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德說道:“賀兄,曹兄,我們走吧。我們先去吃點飯,醉仙樓,我請客。吃完了飯,還要去參加錦姑娘的詩會呢。
等吃完了飯,也差不多就快要開始了,遲到了可不好。這回錦姑娘辦的詩會,可是邀請了賀兄,我們也是藉着賀兄的光才能進入。”
曹華說道:“是啊,我相信,以賀兄的才華,這次到了錦姑娘的詩會上,一定會大放異彩。”
薛家文道:“這麼說來,今晚錦姑娘的入幕之賓,可就非賀兄莫屬了。真是叫人羨慕的緊啊。”
史友茂說道:“是啊,十大花魁,個個都是名不虛傳,才貌雙絕,賀兄也是一表人才,才華橫溢,若是被那錦姑娘給看中……”
話說到一半,裡面的意思卻是不言而喻的,其餘幾人都猥瑣的笑了起來。
那賀禮卻一副志得意滿的模樣,彷彿這幾人說的話,一定能成爲現實一般。
在他看來,家境貧寒不算什麼,只要他有才華,將來就一定能高中,到時候就會成爲人上人。
而杭州的這些個才子,就算家境富有又算的了什麼?所謂十年河東十年河西,到時候自己高中,他們不照樣還得仰視自己麼?
所以賀禮理所當然的接受着衆人的恭維,面色傲然的跟衆人一起往萬花樓所在的畫舫走去。
白一弦這邊將馬車留給了撿子,他覺得若是撿子租好了房子,裡面若是需要什麼東西的話,到時候去買也比較方便。
言風跟在白一弦的身邊,說道:“公子,剛纔那賀禮,似乎對您敵意頗深啊。”
白一弦說道:“不用管他,讀書讀傻了。”
言風看了看周圍,說道:“這文遠學院環境不錯,距離西湖不遠。之前蘇姑娘不是說,那封信有可能是那絕命毒姬給公子寫來的嗎?
公子又說過,您遇到絕命毒姬的時候是在西湖上,所以公子要不要去西湖轉轉?”
白一弦想了想,身上中着這麼一種劇毒,確實有一種小命隨時不保的危機感。
但他總覺得念月嬋不會那麼好說話。就算是遇到了,對方也不一定會輕易給她解毒。
思索了一會兒,白一弦搖搖頭,說道:“不去,不能被她牽着鼻子走。”
言風說道:“可是蘇姑娘那邊說過,讓您去轉轉……”
白一弦說道:“放心,止溪那邊我會說的,走吧,出來走了這麼一大會兒,公子我走的很累了,我們回去休息去。”
言風無奈,只好點頭同意。兩人往回走,路上的時候迎面卻跑來一個小孩,那小孩手裡拿着一塊兒蜜糕,一邊吃,一邊遞給白一弦一封信:“哥哥,有人讓我把這個給你。”
白一弦接過信,信上一股脂粉香氣,熟悉的簪花小楷寫着白一弦親啓。
白一弦心中一動,問那小屁孩道:“誰讓你把這個送來的?”
小孩年齡不大,看上去也就四五歲,渾身上下髒兮兮的,臉上還掛着一坨鼻涕,他正滿足的吃着蜜糕,聽到白一弦問話,便說道:“是一個小姐姐。”
小姐姐?難道真是念月嬋?白一弦追問道:“那姐姐在哪?”
小孩回頭指着一個方向,說道:“在……咦,姐姐不見了。”
白一弦問道:“那姐姐漂亮嗎?”
小孩子其實不知道那麼多,只是點點頭,說道:“漂亮,姐姐給了我這個。”他指了指手裡的蜜糕。
白一弦拆開信,上面寫着:“西湖邊。”沒頭沒尾的三個字,同樣是沒有署名。
白一弦有些搞不懂,若真是念月嬋,她既然看到了自己,爲什麼不直接出來與自己相認?非得搞這一套……
不過既然約了自己去西湖,若是自己不去,以念月嬋的性格,怕是又生事端。
白一弦便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們便到西湖走一遭吧。”
言風點點頭,兩人轉身剛要離開,誰知道那小屁孩卻一把拉住了白一弦。
白一弦低頭,問道:“怎麼了?小朋友?還有什麼事兒嗎?”
那小孩看着白一弦,說道:“那姐姐說了,我給你送信,你會給我兩文錢,你是不是想賴賬?”
白一弦無語,居然唆使小孩問自己要錢?這麼大個小屁孩,一臉鄙視的眼神看着自己是幾個意思?
難道自己還能虧他兩文錢不成?言風在一邊直笑,急忙取出兩文錢遞給了那小孩,那小孩這才眉開眼笑,笑嘻嘻的吃着蜜糕離開了。
白一弦這才和言風往西湖走去,來到西湖邊,這裡綠柳成蔭,徐徐微風吹來,令人覺得很是舒爽,連燥熱都被吹散了不少。
白一弦突然就明白了這些青樓爲什麼要在這裡弄什麼畫舫了。大夏天了,連酣戰都覺得熱,在這西湖上,涼爽又舒適,這多享受啊。
西湖風景秀美,關鍵是炎炎夏日,這裡比較涼快,加之已經到了傍晚,西湖邊上有非常多的遊人。
作畫的,下棋的,聚在一起吟詩作對的,才子才女成羣結隊,真是熱鬧的很。
白一弦取出了信,信上只說了西湖邊,可西湖邊這麼大,他該去哪裡找人?
白一弦問道:“言風,你武功比較高,能不能感覺到周圍有沒有人注意咱們?”
言風搖搖頭,說道:“注意這邊的不少,不過有武功的卻沒有。”
白一弦四下望了望,那念月嬋既然能讓小孩送信給自己,那說不定一直在暗中觀察。所以他不需要找,到時候她自會出來相見。
想到這裡,白一弦乾脆也不四下走了,而是在西湖邊的柳樹下,找了一個比較乾淨的石凳,一屁股坐了下來,開始等待。
言風問道:“公子,我們不找找嗎?”
白一弦說道:“找什麼?等她來找我們就是了。來,坐這兒,站久了多累啊。”
言風無法,只好也坐了下來。不過,他卻是隨時戒備四周的。要知道,念月嬋可是絕命毒姬,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凶神,由不得他不戒備。
可兩人一直等了許久,足足一個時辰左右,都沒人出現。
白一弦突然有一種,自己被耍了的感覺。
他騰的一下就站了起來,說道:“走,不等了。回去晚了,不定止溪該擔心了。”
言風也隨之站起來,說道:“公子,這不妥吧。說不定那絕命毒姬就這麼個脾氣,要不我們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