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寧逸的身份,並不是警局裡的每個人都清楚。
畢竟這廝當初大鬧警局,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因此多數警察都只知道他是局長要整的人而已。
因此被人當場兜頭一聲大罵後,周揚的臉面當即就過不去了,指着寧逸就呵斥道:“你麻痹的,狂的你,連老子也敢罵,我他媽叫你住手,你聽不到?”
“呃!”
在周揚說話間,又有一個混混狠狠地捱了一腳,撲通一下滾在了地上,身子弓成蝦狀,一臉的痛苦,當即嚎哭了起來:“碎了碎了我碎了啊!痛死爹了啊!”
“你還敢打我兄弟!”
打着一個耳釘的小混混,明顯是這夥人的頭頭,見到周揚發飆,底氣立馬就上來,因爲今天這件事就是受到這個人指使的,否則他也不可能大搖大擺的走進病房。
於是耳釘男一個助跑,然後很是瀟灑的凌空飛踹過來,嘴裡同時罵道:“不長眼的東西,我就是想幹你女朋友,你又能拿我怎麼樣……啊!”
“找死的東西!”寧逸拿起菸灰缸就狠狠地朝他的某個部位扔了過去。
噗!
隱約有碎裂的聲音傳來。
飛到一半,耳釘混混直接就掉落在了地上開始滿地打滾,不掉不幸了,因爲……實在太痛了啊!
“啊啊啊啊!賤人賤人啊!我的也碎了!我的也碎了啊!”
周揚的臉色徹底陰了下來,掏出槍就指着寧逸,罵道:“你麻痹當老子的話是耳旁風是不是?”
看到黑乎乎的槍口,寧逸眉頭一豎,隨手抄起一個菸灰缸,就砸了過去,同時沉聲道:“私用槍械,是誰給你的權利?我還輪得到你來訓斥!”
“哎呦!”
冷不丁的一下子,周揚腦袋上瞬間被砸了個包,額頭上一涼,他拿手一摸,卻見手掌上全是鮮血,嗡的一下,只感覺整個身上的血液都在往腦袋上涌。
麻痹,敢襲警?
老子斃了你!
咔嚓!
在極度憤怒下,周揚把手槍掏出,直接拉了保險,對着寧逸就吼道:“你連我也敢打?我他媽讓你狂,老子就先斃了你!”
“我看你纔是想造反!誰給你拿槍對準同胞的權利?”寧逸一聲暴喝,如平底炸雷,嚇的周揚整個腦子都是一陣空白,一個不穩就癱倒在地,手指也不由自主的扣下了板機。
砰!
一聲槍響!
“啊!”
慘叫聲徒然響起。
“啊啊啊啊!老周你他媽打到我了!燙死了!疼死了!又燙又疼啊!”
最後一個混混,正抄起個暖水瓶,準備在寧逸襲擊他,結果的子彈直接洞穿了他的手腕,手上的暖水瓶,也哐當一下,瞬間砸落在了腳上,開水猛地燙了自己一褲腿!
竟然殺隊友!
又痛又憋屈的情況下,這個混混頓時就給氣暈了過去!
周揚也是傻了一下眼,剛纔那一聲大喝,就像驚雷一樣,嚇得他恨不得抱頭鼠竄,倒也沒想到會打錯人,不過當下反應過來後,眼神又是一狠,雙手撐地,正要站起來時……
“給我包圍起來!”
一聲斥令突然響起,噔噔噔的一羣武警忽然闖進了醫院。
看到跪在地上,正努力爬起的周揚,白嘉茲一愣,然後臉色頓時一陰,罵道:“沒用的東西,我讓你來看守犯罪嫌疑人,你
他媽竟然在這裡給我下跪?這成何體統!”
“……”突如其來的一頓訓斥,讓周揚頓時一臉凌亂,心中一萬頭草泥馬狂奔而過,不過看到自己半跪的樣子後,當即就羞惱了,怨恨的看了寧逸一眼,擡頭就要解釋……
結果還沒開口,就被寧逸給打斷了:“白局長來的正好啊,你手下的警員可是真夠厲害啊!”
“身爲一名人民警察,卻玩忽職守,私自動用槍械,還要拿槍對着我,你們的槍是來對準暴徒,對準恐怖分子的,什麼時候變成對準軍人的了的?”
說到最後,寧逸不知不覺的就已是聲色俱厲:“拿着國家的供養,卻把槍口對準了納稅人的腦袋?還有沒有良知了!”
聽到這麼一番大義凜然的話,白嘉茲差點沒給氣吐血,心裡咆哮道,閉嘴閉嘴!老子是來抓你的!我一會也要拿槍對着你!你別他媽告狀了!告你啊麻痹告!
看着白嘉茲一臉被噎住的表情,寧逸是得理不饒人,又說道:“發生這樣事情,白局長難道不準備給我一個交代嗎?”
這狗日的太能說了!
在心中咒罵了一句後,白嘉茲平復了下心情,然後才沉聲說道:“上校同志,我想你誤會了……”
上校?原本還氣焰囂張的周揚徹底傻眼,大熱天的,他卻感覺好似被一盆冷水從頭澆到了尾,怪不得這貨說話這麼像領導,原來是個上校啊!
可是白局長爲什麼讓我去對付一個上校呢……
我懂了!
白嘉茲真是陰險啊,他是想讓我當炮灰?
這麼一想,周揚當是又氣又怕,於是在白嘉茲還沒說完的情況下,就趕緊對着寧逸認錯道:“領導領導,我錯了我錯了,我已經深刻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了啊!”
