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近,大約二十分鐘以後,狹長的小艇劈風斬浪的順着前方岸礁減緩了速度,有點清波盪漾的滑過去。
有些猙獰的黑褐色礁石高離於水面大約七八米,上面已經長滿了各種樹木,一個水面上的缺口有隻有幾米寬,小艇被外面的海浪推着用輕緩的速度駛進去,巴克還時不時把螺旋槳翹離水面,眼前陡然一變。
一片巨大的水面,卻被這礁石島嶼環抱在其中,也許上古時代這裡就是個火山口,又或者有隕石砸到了這裡,總之除了進來的缺口,就是一個巨大的圓形湖面,水面平靜得就好像鏡子一樣,外面波濤的盪漾衝擊絲毫不能影響到裡面來,周圍樹木鬱鬱蔥蔥,鳥語花香,巴克已經關了發動機,小艇順着慣性在水面滑過,除了自然的聲音就一片靜謐!
牟晨菲睜大眼睛低頭看了一眼,驚訝的叫出來:“下面飄起來了!”
周琳菲和牟天博也連忙低頭看,真的,因爲海水太過清亮透明,又太過安靜,碧綠的海水在這裡透明得像水晶一樣,小艇周圍看不到任何水面參照物,就好像鑲嵌在一塊透明的明膠上,能清晰的看見船底以及水面下方那些礁石生物,魚兒遊蕩,船體彷彿飄在了空中!
吳夢溪經常來這裡了:“這種叫潟湖,算是海面被陸礁包裹形成的獨立水面,前些年好萊塢來這裡拍過一部叫《海灘》的電影,很容易讓人覺得這裡是世外桃源,未來也是我們旅遊發展的重點。”
一貫不太在乎路邊風景的牟天博都稱讚:“美麗!的確美麗!住在這裡,那不就是南極仙翁?”他畢竟搞中成藥嘛,對古代醫術鑽研得比較多,古時候煉藥的跟煉丹的幾乎是一種人,長生不老南極仙翁之類的詞句很熟悉了。
牟晨菲挽住母親一起使勁點頭:“好漂亮哦!”她媽保養得好,跟劉淑芬也小不了幾歲,卻還跟三十不到的年輕人一樣,但氣質肯定穩重多了,這會兒也忍不住伸手到水裡摸摸。
巴克卻不浪漫了:“其實海邊的風景呆久了也枯燥,好比普吉島這樣的就天天有狂歡、酒吧等等節目,我們在這裡就要開發幾個特別的景點,都是儘量不觸動破壞,然後遊客到這裡來短暫享受,心理上的衝擊就比較大,也會覺得物有所值,不會嫌價格貴了。”
牟天博擡眉毛:“有多貴?”
巴克聳聳肩:“未來我們想把單次到這島上來的消費十天半個月固定在一萬到五萬美金,有效的控制人數,保留這一帶的生態環境,更讓這裡成爲出名人少的地方,所以對原本的基礎建設道路機場,我們都不會去改進,只有我們的貴客才能享受從首都直飛這裡的待遇。”
牟天博習慣商業思維:“和嶽蘭那個做法完全不同?”
這裡都是自家人,巴克笑:“嶽蘭是爲了國家利益,使勁鋪開攤子用國內遊客去填滿嶽蘭,用巨大的旅遊消費經濟綁架嶽蘭到我們的船上來,我給上面談了我的行爲,不置可否,但起碼是不反對,也認可了我在嶽蘭開始的攤子,那就行了,而這裡的目的當然就跟那邊不同,要的就是人少!”
說話間,吳夢溪指點他把小艇順着邊靠在一片崖下沙灘上,自己嫺熟的跳進齊膝深水裡,拿起後面的藤編大包挎上,再伸手扶着牟晨菲,讓這大小姐嬌滴滴的小心翼翼下水來,還驚歎:“不那麼冷!”
周琳菲觀察這種互動,吳夢溪指指沙灘邊一大掛美麗的瀑布,從包裡拿出一雙橡膠腳套讓牟晨菲穿上上岸:“有時候有珊瑚礁和背殼,免得掛傷了……”然後又伸手來接周琳菲。
這下讓周琳菲都沒了臉色,起碼吳夢溪扶着她一起上岸,她還說了聲謝謝。
吳夢溪迴應的笑意也雲淡風輕,直接從包裡取出幾張大浴巾,掛在崖邊垂下的樹枝上就變成更衣間,自己躲進去一會兒就變成泳裝出來,多婀娜多姿個東方姑娘,這會兒卻突然看見她身上的比基尼泳裝腰腹上一大片綠幽幽的刺青!
在白皙豐腴的皮膚反襯下格外醒目!
上次那麼多人一起來菲律賓的時候,吳夢溪可不會故意把刺青露出來,這會兒牟晨菲驚訝:“跟他身上那個一樣!”這些天她也夠熟悉丈夫身上的每個部分了,印象很深,所以原本已經小心朝着瀑布下的深潭走過去,這會兒蹦蹦跳跳的過來伸指頭摸。
吳夢溪任看任摸,招呼周琳菲:“牟太太,如果還需要什麼可以打電話,我叫阿怒送過來。”包裡再拿出來一個衛星電話和兩瓶水放在旁邊礁石上,自己攤開一張毛巾被鋪在陰涼處的沙灘上,就把自己躺那了。
周琳菲也在觀察那刺青,以她跟女兒的教養來說還是很難接受這個的,而且也說不上精美啊,疑惑的回頭看,巴克穿着t恤呢,戴着墨鏡發動了小艇,慢慢掉頭,和沒下船的牟天博往外面去了:“我們在周圍看看,有什麼事情打電話,一會兒就回來。”
吳夢溪悠閒:“沒事兒的時候,我都一個人來這裡看看書……”結果還真從包裡拿出一本書來。
美女、沙灘、刺青加上安靜到只有蟲鳴鳥叫的絕美環境,站在這裡還真是有種出塵脫俗的感覺,牟晨菲這沒心眼的,鑽研了一下刺青也換了身連體泳裝,跑到瀑布下面看看,又到淺淺的水邊蹲着觀察寄居蟹的遷徙,覺得有趣極了,似乎周圍遮天蔽日的樹蔭讓這個潟湖邊緣沒那麼炎熱。
周琳菲也給自己鋪了張毯子就那麼穿着裙子躺下來,最後沒忍得住,轉頭問吳夢溪:“一年到頭,這麼多時間,你都一個人獨處,不會覺得寂寞嗎?”
吳夢溪輕笑一下:“您在家,牟先生有多少時間跟你相處呢?”
周琳菲居然有點噎住,平心而論,這幾乎是他們兩口子第一次純粹的旅遊,以前基本都是她和女兒到東京或者歐美,牟天博又沒多少海外業務,偶爾出國也是到別的醫藥公司洽談,心不在焉的陪着在街上走走,高級餐廳吃個飯都鳳毛麟角,在家就更不用說了,三天兩頭全國飛,就這,牟天博已經算是不怎麼在外面彩旗飄飄,只要在渝慶還是每天回家睡覺,不過早就分牀睡了,相互作息時間都不同。
吳夢溪多瞭解這些豪門家事,合上書側身:“牟太太,要想不寂寞,找個顧家的男人,每天守着粗茶淡飯就別抱怨生活平淡,要想穿金戴銀,生活刺激,男人就得能幹,可能幹了哪能天天蹲在身邊?這個道理我早就明白了,身體上的寂寞肯定有……但我跟老巴身上有降頭,這就能限制我不紅杏出牆,所以對我來說是個好事,現在小別勝新婚也挺好。”
她倒是挺會調整心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