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雄聽見朱猛柱的話,先是一愣,隨後哈哈大笑,笑得朱猛柱的心裡很是不爽。
“靠,有什麼好笑?”朱猛柱豹眼一瞪,大聲對歐陽雄質問道,全不顧現場有許多學生。
歐陽雄見朱猛柱動怒,不緊不慢地收起了笑容,問道:“你爲什麼不跟我打,要跟他打?”
“和你打?”朱猛柱輕蔑地對歐陽雄一笑,鄙視地說道,“你上來就是東躲西藏,像一個縮頭烏龜似的。我又不是王八,爲什麼要給縮頭烏龜打?你下去,換其他人上來吧!”
朱猛柱當着衆人罵自己是一個縮頭烏龜,叔可忍嫂不可忍。歐陽雄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厲聲對朱猛柱喊道:“你不跟我打,我跟你打!看看最後誰是縮頭烏龜。”
歐陽雄說完,腳下連跨幾步,直取對面的朱猛柱。
“好!這才過癮!”朱猛柱見歐陽雄不玩速度,直接從正面向自己衝來,臉上又驚又喜。急忙紮下馬步,準備迎接歐陽雄疾風驟雨一般的攻勢。
歐陽雄心裡雖然被朱猛柱的話說得冒火,但腦袋卻沒有失去理智,知道對付朱猛柱這樣的肌肉男不宜硬碰硬。在距離朱猛柱還有一步半的時候,歐陽雄忽然轉向,直取朱猛柱的腋下。腋下作爲人體的柔軟部位,是防守中的弱點,進攻中的取巧之處。
“糟糕!”朱猛柱不曾想到歐陽雄會對自己來這麼一手,急忙擡手護住自己的腋下。
只可惜,朱猛柱的力量雖大,奈何速度太差。朱猛柱的手還沒有來得及擡起,腋下就傳來一陣錐心的劇痛,瞬間就失去了戰鬥能力。
歐陽雄得勢豈肯饒人?趁着朱猛柱失去戰鬥力的空隙,歐陽雄的雙腿立刻往朱猛柱的前胸招呼。雖說朱猛柱就像是一座肉做的銅牆,但面對歐陽雄腿上的巨大沖擊力也只能往後急急退了三步,方纔站住了身形,沒有在許多學生的面前狼狽跌倒。
“歐陽主席,柱子已敗,請你手下留情!”場邊傳來了王興的喊聲,歐陽雄不得不停止了進攻。說時遲那時快,趁着這短暫的空隙,馮雲已經快速地登上了場地,直面歐陽雄。
“朱教練已敗,我願意代朱教練繼續領教歐陽主席的高招。希望歐陽主席不吝賜教。”馮雲一手拖住朱猛柱,將朱猛柱扶正,嘴上卻對歐陽雄不卑不亢地說道。
“馮教練的意思是……”歐陽雄的話還沒有全部從嘴裡吐出來,王興也走了上來。
“馮教練,歐陽主席是我們的客人,不得無禮。”王興朝馮雲囑咐了一句,轉頭又對在剛纔的比試中受傷的朱猛柱詢問道,“朱教練,你的傷怎麼樣了?”
“王隊長,我沒事!願打服輸,我確實不是歐陽主席的對手。”朱猛柱朝王興搖了搖頭,鄭重其事地對歐陽雄說道。雖然腋下屬於人體的軟肋,在重擊之下會瞬間產生劇痛,讓人失去戰鬥力,但卻不是致命傷。只要痛楚一過,這種打擊基本上不會給人體留下任何的後遺症。
“朱教練,其實我贏得也是僥倖。如果不是……”歐陽雄的話沒有說完,就被朱猛柱揮手打斷了。
“輸就是輸!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歐陽主席,你不必再說了,我朱猛柱不是說不起的人。”朱猛柱說完,捂着傷口轉頭慢騰騰地從場地中央走了下去。
朱猛柱落魄的背影在蕭天鳴看起來多少有些英雄遲暮的感覺。蕭天鳴不禁想起了溫瑞安先生《說英雄,誰是英雄》中關七和蘇夢枕的一段關於“暗算”的對話:
關七緩緩地搖首,用一種寒冰一般的語調道:“暗算也是交手,人與人交手,本來就包括了暗算,在這世上,動刀子殺人的人已算是君子,大多數人都是殺人不動刀、不見血,甚至不必自己動手的。”
蘇夢枕冷笑道:“難道你也暗算你的敵手?”
