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彪,推我過去。”
蕭劍吩咐了一聲,站在身後的阿彪推着輪椅,將他推到大飛和蕭乾的面前。林宇看了心中一動,作爲醫生,沒有什麼比看到病人更讓人興奮的事情,尤其是那些疑難雜症,看着蕭劍現在的樣子,就像色狼看見一絲不掛的美女一樣,醫生的本能讓他心中蠢蠢欲動。不過他還沒有忘記這次來的正事,只能暫時將心中的衝動壓下去。
“大飛,如果我記得沒錯,你這次來時道歉的吧。現在蕭乾就在那兒,跪下道歉。”
蕭劍的聲音充滿威嚴和不容拒絕的霸道,這一刻,林宇才從他身上感受到了身爲上位者的氣勢。
大飛還沒有反應,蕭乾確是一怔,呆呆地看了蕭劍一番,叫道:“爸,我們是朋友,你怎麼能讓他跪下。如果讓別人知道了,以後我還怎麼出去見人。”
“這裡沒有你說話的份,一邊呆着去。”蕭劍的話不容反駁。
大飛看看蕭劍,又轉頭看看蕭乾,最後目光開始轉向林宇。
林宇也沒有想到蕭劍居然如此霸道,既然是道歉,那差不多就行了。而且看現在的情景,明顯蕭乾和大飛是很好的朋友,如果他真跪下來,估計這朋友以後也沒得做了。感覺到大飛求助的目光,林宇正準備站起來說和一下,每想到蕭乾的反應比他他激烈,他一把拉住大飛,怒吼道:“大飛是我的朋友,我的兄弟,我已經原諒他了。”
大飛顯然也很感動,看向蕭乾的目光隱隱有了一些異樣,或許那就是真正的兄弟之情。林宇知道自己應該說兩句了,雖然不一定管用,但畢竟答應的事情,“蕭。”林宇一開口就發現了一個難題,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麼稱呼蕭劍,叫叔叔,很明顯不行,叫蕭劍,貌似有點不禮貌,索性把心一橫,也不用稱呼了。
“這個,蕭先生,蕭乾和大飛是朋友,您應該也有過真正的朋友,我看不如就這樣算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林宇的話起了作用,還是蕭劍突然改變了注意,他居然點了點頭。這一點頭,不僅僅蕭乾愣住了,連林宇都愣了,他自己都覺得自己說的話實在沒有多少舒服力,更何況眼前這位可是地下勢力中有名的老大,怎麼這麼容易就改變主意?
“不跪下道歉也可以,但是你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大飛趕緊問道。
“以後我不會妨礙你們做朋友,但是不許再和蕭乾賽車。”
“爸,你——”“住口。”
聽到這裡,林宇也算有點明白過來,感情蕭劍的目的在這裡啊。估計這次蕭乾出車禍着實讓他嚇得不輕,而且他也知道蕭乾的脾氣,只要單純自己禁止恐怕也沒啥用,還不如從他朋友那裡想想辦法。一通百通,結合剛剛蕭乾莫名其妙的話,林宇估摸着,蕭劍是希望自己等會給他兒子檢查身體的時候,最好是告訴他,以後堅決不能賽車,也不能再做任何危險的運動,不然性命堪憂。
大飛左看看右看看,他本省也是聰明人,自然明白蕭劍的意思。不過在他看來,答應了也沒有什麼,畢竟他雖然喜歡賽車,但是和性命比起來,賽車實在算不上什麼。
“蕭叔叔,我答應您,以後一定不會再和蕭乾出去飆車。”
聽完大飛的表態,蕭劍點點頭,臉上開始露出溫和的微笑,“世界上好玩的事很多,何必非要做那麼危險的運動。”
一場道歉會,結果弄得雷聲大雨點小,讓林宇都有點哭笑不得。不過接下來還是林宇的戲碼,等安撫好那哥倆時候,蕭劍很客氣的讓林宇給蕭乾檢查身體。已經嚮明白蕭劍想法的林宇,自然是順着蕭劍的意思,狠狠嚇唬了蕭乾一番,將他唬的臉色都變了。對此,蕭劍更加滿意,他對於自己兒子的身體豈能不在意,因此剛出院的時候就對他進行了全身檢查,身體恢復的很好,也沒有留下後遺症。
給蕭乾檢查完身體,在將他嚇得不輕快之後,林宇突然說道:“蕭先生,我能不能幫你檢查一下身體,尤其是您的腿。”
“我?”蕭劍有點意外,他的雙腿失去知覺已經近十年,至於原因,連他自己都不清楚,去醫院檢查也查不出個所以然,漸漸的治好腿的念頭也就是慢慢淡了。畢竟十多年都過來了,兒子也長大了,一切都已經習慣,倒也沒有什麼太大的期望。不過他也沒有拒絕,畢竟沒有太大的期望不代表沒有希望,只要有可能,誰有願意終身坐在輪椅上直到入土呢?
