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來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女人,一頭烏黑的長髮,大眼睛,翹鼻子,小嘴巴,身材苗條。身穿白大褂,好像一個潔白的天使踏雲而來。
那時候肖建已經二十四歲了,跟秋萍同歲,早就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
可他非常的內向,平時不怎麼愛說話,也沒有本事逗女孩子開心。就像一塊木頭。
所以很多女孩子都叫他木頭,雖然他長得帥,可沒有那個女人願意跟一塊木頭談戀愛。
兒子沒對象,把肖局長兩口子發愁地不行。整天催促他趕緊結婚生兒子。
肖局長忙,顧不得這些,他的女人也忙,所以兒子的婚事就一直拖到現在。
肖建是個白面書生,博士生畢業,有文憑。
他的夢中情人是個美麗的仙女,那仙女有一頭美麗的長髮。
他知道總有一天,那個仙女會踏着七彩的雲彩,騎着會噴火的恐龍,在萬衆矚目下嫁給他。
他希望看到是她本人,而不是她的坐騎。
今天終於找到了,這個仙女就是秋萍。
那一天,秋萍採藥完畢,將所有的藥品裝上了三輪車準備回家。
肖建不知道怎麼跟秋萍搭訕,於是就跟狗攆兔子一樣,在後面跟。
青石山一百八十里的山路,肖建騎着自行車,跟了秋萍一路,一直追到了北崗村。
肖建才知道秋萍是青石山出來的美女。
他聽父親說過,青石山是神山,好山好水出好女,青石山的女人個頂個的漂亮,就像細蘿篩出的白麪。
今天一見果不其然。肖建就想,這輩子娶不到秋萍這樣的女人,活着也沒啥意思,還不如死了的好。
於是從哪兒以後,他幾乎每天到藥材店去轉悠,希望看到秋萍。
秋萍每次去採購藥,同樣會見到肖建。只不過他們沒有說過話。因爲秋萍對這樣的白面書生沒感覺。
秋萍每次採購藥完畢回家的時候,肖建總是在後面跟着,保護她回家。
秋萍老覺得後面有人跟着,有一天,終於發現了肖建。
女人停住了三輪車,攔住了他的去路,問:“你跟着我幹啥?”
肖建的臉紅的像塊綢子布,憋半天才說:“我想……保護你。”
秋萍噗嗤一笑:“保護我?我用不着保護。”
肖建道:“我爹說了,青石山上有野狼,野狼喜歡吃人,我怕你被野狼咬。”
秋萍說:“那是從前,現在的青石山上沒有狼了,狼都遷徙了。”
肖建說:“我還是不放心,看着你進村子,我才放心。”
秋萍知道肖建想幹啥。男人女人就那麼回事,異性相吸,男人無緣無故往女人的跟前湊,就是那個意思。
秋萍說:“那隨你好了。”於是她就不搭理肖建,繼續趕路。
肖建一直跟着秋萍的三輪車,看着她進了村子,這才扭過自行車回去。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轉眼的時間,兩年的時間過去了。
肖建風雨無阻,每次都是
默默送秋萍回家,中間很少跟她說話。
秋萍就非常的煩,屁股後面老有個男人跟着,她感到特別的不自在。上個廁所也不方便。
有一次秋萍終於怒了,說:“你別再跟着我,要不然我就報警。”
肖建說:“你報警也沒用,俺爹就是公安局的局長。”
秋萍說:“你爹是局長怎麼了?局長也得講理。”
肖建說:“我沒對你怎麼樣,你走你的,我走我的,我又不挨你事兒。?”
秋萍知道他沒有惡意,噗嗤笑了,問:“你叫啥名字?”
“我叫肖建。”
秋萍問:“你跟着我,是不是想跟我談戀愛?”
肖建的臉蛋又紅了,說:“是,我喜歡你。”
“噗嗤,你倒坦白,小弟弟,姐姐不適合你,你不行的。回家看看,自己小兄弟發育成熟了沒有?”
肖建咕嘟一聲說:“你纔多大,就當我姐。”
秋萍說:“反正比你大。你屬啥的?”