“我不做這樣的事,是因爲我不屑,但我的手下會照做不誤。”關七目若冰火,既寒且烈。“我要是真的夠強,就不必去暗算人。我要是真的夠強,別人也暗算不到我。”
他頓了頓,道:“我現在被你暗算得手,我沒有二話可說。”
關七在書中的稱號是“戰神”,身手異常得了解。雖然朱猛柱的身手距離“戰神”那個等級差了十萬八千里,但朱猛柱那種灑脫的氣勢在蕭天鳴看來卻是與關七有些類似。
“你在想什麼?還不快上去!”歐陽芷的嬌嗔打斷了蕭天鳴的沉思。
“上去?我上去幹什麼?”蕭天鳴看了看場地上的三人,轉頭對歐陽芷問道。
歐陽芷甩了兩個大白眼給蕭天鳴,沒好氣地對蕭天鳴說道:“上去幫我哥對付他們兩個啊!難道我還叫你上去打醬油啊?”歐陽芷說着,立刻又向蕭天鳴補了一個大白眼。
“哈哈……”蕭天鳴發現席娟慧在一旁偷偷地笑自己,無奈地聳了聳肩,朝場地上走去。
歐陽雄見蕭天鳴朝自己走了過來,底氣不禁往上提了提,不緊不慢地對王興和馮雲說道:“馮教練,我不能和你交手,因爲我不想佔你的便宜。”
不等馮雲說話,歐陽雄又解釋道:“剛纔,我已經和朱教練交過手了。如果我再跟你交手,就是對你不公平,在輕視你。馮教練,如果你想與人比試,可以找蕭天鳴同學。”
蕭天鳴聽見歐陽雄把自己出賣了,雖然在心裡把歐陽雄罵了一個遍,但嘴上卻沒有出言反對。在這個時候,蕭天鳴必須和歐陽雄站在一起,因爲他們是一夥的。
馮雲看了蕭天鳴一眼,玩世不恭的眼神之中突然亮了起來。正準備開口答應歐陽雄,卻聽見王興似笑非笑地說道:“馮教練,這局讓給我!我對蕭學弟的身手非常感興趣。”
“可是,王隊長……”馮雲的話剛說到一半,耳邊就再次想起了王興的聲音:“你不要說了!他的身手很強,你不是他的對手。我已經很久沒有碰到這樣的對手了。你先下去吧!”
官大一級壓死人!王興是隊長,馮雲心裡雖然不服,卻不敢違抗王興的命令。何況,單論身手而言,馮雲也只能甘拜下風。馮雲最後只能不服氣地走下了場地。
“天鳴,王隊長的實力非比尋常,你沒問題吧?”歐陽雄拍着蕭天鳴的肩膀詢問道。
蕭天鳴沒好氣地在心裡把歐陽雄鄙視了一道,把我推上了場纔想起問我有沒有問題,嘴上卻不動聲色地對歐陽雄說道:“歐陽大哥,我會盡量小心。王隊長的身手確實非同一般。”
“那你小心點!”歐陽雄關心地拍了拍蕭天鳴的肩膀,轉身走下了場地。
隨着歐陽雄的消失,場地上只剩下蕭天鳴和王興了。乍看兩人的姿勢,頗有一點古代俠客對決的氣勢。只是,蕭天鳴的手裡沒劍,王興的手裡也沒有刀,兩人也不是在紫禁之巔。
“蕭學弟,我想在交手之前與你說幾句話。”王興對蕭天鳴說道。
“王師兄,請講!”蕭天鳴向王興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蕭學弟,我看不透你!”王興見蕭天鳴沒有聽明白自己的話,隨即又補充解釋道,“作爲一個合格的武者,除了身手要好之外,眼光更要好!只有眼光好了,才能看清敵人。”
蕭天鳴點了點頭,表示同意。很早以前,蕭自在已經向蕭天鳴說過這個道理了。
“雖然我的身手不錯,但更令我感到驕傲的是我的眼光。”王興嘴角一揚,自豪地說道。
“王師兄,你的身手和眼光都很好。”蕭天鳴說的不是恭維話,而是一句肺腑之言。
“謝謝!沒有什麼比聽到對手的讚揚更讓人高興了。”王興客氣了一下,隨後話鋒一轉,表情嚴肅地說道,“可是,我的眼睛卻無法看出你的身手。”
“我沒有在你的面前出過手,你看不出我的身手,也沒有什麼奇怪的。”蕭天鳴說道。
“不,我說得不是這個!”王興揮了揮手,激動地說道,“只要是一個真正的武者,都會在決鬥開始之前試圖去觀察對手,判斷對手的強弱點在哪裡。我相信你也會這麼做。”
蕭天鳴點了點頭,沒有否認。
“你讓我很奇怪。你看起來幾乎沒有任何長處可言,也沒有太明顯的短處。”王興頓了頓,又對蕭天鳴說道,“你的全身出奇的平衡,我看不出你的弱點在哪裡。”
“我也看不出你的弱點在哪裡,我只知道你很強!”蕭天鳴只是淡淡地回了這麼一句。
“那我們只好手底下見高下了。”王興冷冷地笑道,一股殺氣隨之籠罩在了全身。
“我也覺得這樣要簡單很多。”蕭天鳴淡淡地回了一句,也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來吧,就讓我們好好地打一回!”王興大聲地朝蕭天鳴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