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就是爲了證明這種難度,蜷縮在鋼筋堆裡的伍曦只戰戰兢兢的等了幾分鐘,遠處突然就傳來嗵的悶響!
主要戰鬥場所都在市區針對各種犯罪分子的金雕臨時指揮員都楞了一下,才猛然反應過來狂喊:“炮聲!是開炮的聲音……上帝保佑!隱蔽!隱蔽!”一把拽了伍曦就跳進一圈圈還沒捋直的鋼筋堆裡!
步話機裡同時也傳來塔吊上觀察員的驚叫:“該死的極端分子!他們居然有迫擊炮!是自制的大口徑迫擊炮!之前那些傢伙在外圍不敢衝鋒,就是在等待迫擊炮抵達攻擊陣地……謝爾蓋!狙擊!狙擊六百米外十點方向的迫擊炮!”
巴克他們在普吉島是帶了兩支高級狙擊步槍來的,看上去在抓捕人質的時候,更多是把高倍瞄準鏡當做觀測鏡來使用,而現在,伍曦聽見步話機裡攜帶狙擊步槍的兩名金雕正在塔吊頂部竭盡全力的想狙殺遠處突然用皮卡車運來的迫擊炮!
但第一發炮彈還是帶着人力無法逆轉的強大威勢,嘯叫着衝刺過來,只是這一發炮彈的準心差得離譜,還沒有飛到工地就曲線墜落,但砸在地上爆炸開來的巨大沖擊,還是讓伍曦覺得地皮都在猛烈顫動!
那種就在一兩百米開外劇烈爆炸的巨大沖擊波,讓所有人的耳朵都在嗡嗡的作響,臨時指揮抓住步話機大聲:“試射!這是他們在試射,接下來就可能準確度會提高,分散……分散點你們相互距離,轉移陣地!尋找能夠躲避炮彈的掩體!”
砰!
狙擊步槍的聲音在這一刻聽起來是那麼的清脆和清新,非常明顯的射擊槍聲有別於亂糟糟的ak步槍,接連四五槍有節奏的狙殺甚至讓整個戰場的槍聲都安靜了一下,就好像被抽了一記耳光的打架者愣了一下,步話機裡剛傳來報喜聲:“命中兩名炮手!”
第二發炮彈出膛的悶響就傳來,狙擊手鬱悶得不行:“他們挪了一輛皮卡車擋在了迫擊炮前方!”
作爲曲射武器的迫擊炮並不需要面前有多開闊的地形,對於擋住的迫擊炮陣地,高點狙擊手也是無可奈何的!
轟隆!
這回砸下來的炮彈又飛過了佔地頗廣的工地大門堆積材料地區,在板房生活區那邊爆炸了!
如果不是第一時間把所有工人轉移離開了生活區,現在鐵定會造成巨大的傷亡!
可顯然這些沒有準確掌握迫擊炮射擊諸元怎麼調節的武裝分子目的並不是用炮彈來殺傷。
而是利用這樣的重型武器轟炸奪取戰場主動權,隨着第三第四發炮彈接連呼嘯而至,那些之前散開趴伏在地面的武裝分子開始試探着起身,感覺被壓制了的敵人沒法攻擊他們,就突然一下,成羣結隊的朝着建築工地衝鋒了
!
而且剛纔短暫的安靜中,似乎從狙擊步槍的射殺聲音判斷出了大概方位,結合之前看見攀爬上塔吊的人影,好幾挺機槍朝着塔吊上方暴風驟雨一般的進行掃射!
聽着塔吊鋼架鋼管被彈頭打得叮噹作響,躲在塔吊上的狙擊手哪裡還敢探出身去射擊,只能使勁縮小自身體積,躲在粗大的圓形鋼柱的背後,開始祈求上帝不要讓胡亂飛舞的子彈擊中自己。
但步話機裡依舊傳來他們從高點發現的嚴峻形勢:“衝鋒!衝起來了三百米,兩百五十米……如果讓他們衝過了大門處的材料堆積區,接近了生活區,包圍了我們腳下,我和謝爾蓋就只能呆在塔吊上等死了!”
臨時指揮有魄力:“所有陣地等待機會,暫停射擊,把敵人放近了射殺,這一次就不是恐嚇射擊,要讓他們感受到傷亡!”
這是一片巴士拉城外爲城市提供水源的河流形成裂谷,也就是平坦的荒漠上中間裂開一道深陷的河牀,華國工程建築公司正是利用這個裂谷修建大壩水電站,所以在裂谷這一側,也有修建發電站必須具備的變電站、辦公樓,而塔吊就是爲水壩外的建築修建提供材料的便捷空中運輸,按照特警的思維模式,這樣的高點當然是最好的觀察和狙擊點,只是巴克如果在,多半不敢選擇這樣沒有退路的地方,也許這就是軍警之間的差別,畢竟警察面對的犯罪分子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完全掌控局勢控制,哪裡會出現這樣的戰鬥場面。
戰鬥力是否強悍,從這種危急的時候就看得出來了。
打順風仗,誰都會英勇無敵,只有在處於劣勢的時候……
劇烈的槍炮聲隆隆中讓人心悸,這些金雕依舊保持了相當高的服從性,哪怕其中四人昨晚已經受傷,現在依舊又抱住了槍支躲藏起來等待機會,他們不需要用開槍的槍聲來支撐自己的膽量,這名臨時指揮轉頭對伍曦招招手:“跟我一起……到那邊建立一個陣地!”
站起身的時候伍曦覺得自己的腿肚子都在轉筋,純粹是心理上覺得有些恐懼,被這會兒接二連三爆炸的炮彈衝擊得有些魂不守舍,就算腦子不停驅使自己站起來跟上,腳步還是沉重得跟灌了鉛一樣不聽使喚,看見那臨時指揮已經迅猛的撲到一輛黃色挖掘機的履帶旁邊,他也想效仿這樣的戰術動作。
只是力不從心,或者說是心到身體跟不上,隨着好像附近有槍彈射擊到什麼濺起石屑碎渣彈到身上,心裡一慌,手腳協調性失去的後果就是伍曦重重的摔在地上吃了個狗啃泥!
就在他心慌意亂滿嘴土味,勉力翻身想爬起來的時候,忽然呼吸到一股濃烈的汗臭,左右兩支胳膊被人猛的一下就挾起來,拖過了這幾步開闊地,伍曦還來不及對左右兩名穿着破舊迷彩民工裝的建築工人道謝,其中一人已經摘下了他手中的摺疊託步槍,動作略顯笨拙的翻開彈匣下的槍托,但隨着那磨得光亮的金屬槍托抵到肩膀上,左手翻過照門撥動快慢機的動作已經顯得內行,而順勢用手指調節照門的習慣性動作達到了嫺熟的地步
!
也許好些年都沒有摸到槍支,可無論離開軍隊多久,那種篆刻在心底的記憶永遠都無法忘記!
隨着臨時指揮在步話機裡一聲下令,百多米距離上的武裝分子幾乎能看見他們扭曲兇狠的嘴臉了!
十來支突擊步槍,從建築工地大門附近的各種縫隙之間突然噴射出火舌來!
也許這些is武裝軍以前面對的大多是跟他們差不多的野路子反政府武裝,再不就是面對戰鬥力低下的敘利亞政府軍,他們這樣用迫擊炮壓制火力的炮步協同已經算是屢試不爽了。
但在面對身經百戰的金雕面前,還是差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