在列爲全球最有希望獲得投資成功的科技熱門項目，已經有十六家美國風投機構跟我聯絡，希望參與風險投資，光是接納他們的資金都能超過十億美元的初期資金！成功了！”
巴克很平靜：“那恭喜您了！”
牟天博責怪女婿：“你怎麼都沒有點興奮？！這幾乎是我近十年來覺得步點踩得最準的一個項目！是恭喜我們！”
巴克笑了下算是捧場：“好！我回去以後一定跟您好好喝兩杯。”
牟天博可能一貫在屬下跟合作方面前一定要雍容大度，老婆女兒面前更要偉岸從容，很難有個讓他可以肆意分享喜悅的女婿，很不滿：“你佔了27%的股份，小菲有29%，你們兩個就已經控股了，就算我們這次不要風投稀釋股份，未來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把這個產品做成功，到美國上市以後，你們就飆升到百億美元俱樂部了，你給我熱烈一點的反應好不好！”他到現在爲止都還沒有晉升到這個世界最頂尖富豪的檔次，對女婿的過於冷靜感到不解。
巴克對金錢的刺激可能真的沒感情那麼敏感：“我也聽說了那家evidationhealth評估報告，沒這麼全面，但您上次不是說有什麼著名企業也在投資這塊麼？還有美國現在的健康手環第一名不是一個季度都能出貨一百多萬個，評估值都沒有e-watch高？”現在e-watch可是連一個產品都沒有。
牟天博就覺得女婿是深謀遠慮的把困難放在前面，終於有些滿意：“谷歌，是谷歌決定投資這方面，但和我們之前考慮的醫藥管控問題一樣，美國的管控壓力更大，所以他們只能選擇不針對消費級產品，只供應給醫療機構，屬於醫療級產品，這樣市場前景和潛力就比我們差了太多，而fb智能手環賣得多，不過是一百多美元的計步器而已，國內山寨的79元產品都能秒殺他們的市場，一旦華國產業介入到這樣的競爭中來，連美國評估機構和風投都要掂量三分了。”
巴克真誠的恭喜：“那還是真要覺得自豪自己是個華國人了！”
牟天博可能理解女婿這樣又挺有大將風度：“好！既然你現在在馬來西亞，那就順便跟那兩個馬來西亞研發專家談談，我已經決定把研發中心放在馬來西亞，這個國外的噱頭不錯，他們也不用背井離鄉，其實那邊的成本還低一些，未來可能生產廠都會放在新加坡或者什麼地方了。”
公寓是有個挑空中庭的，十多層樓都能看見明亮的熱帶陽光透進來，這樣基本公寓走廊公共空間白天都不用任何燈具，蠻綠色環保的，巴克感受着陽光灑在自己身上，如果說救牟晨菲得到的一百萬酬勞讓他感受到國內富豪階層的闊綽，那包翡翠的陸續拍賣才令他和周邊幾個人踏上衣食無憂的階段，能夠比較從容的追求自己理想，而在棉蘭老島掠奪的金融資金讓自己變成了億萬富豪，這一點巴克還是清楚的，雖然有妻子的分擔，讓這種鉅額財富的衝擊沒有那麼顯眼，巴克還是在用平民化的簡單家庭生活沖淡這種感受。
就好像最喜歡探究他心靈歷程的方靈穎說過那樣，人生是一條必須慢慢走完的道路，一夜暴富就驚喜若狂，感覺達到人生巔峰的反應，巴克一直覺得不太可取，當然見慣了瞬間也可能失去生命的他幾乎下意識的也會看淡這個東西。
只是這一回，僅僅是順便撿了兩個研發人員，菜市場買菜看見吉隆坡華人街的中藥店想起的創意，就能值這麼多錢？
前面幾次好歹都是經過了生死搏殺才能獲得的利益吧？
其實巴克是有點懵的，昨晚的放縱可能都有受到這個消息的影響，仰起頭眯着眼看透明穹頂上的光線，靠在欄杆上的腰抵住了那支g17手槍，硬邦邦的感覺很明顯。
武力終究纔是自己的倚仗，切記不可忘乎所以。
小軍醫用這個提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