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普通軍隊裡面配備的是以醫護兵居多,國外這種醫護兵很多是從現役軍人裡面挑選進行醫務培訓,也就是類似於護士的水準,能包紮能止血就行了,但特種作戰小隊裡面的醫官通常都得是多面手大拿,這就得從專業渠道出來了。
當忐忑的軍醫們在食堂裡又疼又累食難下嚥的時候,巴克正蹲在那些豬“傷員”面前一一翻看,那些下刀的方式都是他列出來要求特警們照辦的,出血、胸腔創傷、骨折和砍傷的斷肢都是有針對性的,眼前這些止血,縫合,呼吸道處置都說得上是有板有眼,別忘了,這還大多都是這些軍醫第一次在慌亂和槍林彈雨的模擬下進行的,一旦回到專業場面,他們過硬的本領還是體現出來了。
向婉有結合那些視頻給“傷員”治療者們一一編號,巴克也能確認軍醫身份的表現。
但現在重點顯然已經從治療這個基本要求轉移了,能被送到這裡來的,醫術真沒問題,站起身來扯下藍色塑膠手套的巴克示意特警們可以把這幾頭鞠躬盡瘁的豬搬回訓練中心食堂去變成菜餚,向婉託着自己那部保密電腦屏幕過來:“已經開始了,全程視頻監控。”
幾幅畫面中顯然就是在這密林深處一棟土屋裡,一盞昏黃的白熾燈下,四名被捆綁起來的軍醫以跪姿丟在房間的四個角,頭上的眼罩、塞嘴的毛巾都依舊,沒人管他們,各個鏡頭固定在各個方向上,側面還有拾音器的波頻顯示,當然現在是一點聲音都沒有。
向婉還有點心疼:“這……要是沒通過培訓測試,會不會給他們留下什麼心理陰影?”
巴克聳聳肩接過電腦合上走前面:“上了這條賊船,那就得付出這樣相應的代價!”
戴着頭套的姑娘忍不住抓丈夫的耳朵:“好端端的爲國奉獻犧牲精神,怎麼你說出來就是這麼不着調呢!”
嘿嘿笑的巴克牽着她小心點,穿過一長段密林間小路到了後方,兩名穿着制服的特警正在搭建野戰帳篷,看見巴克有敬禮,相互都注意沒說話,巴克做個噓聲的動作繞過這個路口門崗,後面就是那畫面中的土屋和院子,鄭懷闖正親自帶着幾個特警在牆頭鋪設鐵絲網,燒焊金屬籠子,甚至在院子角上僞裝砌了個墳堆,在前面插了個不倫不類的十字架!
特警隊長手裡甚至還拿着張現場效果圖,巴克昨晚臨時叫裝修設計事務所的設計師做的!
鄭懷闖小聲在巴克耳邊:“接下來我要求全程觀摩!”
巴克無所謂:“知道得越多,你可就越不務正業哦!”
鄭懷闖居然有想法:“這輩子要是有機會出國打仗,死了都心甘情願!”
巴克用左手送他箇中指,這位都沒看出來那手不對。
接下來特警就會撤出這個院子,只有四名“俘虜”沒吃沒喝的被扔在那裡,這一扔就是超過十二小時!
第二天凌晨天不亮,連夜從外地健身中心趕過來的安德里斯、米哈伊爾等四五個老夥計接過了院子裡的崗位,就在四名“俘虜”昏昏沉沉的狀態中突然驚醒他們,然後挾持出去在樹林中摔打拖行,最後塞進路邊的皮卡車,故意在公路上顛簸折騰一番,在天亮的時候,又重新帶回那個院子邊,把其中三個先綁在樹上,抓了一個扔回房間裡,這回就解開了捆綁繩索和頭巾毛巾之類,還扔了一塊乾癟發黴的麪包和兩個焉巴巴的蘋果在房間裡!
這個終於重新獲得了視覺的軍醫叫任孟晨,抱着滿腔熱血卻茫然的變成了現在的模樣,雖然還比較肯定這是個有關方面的測試,但一夜捆綁的結果差點讓自己大腿肌肉壞死,沒吃沒喝的情況也太過殘酷,艱難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趴到了窗口,看着外面幾個明顯外國人打扮的武裝分子,還有那鐵絲網之類的場景,有點懵!
巨懵。
同樣的畫面不光院子外的帳篷裡鄭懷闖等人能看見,家裡向婉的工作臺上也忠實的記錄了每個動作,還傳遞到了安全部門和軍醫大的領導那裡,可以說有很多雙眼睛都看着這樣的畫面。
巴克自己不看,趁機叮囑向婉就呆在家監控,不用跟自己去山林裡面喂蚊子,第二天繼續帶着剩下的軍醫上山,依舊是槍林彈雨一般的場景中搶救豬“傷員”,依舊是被打得遍體鱗傷的軍醫們,又被無聲無息的綁走四個!
“戰俘營”再次擴大,任孟晨和自己那些沒有見過面的同伴們,每天都有三個小時輪流在院子裡放風,其他時間不是被綁在樹上,就是戴上播放刺耳音樂的耳機!
院子裡,安德里斯等人只說英語,穿着帶有阿拉伯風格的軍裝和頭巾,剝奪了軍醫們所有的睡眠和食物,拳打腳踢那是家常便飯,不停的用英語審問軍醫們是什麼身份,來自哪裡,有什麼目的……就算是要上廁所也要報告,獲得同意以後才能在地上挖個坑解決!
前面二十年也許一直都在學校和各種學業中度過的軍醫們終於體會到完全不同的戰地殘酷!
徹底剝奪了一個人的尊嚴和生存權利!
而人作爲一種生物幾乎是本能的在這樣場景下,很快就會產生不太真實的虛幻感,很明顯有人開始懷疑自己接受的培訓或者測試是不是真的,又或者現在場景到底是真是假,到三十九小時的時候,一個之前表現一直很不錯的軍醫在放風的時候,突然崩潰的大罵這是什麼****訓練,完全就是不人道的折磨!
自動退出了測試!
各方都靜靜的看着監視器上的各種各樣反應,和向婉想象的可能會有不少意見不同,反而有不少軍情部門加入了觀看,並且詢問這個模擬戰俘營在什麼地方,他們也要把自己的人送過來進行壓力測試跟反戰俘培訓,因爲這跟華國軍方目前有在做的部分反戰俘訓練有很大差別。
幾名穿着軍裝的官員第四天就持公文聯繫上了向婉,也要求現場旁觀整個過程。
向婉開車帶着這幾名軍官過去的時候,巴克正在給培訓軍醫們做最後的總結陳詞:“首先你們得是一個戰士,而不是純粹的軍醫,所有的時刻你們必須要作戰,拿起槍在有戰友傷亡之前都是作戰,保存你自己的生命安全前提下,才能談搶救同伴的職責!所以這兩天我們全部都是五六人一組的戰鬥配置,你們已經在開始嘗試端槍還擊由特警組成的攻擊,攻擊的同時救治‘傷員’,所以現在首批我要的人名單如下……”
出人意料的第一批四名前往伊拉克擔任武裝承包商軍醫的名額,居然就是由這幾天所有身上紅點加起來總數最少的四個人!
在醫術沒有太大差別的情況下,戰地軍醫骨子裡得有一種會首先保證自己不中彈不死亡的本能特質。
其他不過是慢慢在實戰中錘鍊出來的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