“這一切都是白局長指使的啊!不關我的事啊!”
你腦子吃屎了啊!
你敢拆我臺!
剛沉聲說了兩句官話的白嘉茲,差點沒被這蠢貨給氣的一佛昇天,一腳就踹了出去,吼道:“領導你個祖宗啊!你吃屎長大的啊!他要是領導,我犯得着帶這麼多武警過來?”
“啊!”周揚慘叫一聲,被一腳踹到地下,不過在聽到局長的咆哮後,又是登時傻眼,對啊,局長要是面見領導,怎麼會帶這麼多的武警來呢?
白嘉茲可沒心情去關這個蠢貨手下,當即說道:“少給我扯淡,你一個上校管的着我地方政務?我今天就是來抓你的!”
“你還沒權利抓我!”寧逸冷冷一笑。
“我沒權利抓你?哼,你涉嫌故意傷害罪,還襲警,這些罪名夠你蹲一輩子的大牢了!若敢反抗,我不介意動用武力解決!”
白嘉茲陰狠一笑,又說道:“不過你也不用害怕,顏溶月也會陪你,你們兩人會一塊被關押進監獄!”
還要抓警花妹?
原本靜靜站立的寧逸,眼中瞬間爆射出一股寒意,道:“溶月重傷在牀,你敢動他,我一定饒不了你!”
“對於罪犯,決不姑息,這是謝書記親自下的命令,如果你有異議,可以提出,但我不會不管。”白嘉茲淡淡地說道,這一刻他終於有了一種勝劵在握的感覺。
“我看你是瘋了!”寧逸臉色一沉,說道:“只要有我在,今天誰也別想帶走溶月!”
“武警準備,敢反抗者,武力解決!”白嘉茲突然一聲令下,他身後的一排武警直接咔
咔端槍上膛。
這時,白嘉茲忍不住露出一絲譏諷,道:“別以爲沒敢動你,今天誰也救不了你!”
聽到這聲命令,寧逸的臉色頓時沉到了極點,這混蛋竟然真的敢動槍?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現在警花妹的這種情況,根本容不得折騰,一旦到了警局,誰知道這羣人會幹出什麼喪盡天良的事情。
可是若是反抗,白嘉茲似乎是要來真的了……
“呵呵,乖乖束手就擒吧。”看到寧逸沉默不動,白嘉茲立馬笑呵呵地了一句,似乎看到這王八蛋被折磨的場景了。
“誰也別想帶走小月!”
一道沙啞的聲音響起,只見一個有些蒼老的身影忽然出現,背脊挺拔,一步一步的緩緩走來,每一步都像是踏在衆人的心窩上。
因爲老人穿着的一身五六十年代的破舊軍裝,看上去有些格格不入。
“這是哪來的老瘋子?”白嘉茲微微一皺眉,說道:“轟出他去!”
“是!”一名武警轉身就跑了過去,結果沒走兩步,他就愣在了原地,躊躇了會,又忍不住走了回來,小聲靠在白嘉茲的耳邊說道:“局長,情況好像有點不對勁啊……”
“哪裡不對勁了?”白嘉茲一臉不滿,讓你轟走一個老瘋子,你也做不到?你他媽每個月領的是屎啊!
“這老頭身上……”
“不就是一件破軍裝嗎?”白嘉茲有些不耐煩地說道,顯然對這個傢伙失望到極點了,太尼瑪膽小了也,連領導的吩咐的事情都做不好!
“不是啊局長。”年輕的武警,嘴角抽了一下,說道:“軍裝上都是勳章……”
“勳章?”白嘉茲頓時一愣,然後趕緊轉頭看去,結果眼前的場景讓他差點傻眼。
老人一步一步的緩慢走來,由遠及近,最後可以清楚地聽到他衣服的慢慢的勳章,擠壓在一塊,叮靈作響。
“我守家衛國一輩子,軍人的使命,從我開始,就一直流傳到了我的兒子、兒媳的身上。可是……在十年前,兩人就爲國捐軀了,只留下了我和小月,孤苦爲伴。”
“所以,我只想安安靜靜的守着我的孫女啊,免她四下流離,免她無枝可依!”
“小月的父親死了,小月的母親死了,可誰要欺負小月,就請從我這把老骨頭上跨過去!”
老人走的很慢,當年的戰火紛飛,讓他的身體已經身體裡留下了太多的暗疾,可是每走一步,他的臉上都充滿了堅定。
當年的戰友們已經老了,只能慢慢的走,可最終都走向了另一個世界,如今只剩下了他自己一個人。
當年並肩戰鬥,擋的是侵略者的鐵騎,如今他一個人,擋的卻是官僚主義下的黑惡!
老兵雖然已老,可是歲月,也無法抹除他們的豐功偉績!
“愣着幹嘛?還不給我抓起來!”突然又傳來了一句傲慢至極的話語。
聽到這個聲音,寧逸臉色瞬間變得冰冷十足,不過他也懂得見縫插針,知道這是一個反轉的好機會,時不我待。
“我看誰敢抓!”寧逸當即掏出軍官證,看着衆人沉聲說道:“老兵永遠不死,只會慢慢凋零。可這若成爲你們欺凌他們的理由……”
他忽然向前一步,擋在老人的身前,宛如橫刀立馬的將軍,長聲喝道:“我寧逸不同意!山河血中的英靈不同意!我四萬萬同胞,同樣不同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