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凌霍然起身,道:“她在哪,我要去見她。”
呂闕道:“你先別急,聽我把話說完,你至少也要了解一下你母親當年爲什麼要離開吧?”
鐵凌的表情已經變成了一片的木然,道:“拋下只有三歲的我,我想任何原因也不足以讓我原諒她。”
鐵格皺眉道:“小凌,坐下,聽呂長老把話說完,我也想知道到底是什麼原因能夠讓她拋下自己的親生兒子。”
鐵凌這才緩緩的重新坐了下來,然後看着呂闕道:“呂長老,請說吧。”
“當年令尊過世,你們的日子是不是過的非常清苦?”
鐵格道:“不錯,我憑藉微弱的收入,好不容易纔養大了小凌。”
“這就對了,哪有母親不疼兒女的,鐵凌,你娘是一位偉大的母親。”
“偉大?”鐵凌發出了一陣的冷笑。
“當年,你娘發現三歲的你根骨奇佳,是修煉的絕世天才,以她一個普通婦人的眼光都能夠看出你的天賦,說明你確實很驚豔,事實也很好的證明了這一點。”
“然後他就拋棄了我?”鐵凌冷冷的道。
“不是拋棄,她是爲了你。以你們家的條件,根本不足以爲你提供大量的修煉資源,因此她不告而別離開了。”
“爲什麼?”
“那個時候,重擎劍派有個任務,其實這個任務也是常年的任務,就是需要一些普通人進入重力山谷進行實驗,爲我們開發那種反重力裝備提供一些數據,當然這一切都是自願的,只要活着回來,重擎劍派就會給予重賞。”
“你們這是草菅人命……”
“確實有些過分了,畢竟很多人死在了那裡,但是我們確實沒有強迫過任何人,我想這一點你們也該知道,同時我們也會事先說明其危險性。對於那些死難者的家屬,我們也給予了大量的撫卹金。”
鐵格道:“我聽聞過此事,雖然不太地道,但那些人確實是自願的。”
呂闕嘆氣道:“你娘就是生還者之一,可能是心中執着一直在想着她的兒子,你娘竟然奇蹟般的挺了過來,甚至爲我們的研究提供了很有用的信息。”
鐵凌的表情漸漸的柔和了幾分,道:“那她爲什麼不回來找我?”
“當時負責這件事的人正是我,我還刻意的翻看了一下她的名字,豔茹,一個普通女性的名字,她的執着,讓我特別的關注她,還爲她提供了修煉的功法和資源。果然她沒有辜負我的希望,竟然憑藉着心中的執着突破到了地仙層次,然後我就允許她離開了重力山谷。其實這件事都怨我,如果我讓她早點出來,可能就不會讓你們分隔一千多年了。”呂闕嘆息着說道。
鐵格道:“那她爲什麼不回來解釋清楚?”
“那已經是幾十年後的事了,當時的鐵凌已經是高階地仙了,她有些茫然,不敢相認,於是找到了我。我告訴他鐵凌一定是有能人相助,就連上天都眷顧你,如果這個時候回去的話,可能因爲誤會會讓你們產生隔閡,更影響到鐵凌的修煉。”
呂闕看着二人的臉色,繼續道:“聽說可能會影響到你的修煉,她立刻決定先不回來了,就一直隱藏在重擎劍派中,直到聽說了你大婚這才央求我帶着她一起來,哪怕只是看看自己的兒子,她也能夠滿足心願了。”
鐵凌已經徹底傻了,他無法判斷呂闕說的是否是真話,如果都是真的,那麼自己的母親爲自己付出的太多了。
鐵格道:“那爲什麼你今天又來了?”
“因爲鐵凌已經是金仙了,而且功成名就,我認爲是該母子相見的時候了,至於我說的是不是真的,只要你們見了面,讓她親自告訴你們吧。”
鐵凌的眼眶已經有些溼潤了,他看着鐵格道:“哥……”只說出一個字,他就不知道該如何說下去了。
鐵格道:“那就煩勞呂長老讓她來相見吧,如果您說的都是真的,我們也沒什麼可以怪她的了。”
呂闕道:“這件事其實都怪我,我當初並沒有仔細瞭解你孃的情況,讓她在重力山谷中度過了幾十年,否則也不會發展成今日的局面了。我鄭重的向你們說一聲對不起,在我的能力範圍內,我可以答應爲你們做一件事。”
呂闕雖然有過,但並非有意,鐵氏兄弟也不好怪他,鐵格抱拳道:“長老嚴重了,這都是陰差陽錯啊,唉……”
“其實她已經來了,就來臨街等着我這邊的消息呢,我這就把她帶過來。”
當鐵凌終於見到了自己的孃親時,也是淚流滿面,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豔茹看着身材壯碩的鐵凌,道:“小凌,是娘對不起你……”
“娘……”
一切的誤會都不如母子的天性,鐵凌魁梧的身材就跪在了豔茹的跟前痛哭起來。母子二人哭泣了良久,這才緩緩的平靜了下來,鐵格這時開口道:“姨娘,你當年要那樣做,爲什麼不說一聲?”
豔茹道:“說了你會讓我去嗎?”
“唉,這就是造化弄人……”
“鐵格,我看得出你是一個負責任的兄長,我知道我走後你一定會將小凌撫養成人的,所以我才離開的那麼決絕,不過我依然要感謝你。”
鐵凌道:“娘,你在那重力山谷吃了很多苦吧?”
“都過去了,呂長老不都跟你們說過了嗎?”