肖建說:“屬雞。”
秋萍說:“那咱倆同歲,看你不是壞人,那就交個朋友吧。”
秋萍說着,就伸出了手。肖建有點受寵若驚,把手在衣服上擦了又擦,然後纔跟秋萍握在一起。
秋萍看的出他是個靦腆的白面書生,像個大姑娘。
這根本不是自己喜歡的類型。
秋萍喜歡的是趙鐵柱那種偉岸的男人,有一雙山一樣的臂膀,茅草那樣的胡茬子,一笑臉上還有倆酒窩的那種,
而且還要會醫術,敢於跟青石山的狼王搏鬥。
因爲那樣的男人能給她安全感。
再看看眼前這位,狼一來嚇得準尿褲子。
從哪兒以後,秋萍跟肖建就成爲了朋友,是普通朋友。
有時候秋萍到城裡採藥,肖建還請她到家裡吃飯。
忽然領着一個女孩子回家,把肖局長跟他愛人忙活的不知所措。還以爲是兒子的女朋友呢,又是拿糖又是沏茶,屁顛屁顛樂得不行。
肖建是喜歡秋萍的,他想跟秋萍成爲的不是普通朋友,而是想跟女人發生超友誼的關係。
他一直想對秋萍表白愛意,可一直怕,沒有勇氣。
他早打聽過了,秋萍是趙鐵柱的女人,早跟趙鐵柱那個啥了。
開始的時候肖建很失望,覺得自己沒希望了。可是當他知道趙鐵柱已經結婚了,孩子都會打醬油了,他就又興奮起來。
這天送秋萍回家,一路上肖建的心裡都是惴惴不安。話在胸膛裡翻過來翻過去,怎麼也說不出口。
眼看就要進村子了,再不表白就沒有機會了,肖建終於鼓足了勇氣。
他猛地上去拉住了秋萍的手,說:“秋萍,你過來,我有話說。”
秋萍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就跟着男人進了草叢。
肖建抱住女人就親,一邊親一邊說:“秋萍,你嫁給我吧,我喜歡你,第一次見到你就喜歡,我好想討你做媳婦,我是真心的。”
沒想到
女孩子開始掙扎,大呼救命。
更沒想到趙鐵柱就在不遠處,鐵柱衝過來把他暴揍一頓。
肖建捱了一頓打,騎上自行車跟兔子被狗追那樣,一溜煙的跑了。
回到家以後氣喘吁吁,一腦袋紮在了牀上。
他知道自己跟秋萍完了,從剛纔秋萍看趙鐵柱的眼神,肖建就知道秋萍喜歡的是趙鐵柱。
秋萍從來沒有用哪種眼神看過他。
那是一種熱辣辣的目光,目光裡有欣賞,有欽佩,有一種歸屬感。
那是一個妻子看丈夫的眼神。平時他娘看他爹,就是這麼看的。
肖建心裡不服氣,趴在牀上嗚嗚嗚地哭了,聲淚俱下。
肖局長在屋子裡聽到了兒子的哭聲,叼着菸捲走進了肖建的臥室。
肖局長只有一條胳膊,另一條胳膊兩年前就被青石山的野狼咬斷了。
他舉起右手,在兒子的屁股上使勁拍了一巴掌,怒道:“大男人哭個毛!有什麼事兒起來再說。”
肖建爬起來,眼圈紅紅的,說:“爹,秋萍不喜歡我。”
肖局長問:“怎麼,你失戀了?”
“不是失戀,是根本就沒有戀成。”
肖局長問:“那是怎麼回事?”
肖建說:“有人橫刀奪愛,他把秋萍搶走了?”
肖局長問:“誰?”
肖建說:“這小子是青石山的,叫趙鐵柱,還是北崗村的支書。早跟秋萍好了,人家都睡過無數次了。”
“啊?”肖局長一聽,一瓢冷水從天而降,一直從頭髮根涼到了腳底板。
他就怕聽到趙鐵柱這個名字,趙鐵柱在他的心裡根本不是個人,而是個魔鬼。
這小子有神鬼莫測之能,呼風喚雨之術。還可以驅使萬獸,不單單青石山的野狼聽他的,就是村子裡的羣狗也聽他的。
肖局長活了四十多年,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奇人。
當初在青石山的一幕幕出現在了他的眼前,手下的兄弟跟青石山上百條野狼混戰在一起,幾百條獵狗也參加了戰鬥,跟那些人撕咬在一起。
一個個手下倒在了血泊裡,一個個同事被野狼拖走,撕裂,四肢被拖得到處亂飛。
那種傷痛跟恐懼至今在他的腦海裡揮之不去。留下了永遠抹不去的傷痛。
到現在,肖局長仍然不明白,自己成立打狼隊進山,是對還是錯?
趙鐵柱的趕到,立刻就扭轉了局面,那些狼跟狗都聽他的,他不讓咬,那些動物就再也不敢咬一口。
如果不是趙鐵柱及時趕到,肖局長覺得自己根本活不到現在。
他摸着兒子的頭,嘆口氣說:“兒子,認命吧,荷花這女人不適合你,趙鐵柱的女人碰不得啊。你招惹誰不行,非要去招惹他?挨頓打也便宜,他沒把你閹了,就不錯了!!”
肖建跟秋萍的這段感情就這麼破滅了。
本來肖建覺得他跟秋萍就這麼玩完了,可怎麼也想不到秋萍以後會嫁給他,而且成爲了他明媒正娶的媳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