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一聲河東獅吼,圍觀的村民們齊刷刷地看向一個衣着華麗,身材略顯臃腫,面容早已猙獰的中年婦女。
她不是別人,正是柳飛的嬸嬸徐燕,在村裡可是出了名的大嗓子,而且很霸道,這也讓柳大海成爲柳家村最有名的“妻管嚴”。
正在忙碌的柳飛轉頭看了她一眼,十分乾脆地道:“這是我家的地,我想幹嘛就幹嘛,有必要做給別人看嗎?嬸子,你想多了。”
徐燕咬了咬牙,怒指着他道:“沒錯,這些地現在是還給你了,但是這些稻子也是我和你叔一根根栽上去的,又是打藥,又是除草的,花了多少心血,你知不知道?你這不是糟蹋東西是什麼?”
頓了頓,她繼續道:“你剛回來那會兒,我就和你叔說狗改不了吃屎,他還不信,現在讓鄉親們說說是不是這樣?你爸媽要是還活着,鐵定被你給活活氣死!”
她此話一出,衆村民紛紛附和,大傢伙雖然對她也沒啥好感,但是現在柳飛這做得實在是太過分了,任誰也看不下去。
柳飛見狀,聳了聳肩,還是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隨便你怎麼認爲吧,我會以實際行動證明給你們看我到底是不是在敗家!如果你們真的這麼閒的話,要不都幫忙搭把手,我付工錢。”
徐燕怒火沖天地道:“柳飛,你……你就作吧,可勁地作,柳家沒有你這樣的不肖子孫,等你把這些都敗完了,你還是有多遠滾多遠吧,柳家村不歡迎你!”
柳飛笑了笑道:“就怕到時候大傢伙會拉着不讓走。”
“我呸!死豬不怕開水燙,真不要臉!今天這麼多村民都在,我也就挑明瞭說了,你要是敢把水稻和樹木都給糟蹋了,從今以後,我和你叔就沒有你這個侄子,你是死是活與我們無關!”
柳飛淡然一笑道:“這麼多年,你拿我當過侄子嗎?”
“你!好,從今以後咱們就斷絕關係,你就敗家等死吧!”
說完,徐燕惡狠狠地朝着柳飛所在的方向吐了幾口唾沫,然後衝着周圍的人咆哮幾聲,憤然而去。
柳飛見請的十幾個村民都愣住了,擺擺手道:“別看了,趕緊幹活吧,很趕!放心,工錢我是一分錢也不會少的。”
李雲柔對他一直都沒什麼好感,看他這樣,更是變得很憎惡,她本來還想勸兩句的,但是轉念一想這和她好像也沒關係,遂也轉身離開。
柳玉蓮和柳飛從小玩到大,自然很清楚柳飛家和他叔家的那些恩怨,她嘆了一聲,走到柳飛面前小聲道:“飛哥哥,太任性了哈,你就是想氣她也犯不着這樣啊……”
柳飛微微一笑道:“你想多了吧?我有必要這樣氣她嗎?我是真的要重新種東西,真沒騙你們。”
“你要種什麼啊?這早稻再過幾個月可就能收割了,你現在把地給翻了,成本去了,也沒收成,這得賠多少啊,你種什麼能種回來?”
柳飛笑而不語。
這不是他不想解釋,而是壓根就解釋不清!
在他沒有種出東西賺到錢之前,他就是說再多,村民們還是會覺得他敗家。他與其有這功夫,倒不如省點精力多放在手頭的事情上。
柳玉蓮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嘟了嘟嘴道:“算了,隨便你了,你原來就是一個挺倔挺任性的人,你這麼做也許有你的道理。不過呢,無論最終如何,我都會站在你這一邊,若是被你敗光了,我就包養你唄!”
柳飛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然後道:“你確定你包養得起?”