“你要跟我詳細說說……”
鐵凌又叫出了廖清兒拜見母親,然後就聽着豔茹講述當年的事情。在重力山谷她幾次都已經昏厥了過去,憑着超強的求生意志和心中對兒子的執念,她都挺了過來,哪怕是聽她描述,鐵凌等人都爲她捏了一把冷汗。
確實如呂闕所說,這是一位偉大的母親,哪怕是方鶴羽得知了事情的經過,也是一陣的唏噓。
聽完了當年的一切,鐵凌淚流滿面的道:“娘,爲了孩兒你如此辛苦,九死一生,今後就讓孩兒侍奉您吧。”
“呵呵,娘既然回來了,就會生活在這裡,這些年在重擎劍派內,除了呂長老,也只有少數的幾個人知道我的存在,我也不算是重擎劍派的人,所以沒有什麼羈絆。”
“呂長老一直保護孃親,孩兒還是要對他感謝一番。”
豔茹嘆道:“重擎劍派的人對於研究那重力山谷已經達到了瘋魔的程度,也就這個呂長老還正常一些,不過他們倒是沒有做過什麼惡事,當然一些必要的強硬手段也是在所難免的,你就不要敵對他們了。”
鐵凌點頭道:“孩兒本來也沒想敵對他們的。”
“跟我說說你的經歷,你應該有一位強大的師父吧,讓我見見……”
鐵凌將這些年的事情說了一遍,主要是闡述了他和廖清兒相知相愛的過程,以及鐵騎會的覆滅等等。
豔茹道:“那個達清明我早就聽說了不是什麼好鳥,在重擎劍派,這傢伙很特立獨行,只不過金仙的身份,一般不犯太大的過錯,派首也不會對他怎樣的。”
豔茹又和廖長山見了一面,畢竟是親家,總要碰個面,互訴一下己方的情況。
到了最後,豔茹才見到了方鶴羽,方鶴羽看着姿色上乘的豔茹,笑道:“說實話,當初我還以爲你是因爲長得好看,被某個大人物看上拐跑了,這倒是讓裘某有些汗顏啊。”
“這也是人正常的想法,裘先生教導小兒成才,奴家在這裡謝過了。”豔茹說着就要拜下去。
方鶴羽剛忙阻止道:“我是小凌的師父,你是他的母親,我們同輩,不可以行此大禮的。”
豔茹點頭道:“先生,以您的眼光看來,小凌能夠修煉到什麼程度呢?”
“說句託大的話,神級不是問題,不過要先解決一下我身上的麻煩,豔茹仙子,您在那重力山谷逗留了數十年,能否跟我說說那裡的詳細情況?”
“神級?”豔茹睜大了美眸驚訝的看着方鶴羽。
“嗯,以他的資質如果無法突破到神級,那才該打屁股呢。”
豔茹舒緩了一些情緒,道:“看來先生的實力已經不受五行大陸的限制了,不知道身上還有什麼麻煩呢?”
“這個一時也說不清楚,還請告知那重力山谷的詳情。”
“好吧,不過我雖然在那裡幾十年,但都是最外圍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幫上忙。”
方鶴羽又在豔茹這裡獲得了不少信息,雖然都是外圍的信息,但是有總比沒有要好。
大團圓的結局讓方鶴羽也頗爲的欣慰,數年後,一家人已經融洽的生活在了一起,而方鶴羽則再次開始督促鐵凌修煉了。
“小凌,抓緊修煉吧,當你達到了金仙七階的時候,爲師會進入重力山谷,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出來,在那之後也是我們離開的時候了。”
“師父,你要進入重力山谷?”
“嗯,不要告訴別人,尤其是別讓重擎劍派的人知道,我這次要秘密進入。”
“是師父,您一切都要小心啊。”
“去吧,抓緊修煉吧,你起碼要有自保的能力才行。”
跟家人的團聚讓鐵凌的心境再次發生了變化,修爲也是突飛猛進,方鶴羽又給他提供了大量神品的丹藥,對這個徒弟他可以說毫無保留的支持。
在如此大量資源的堆積下,僅僅用了一千五百年,鐵凌就突破到了金仙七階,達到了高階金仙的層次,而他的實際戰力比一般的金仙九階也差不了太多。
方鶴羽再次囑咐了他一番,然後悄悄的離開了兄弟鐵匠鋪,匯合了隱藏在城中的木花仙,避過了重擎劍派的耳目,進入了重力山谷的範圍。
重力山谷外圍,就已經有着恐怖的吸力了,方鶴羽粗略估計,至少是十倍的吸力,當然這對他並沒有太大的影響。
二人隱匿身形避過了重擎劍派的明哨暗哨,終於進入了重力山谷。這裡和地熔岩山谷不同,在這個地方想要佈滿暗哨實在太難了,畢竟暗哨需要長時間的承受那種重力,需要實力高絕之人,而這樣的人重擎劍派也不可能擁有太多,更不能總是讓他們負責盯梢。
所以要瞞過這裡的暗哨並不困難,至於重力山谷內部,已經沒有重擎劍派的人了。
方鶴羽看着黑褐色的山谷,皺眉道:“這裡就有百倍的重力,而據豔茹所說,這裡的規律就是越往裡走吸力越強,而且每隔一段距離還有斷崖式的增長,我們得多加小心。”
“現在不用那些裝備嗎?”
“先不用,總得試試這裡的感覺,那些裝備是面對危險時才使用的,能不暴露的情況下儘量隱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