得到蕭劍的同意之後,林宇先是細細的給他把脈,通過脈象他能夠看出,蕭劍的腿部經脈已經萎縮了大半,要想徹底痊癒,恐怕需要一段相當長的時間。
把脈之後,林宇又將蕭劍的褲管捲上來,由於長期乘坐輪椅,他的腿呈現異樣的衰弱,可以用骨瘦如柴來形容。肌肉已經開始萎縮,血管清晰的印在上面。
“接下來我會用銀針刺激你的腿部穴位,如果有反應,您就說一聲。”
“呵呵,你儘管試,我這兩條腿已經很久沒有感覺了,就像不是我自己的一樣。”
蕭劍灑脫的笑笑,渾然不在意地說道。
林宇掏出一枚銀針,從腳部的穴位開始,一直到他的膝蓋部位,逐個穴位的嘗試下來,結果很明顯,蕭劍沒有絲毫的反應。
“不應該啊,雖然他的經脈大部分都已經萎縮,看起來很嚴重,但畢竟還有部分經脈正常,按理說刺激經脈會有反應纔對。”
林宇不服氣的又拿出一枚銀針,開始嘗試雙穴刺激。他現在用的針法已經屬於七星灼日針法的範疇,放在任何一個當代中醫面前,他們肯定覺得難以理解。兩枚銀針刺脈的針法,按七星灼日裡面所說,只要不是經脈完全萎縮,就會產生相應的效果。當然,如果依然沒有效果,那麼基本上這兩條腿也可以徹底判死刑了,再也沒有康復的希望。
“嗯?”
蕭劍的臉色突然變了,似驚喜,似恐懼,更似難以置信,他感覺到自己失去知覺已經近十年的腿,隨着林宇刺激的一個穴位,居然產生了一絲酥麻。那一絲酥麻是如此動人,蕭劍飽經風浪的臉上出現了一抹異樣的潮紅。
林宇很快就發現了蕭劍的反應,他心裡也是長長送了口氣,能有反應就好,最怕的就是絲毫沒有反應。
隨着林宇不停的變化針刺的位置,蕭劍臉上的表情變得豐富多彩。時而輕鬆,時而痛苦,時而憧憬,時而沮喪,總之,就像開了一家大型染坊。不過總體來說,他的臉上卻是充滿希望,就算完全沒有醫學常識的人都知道,對於他的雙腿來說,哪怕是疼痛,都比沒有感覺來的要好。
半個小時之後,林宇終於完成了第一次的診病過程,將銀針拔下來,仔細的消毒之後放進專門盛放銀針的盒子裡,他纔算徹底放鬆下來。
蕭劍的腿說難不難,說簡單也不簡單,據林宇猜測,他可能是以前以爲某種狀況,被人刺激了記住後面一處至關重要的穴位,刺激這個穴位之後,雙腿就會慢慢失去知覺,到最後癱瘓。不過那人顯然僅僅是想給蕭劍一個教訓,所以只是讓他雙腿癱瘓,否則以那人的醫術,想讓蕭劍無聲無息的死去絲毫不費勁,而且還是查不出病因的死去,更有甚者,他甚至能夠讓蕭劍這輩子躺在牀上,除了眼睛能動,別的地方都不能動,就像他對黎蘭做的那樣。
“林醫生,怎麼樣?”
蕭劍急切地問道,他現在已經隱隱有些猜測,越是如此,他越是心癢難耐。
大飛和蕭乾同樣目不轉睛的看着林宇,尤其是蕭乾,雖說和自己的父親不怎麼對付,但那畢竟是自己的父親,血濃於水的親情可不是假的。
“有點困難。現在經脈已經萎縮了大半,肌肉也是已經部分萎縮,您自己也看到了,就算是能夠將經脈疏通,再輔以適當的鍛鍊,要想徹底康復,最起碼也要兩三年時間。”
林宇實話實說,有些事情他也不敢打包票,畢竟病症的事誰說得清楚,而且具體時間也要看恢復情況來判斷。疏通經脈自然難不倒林宇,但後期的鍛鍊則完全看蕭劍自己,只要他堅持,那麼可能恢復時間就快一點,否則,可能就慢一點,很顯然的事情。
“真的?”
蕭劍倒沒有在意兩三年的時間,對於一個五十不到,在輪椅上坐了近十年的人,兩三年實在不能算一個太長的時間。他現在最關心的就是林宇到底能有多大把握治好自己,對於一個即將失去希望的人,最殘酷的事情無疑就是在給了他希望,然後又將這個希望打碎。
“蕭先生,只要完全信任我,並且按着我的方法去治療,輔以適當的恢復鍛鍊,三年,最多三年,您完全能夠重新站起來。”林宇斬釘截鐵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