柳玉蓮盈盈一笑道:“確定,賠上我啊,咯咯咯……”
“……”
柳飛一陣凌亂之後,再次敗退,這叫她包養我?分明是我包養她啊,這兜兜轉轉得一大圈,她還是在玩倒貼,看來她是黏定我了……
鑑於確實是在趕工,柳飛也沒時間和她閒聊,把她請出田地後,他又繼續忙碌了起來。
兩天後,他真的把六畝稻田地給翻了一遍,而且還在兩畝稻田地上搭起了大棚,除此之外,他還做出了一個讓人難以置信的決定。他所有的十畝山地上所有的樹木,誰砍就是誰的,期限爲五天。
村民們一聽這話,徹底炸了,雖還是罵他敗家,但都爭先恐後,搶了起來。
柳大海夫婦看到這情形,氣得吐血,可是他們又能有什麼辦法?
柳飛見村民們熱情高漲,也很開心,這下終於沒有一幫閒人圍在他周圍嘰嘰哇哇個不停,一會兒說大熱天搭大棚純屬就是胡來,一會兒又說他是在造“炕房”的,他也落得個耳根清淨。
忙了小半天,柳飛已經是熱得汗流浹背,他返回家中準備洗個澡。見房門大開,他喊了幾聲沒人理,遂直接推開了李雲柔的房門,當看到李雲柔只穿着粉紅色的貼身衣物,正拿着毛巾在房裡擦身體時,他瞬間怔住了。
“啊……流氓!”
李雲柔看到柳飛目不轉睛地看着自己,稍微愣了一下,隨後大叫一聲,甩出手中的毛巾砸向他。
柳飛只覺帶有勾人體香的毛巾遮面,然後滑落,他趕緊接住,連忙轉身,把門一關,想解釋些什麼,但是最終也沒解釋。
這讓他解釋什麼呢?
自從他們倆認識到現在,他們倆就誤會不斷,他在她心目中恐怕早就是猥瑣形象了,他就是說他不是有意的,她也不會信。
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粉紅的毛巾,他苦笑一聲,微微搖了搖頭,不過腦海中卻是不停地浮現出李雲柔那前突後翹,曼妙婀娜的身材以及欺霜賽雪,白到晃眼的皮膚。
“我去,想什麼呢?她可是有婦之夫,罪過,罪過!”
柳飛深呼了一口氣,正準備去洗把臉,柳玉蓮卻是急匆匆地跑來道:“飛哥哥,大事不好了,兩莊的村民打起來了!”
柳飛皺着眉頭道:“他們不是都在搶樹嗎?還有心思打架?”
柳玉蓮哭笑不得地道:“好像是因爲小昊家的狗咬到了人,然後不斷髮酵,新賬舊賬一起算。現在已經有幾十個村民聚集在小橋上了,你趕緊去看看吧。”
柳飛半信半疑地道:“你確定是打不是罵?”
柳玉蓮道:“是打,快點!”
柳飛吐了一口粗氣,搖了搖頭,趕緊衝到小橋邊,待發現雙方正在互相推諉後,他連忙衝到中間道:“你們這是幹啥啊?有樹不要,腦子裡就剩下幹架了?”
柳天霸瞪了他一眼道:“小飛,你閃一邊去,這一碼歸一碼,柳志這老東西和他兒子平時都老實巴交的,今天像是吃**似的,他們家的狗咬到人,他們不承認也就罷了,竟然還反咬一口,說我們大柳莊的人訛人,真是豈有此理,這擺明了就是欠揍!”
早已將衣袖高高捲起,雙眼充血的柳志一聽這話,直接衝着他咆哮道:“柳天霸,你要臉嗎?你哪隻眼看到我們家的狗咬人了?你這他孃的就是欺負人。我告訴你,我們爺倆早就忍氣吞聲受夠了,今天有種你就殺了我,否則別想把這盆髒水潑到我頭上。”
柳志的兒子柳昊雖然只有十六歲,但是今天也像是突然爆發似的,雙手早已攥着一根粗棍,他咬牙切齒地看着對方的一羣人道:“你們大柳莊就沒有一個好東西,這幾年我爸被你們打了多少次了?今天你們要是敢亂說,我就和你們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