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水馬龍,人聲喧囂。
鳳凰市在華夏並沒有什麼名氣,也談不上繁華,但是和“鬼城”恆城相比,那無疑是繁華的。
現在雖然已經快晚上十點了,但是路上的車流量很多,人行道上的行人也是不少。
呂應雄住在鳳凰市最繁華地段的一處大別墅內,他所坐的車沒開多久便出現了堵車的情況。
這可讓他徹底惱火了,他當即衝着私人司機怒吼道:“你是怎麼選擇路線的?不知道我現在十萬火急嗎?”
司機一臉委屈地道:“根據您給的地址,這是最近的一條道了,現在是堵了點,但是要是繞的話,花費的時間更久!”
“這孫涵……”
呂應雄嘀咕了一聲,顯然是不滿孫涵定的會面的地方,可是他現在還能有什麼辦法?
他和孫涵現在完全是拴在一條繩上的螞蚱,這個時候只能是共進退才行。
而且既然他已經說了那個地方比較偏僻,適合會面,萬一警方提前行動,他們也方便逃脫,那就意味着他對當前的危急形勢有一個十分清醒的認識,他不相信他會在這個時候和他這個鐵桿盟友玩什麼花招!
沒過多久,路面暢通,司機在呂應雄的不斷催促下,儘可能地提高車子的速度。
十來分鐘後,他們明顯出了最繁華的地段,路面上的車輛明顯少了很多。司機立即將車速提到最快,轉眼間來到了一個三岔路口,就在他調頭行駛的時候,一輛黑色的小轎車竟然以極快的速度逆行撞來。
“孫涵!”
眼看着自己就要被車子裹着撞飛,呂應雄大驚之下,聲嘶力竭地喊了一聲。
他幾乎可以確定這是孫涵搞的鬼!
他這是想製造車禍,讓他變成一個死人,然後把所有的罪名都往他身上推。
當他聯想到那些殺手都是孫川幫忙聯繫的,孫涵很有可能也私下和他們會過面後,他氣憤得真想自我了斷。
他千防萬防,最終還是沒防得住這個現階段最信賴的盟友啊,這種被盟友從背後捅刀子的感覺簡直比柳飛直接殺了他還難受。
“我就是做鬼也不會放了你!”
呂應雄自知這次是在劫難逃,又大吼了一聲,然後苦笑着閉上了眼。
“哐當!”
很快,一聲聲音不算太大的撞擊聲響起,他渾身哆嗦了一下,已經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像是徹底被抽空了一般,他知道那是死亡的氣息。
可就在這時,司機突然磕磕巴巴地道:“對方被撞到了一旁……”
“什麼?!”
呂應雄難以置信地睜開雙眼,當看到那輛小轎車同樣被一輛小轎車給撞了後,他一頭霧水,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是有人要救他?
埋伏在暗地裡的幾個保鏢見同伴失手,準備衝到路面上直接結果了呂應雄。
然而當他們看到路邊突然停了五六輛車,穿得西裝革履,戴着酷炫墨鏡的楚玉才從車子裡走出來後,他們又立即縮了回去,趕緊把這邊的情況告訴孫涵。
呂應雄看到楚玉才帶着一大幫人迅速地將他的車子包圍,臉色真是蒼白到了極點。
這真是剛出狼窩,又入虎穴!
也許從海鳴山和恆城的任務同時都失敗的時候開始,就註定他這命已經不是他自己的了……
楚玉才也沒廢話,讓他打開車窗,抽了一下鼻子道:“我奉飛哥之命前來保護你,下來吧!”
呂應雄異常震驚地道:“柳飛?難道他連這個都猜到了?”
楚玉才笑了笑道:“他要是有這麼神通廣大,那還在人間呆着幹什麼?早去天上當神仙了!是他在去恆城之前打電話特別交代,讓我們楚家派人把你們呂孫兩家給盯死了,說不好有什麼意外之喜。剛纔海鳴山那邊又給我打電話說你們的任務失敗了,我就知道你們肯定有所行動,所以又增派了人手,現在看來我也賭對了一把,很有成就感啊!”
說到這,他已經忍不住朗聲大笑了起來。
這還真是跟什麼人做什麼事。
他到現在爲止雖然還不瞭解柳飛的整個計劃,但是他認爲最起碼他這一塊做得相當完美,而這一切自然也離不開柳飛的佈局。
“呵呵……呵呵……”
呂應雄也笑了,不過是無助的笑、悲傷的笑、自嘲的笑,他縱橫商界幾十年,這還是第一次覺得自己這麼可伶。
毫無疑問,他這一次是完敗於柳飛了,而且更爲搞笑的是他現在還欠了人家一條命,一個他傾盡全力,一直都想殺掉的人的命,這是多大的諷刺啊?
楚玉才見呂應雄笑得實在是太可憐,他用手抹了一下鼻子道:“呂總,識時務者爲俊傑,放棄吧!我下車前又接到了海鳴山方面的電話,她們說你的手下有的已經招了,另外也有殺手招了,目前恆城警局、鳳凰警局和守成鎮派出所已經成立了專案組,下一步肯定就是逮捕你和孫涵!”
