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天宇沒打算瞞着老太太,是相她不會出去亂說,可現在看來,老太太憤怒得不行不行了,紀天宇相信,只要他不肯按着老太太的說法去做,老太太肯定會出去亂講的。
天蒼子的意思,紀天宇明白,他也知道,這是不得不這麼做了!
紀天宇抹去了老太太的關於仙界的記憶,這樣一來,就算是老太太還要在紀大江的事情上找事,頂多也就是仗着自己是老人的份上以老賣老一番而已。
紀奶奶雖然沒有了關於仙界的記憶,可她還是沒有忘記爲紀大江一家爭取利益。
“奶奶,澤銘的話,您也是聽到了,我是不會再給紀大江一提供好處的。如果您願意跟着三叔一起生活,我沒有異議,該供養的還是會供養的,不會差上分毫。但如果是在二叔家,那就什麼也沒有了!”紀天宇分毫不讓,堅持了紀澤銘的意見。
紀奶奶聽得紀天宇這麼一說,當即就氣抽了,“你有了點能耐,連幫扶一下自己的親叔叔都不肯,你還是人嗎?”老太太指着紀天宇的鼻子罵道。
紀天宇臉色一冷,自己念着她是自己的奶奶,老爸的親媽,才這麼讓着她,哪想到,她竟然仗着自己是老人,這般無所顧忌的當衆咒罵自己!
“我有什麼那是我的,憑什麼要給紀大江?他是我叔叔,這不假,可他對我這侄兒,可有過半分照拂?難道您都忘了嗎?我小時候在老家,二叔一家是怎麼對待我的?難道您認爲我是年紀大了,記不得這些事了嗎?”紀天宇冷聲嘲諷道。
老太太被紀天宇的話一下子噎住了,她又沒有得老年癡呆,怎麼會忘記了紀天宇小時候,紀大江對他的“愛護”。
說起這事,就算是偏心的紀老太太,也覺得紀大江這事做得不地道。
紀天宇那時還小,只不過是個不到上學年紀的小娃娃,可紀大江夫妻卻是看不得紀天宇被養在老爺子家裡。
但老爺子自己過日子,紀大江夫妻兩,想摻和也摻和不進來,最主要是,老爺子根本不理會他們的抗議。
雖然說明面上不能把紀天宇攆出去,可暗地裡,揹着老爺子,老太太的面,紀大江兩口子,可是沒少照顧紀天宇。
那幾年的時間裡,紀天宇時不時就“摔”一咬,時不時的就“撞”一下子,身上青青紫紫的也是家常便飯。
起先,老太太也沒想到這是紀大江兩口子做的好事,可架不住時間長了,老太太總算是發現了端倪。
紀天宇是孫子,可紀大江是兒子,老太太也怕老爺子知道了,責怪紀大江,便也就把那些事壓了下來。沒想到,紀天宇現在突然提起這件事,老太太一時間竟然不知怎麼回答好了。
是啊,紀大江身爲叔叔,卻是拿着幼小的侄兒出氣,這事說到哪,都不是光彩的事。
紀天宇一時沒有提及過這件事,紀老太太還以爲紀天宇已經忘了這事呢,可沒想到,紀天宇現在突然提起這事,這讓她才知道,原來,紀天宇根本就什麼也沒忘。
紀老太太臉皮再厚,再偏心眼,也說不出讓紀天宇把家產讓給紀大江的話了。
紀天宇見老太太閉了嘴,也就沒有再跟她多說廢話。
老太太見紀天宇沒有理會自己,她心裡卻是一陣着惱。這個孫子以爲自己有能耐了,就不把自己這個奶奶入在眼裡了。
紀老太太就是那種,你不能去他好,一旦對他好了,他就會認定,你這麼做是應該的。稍有一個不順他心的,他將是不會念及你的好,只會怨念着你。
這樣的一個人,紀天宇也沒有所謂的孝心一說了。紀天宇是念及舊情,否則的話,身爲龍神轉世之體的他,不再顧及這段塵緣,也沒有什麼不應該的。
老太太但凡是個好樣的,紀天宇也不會不管她,可現在,看她那樣子,是恨不得從紀天宇的身上割下肉來貼給她的二兒子,這樣的奶奶,紀天宇也就不會再把她放在心上了。
沙亮,龍,英子,他們與紀天宇沒有血緣關係,可他們卻能念着紀天宇,在近二十年的歲月裡,替他盡了孝心。
相比起來,紀天宇覺得,這些不是親人的朋友,反倒是比有血緣關係的人更爲親切。
紀老太太不知道,她這麼一折騰,倒是把紀天宇的心給折騰遠了。她想爲二兒子謀得好處,最後卻是落得一無所有。
紀老爺子也看出來紀天宇的心涼了,老爺子總是個知理的人,他知道,這事不怨孫子,所以在見到孫子不理會老伴時,也就沒有多說什麼責怪的話。
紀大海的朱桂琴則是遭了殃,紀天宇和老爺子不理會老太太,可他們卻是不能這麼做。當然,他們就算是有心躲着老太太,也是不可能的了。
老太太把從紀天宇那裡受的氣全發泄到了紀大海和朱桂琴的身上。
朱桂琴把紀大江一家攆走了,這股氣,老太太還一直憋在心裡呢,現在,總算是找到機會了,藉着這由頭,朱桂琴算是真的當了一回小媳婦。
朱桂琴受了老太太的氣,天蒼子幾人,都是外人,自然是沒有辦法插手。最重要的是,老太太之前還藉着天蒼子的身份發作了一回呢。天蒼子現在是躲着紀老太太還來不及呢,自然是不會出去幫紀大海和朱桂琴解圍了。
大家都覺得不好插手,可總是有人不管這些雜七雜八的關係的。
“奶奶,您年紀大了,好賴都分不出來了?到底是媽媽對你好不審二嬸對你好?你爲了二嬸這般罵媽媽,真當我們這些當人子女的是死的了?”岑寒凝冷着臉,對上了紀老太太。
別看紀老太太敢對着朱桂琴大小聲,可對上岑寒凝,她卻是老實多了。岑家的勢力如何龐大,她雖然不算是太清楚,可也是知道一些的。
敢罵紀大海和朱桂琴,那是因爲她知道,自己的兒子,媳婦不會真的對她如何,可岑寒凝卻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