其實警方的動作還沒這麼快,他是故意這麼說的,這也是跟柳飛學的,在他如此慌亂的情況下,虛虛實實,真真假假,他能分辨得清?他就是要讓他徹底絕望,放棄反抗!
輕咳了一聲,他繼續道:“孫涵那個王八蛋想殺了你,然後把所有的髒水都潑到你的身上,這口氣你能咽得下去?”
呂應雄緊攥拳頭,向後一仰,沉默了一會兒,憔悴至極地道:“這就是命啊,既然是命中註定,這樣下去還有什麼意義?我跟你們走……”
說到這,他突然加重語氣道:“我一定要拉了那個龜孫子墊背!”
“明智!”楚玉才毫不吝嗇地誇了一句,心裡卻是嘀咕道:“我特麼竟然也能幹出這樣的大事,我自己都佩服我自己了,這次是要立大功了,哈哈哈!”
……
整個事件發生得很突然,結束得也很突然,隨着呂應雄的自首,孫涵被抓,大櫻桃中毒案、醫死人案、從業資格案等全部水落石出,柳飛算是徹底清白了,但是還是有美中不足的地方,那就是孫川潛逃了,逃去了米國。
恆城。
已經躺在病牀上修養了一週的柳飛氣色明顯好了很多。
他看了一眼一直守在牀邊的李雲柔,輕聲道:“你看你,雙眼都變成熊貓眼了,太醜了!趕緊回去休息吧,我這邊已經沒什麼大礙了?”
“你才醜呢!”李雲柔有些羞赧地白了他一眼,繼續道:“飛哥,話說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我到現在都沒有想明白。對方做的這一切多惡毒,多居心叵測啊,咱們怎麼就反敗爲勝了呢?”
“想知道?”
“廢話!”
“等你回柳家村再說。”
“啊啊啊……你真討厭!”
李雲柔惱羞之下,立即朝着他的胸膛捶了幾下,不過力道卻是軟綿綿的,簡直就像是在按摩。
柳飛打趣道:“要不……你再多打幾下?”
李雲柔瞪了他一眼,隨後將身體一轉道:“哼,不理你了!”
看她這樣子,柳飛忍不住笑了起來,不知不覺中竟然有種怦然心動的感覺,原來在她溫婉乖順的外表下還有如此小女人的一面,實在是太勾人了。
李雲柔微微側頭瞥了他一眼,嘟了嘟嘴,臉上的紅暈更紅了。
這倒不是因爲他們倆這麼小鬧一番她就春心蕩漾了,而是她想到了那晚在樹林中他帶着她應敵的情形。
當時她在他的周身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的,而且還繞着他的腰不知道轉了多少圈,這也就使得他們倆不斷地發生身體接觸,她清晰地記得她雙腳以上,頭髮以下的地方都被他給或碰或摸了一遍,雖然她知道他不是故意的,而且當時的情況也不允許他想那麼多,但是現在回想起來真是太羞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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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了緩心緒,她看着柳飛,十分認真地道:“那晚要不是因爲我這個累贅,你也不會受這麼重的傷,而且還捱了子彈,我真是欠你太多了。”
柳飛哭笑不得地道:“我的支書大人啊,是我連累的你好嗎?而且我不是都已經和你說了嘛,你那天也充分發揮了很多優勢,反而幫了我。至於挨子彈,我能說我是故意挨的,爲了迷惑對方嗎?要是對方不是朝我的大腿開槍,而是朝我的肚子、心臟或者腦袋開槍,我早就躲了!”
“哦……”
李雲柔忽然覺得他打擊人的時候能讓人崩潰,可是誇讚人的時候,也可以獨闢蹊徑,讓人心裡暖暖的。
她抿了抿香脣,看了一眼桌子上應他的要求熬製的中藥,主動挪到他的身旁,將他扶起身來,然後往自己的懷裡一拉道:“該喝藥了!”
柳飛感受着後背處的一片香軟,心裡癢癢的,他笑了笑道:“還是我自己來吧,我難道還會把藥喝到鼻孔裡去?”
“別動,聽話!”
李雲柔臉色微紅地“霸道”了一次,然後十分細心地喂他喝藥。
望着近在咫尺的素白美顏,嗅着她身上散發的勾人體香,感受着後背處的驚人跳躍以及從她骨子裡散發出來的柔情,柳飛真有點把持不住了,如果能夠天天有這“福利”,他就是再傷一次也願意啊。
就在兩人放佛陷入到“你儂我儂不自知”的境界中時,只聽一聲重重的咳嗽聲響起,隨後李母和黃母凶神惡煞地走了進來。
黃母二話不說,直接奪了李雲柔手中的藥碗,把她給拉到了一旁。
李母則是指着柳飛咆哮道:“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害得我老伴和我女兒都喪命?你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災星,禍害!我不管你有多大背景,多大能耐,傷養好後立即滾回你的柳家村,從此不要再和雲柔有任何的來往,不然的話我讓你身敗名裂!”
柳飛看她完全跟個母老虎似的,以手扶額,無奈地搖了搖頭,如果他有得選擇的話,他寧願再去和歹徒對陣,也不願意見到她們兩個,她們現在簡直偏執到喪心病狂的地步了,這不是逼着他出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