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天宇很清楚,適才冷亦然攻過來的時候,並沒有盡全力,甚至故意露出破綻,讓自己可以輕鬆地抓住他,以他爲質,逃出崑崙派。由此看來,這人肯定是有其他想法的。
果然,冷亦然顫聲說道:“我其實並不想傷害四娘,因爲她一直待我很好……很好。可是,這些年以來,爹不停地納妾,娘除了我之外,已經沒有任何東西了。所以,我……”
紀天宇和徐四娘聽了,心中暗道,原來這孩子倒是不跟他爹孃一樣,雖然囂張跋扈一些,但在大是大非面前,還是能堅定立場的。
紀天宇開口問道:“既然如此,我想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你孃的百花散如何才能解開?”
冷亦然撓了撓頭皮,說道:“其實,我對藥理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我能夠確定的是,解藥放在她房間的櫃子裡。如果我們能潛入其中,將解藥偷出來的話,那就可以救四娘了。”
紀天宇點了點頭,雖然冷亦然這麼說,但他還是得考慮一下事情的真實性。以玉珍夫人的尿性,是絕不會容許別人偷偷摸摸搶走解藥的。而且,她的實力並不在雷霆上人之下,如果自己跟他動手,短時間內必定沒有法子分出勝負,若是一直糾纏下去,崑崙派的其他弟子肯定會趕到,到了那時,能不能活着出來都成問題。
紀天宇看了看身體極其虛弱的素婉,嘆了口氣,說道:“事不宜遲,我們今晚便動手吧。”
冷亦然聽了,眼神中閃出一陣希冀之色,口中說道:“好的,我願爲紀兄引路!”
紀天宇淡淡的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多謝了。”他帶着衆人找了間客棧住下,到了晚上,紀天宇將徐四娘叫醒,低聲說道:“我們此去,無論成功與否,必定是凶多吉少。所以,無論如何,你也不能繼續留在這裡。你帶着四娘到咱們之前的藏身的那個山洞裡待一晚,他們絕對想不到你會回到那裡。”
徐四娘點了點頭,說道:“好的,你自己要多加小心。”
紀天宇微微一笑,說道:“放心吧,我暫時還沒有想死的打算。”說完,他在徐四孃的額頭上輕輕的一吻,柔聲道:“去吧,我會去找你的。”
徐四娘立刻起身,她將嬰兒背在自己背上,然後走到四孃的房中,將她扶了起來,兩人悄沒生息的騎上馬,離開了鎮子。
紀天宇目送兩人走了之後,這纔來到冷亦然的房門前,伸手敲了敲門,低聲道:“冷兄,你在嗎?”
過了一會兒,才聽到冷亦然回道:“是紀兄麼?稍等一下。”
緊接着,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門被打開了。冷亦然疾裝勁服的站在紀天宇面前,低聲道:“我們現在行動麼?”
紀天宇點了點頭,說道:“冷兄,事不宜遲,我們還是抓緊時間,快些將解藥拿到手纔好。”
冷亦然答應一聲,隨即和紀天宇一同出門。紀天宇雖然願意跟冷亦然再上崑崙,但不代表他沒有任何的疑慮之心,因此,他提前讓徐四娘和素婉離開,以備不測。
兩人在空中飛行了好一會兒,這才重新回到崑崙派總部。冷亦然對崑崙派總部的情況異常熟悉,他帶着紀天宇三繞兩繞的來到了一座氣勢恢弘的建築外,轉頭低聲道:“這就是我娘住的地方。”
紀天宇低聲道:“你娘住的地方比你爹住的地方還要華麗些。”
冷亦然臉上略微有些尷尬,他又說道:“紀兄,我們是分頭行動,還是一起行動?”
紀天宇低聲道:“若是分頭行動,我不認得路,只怕找不到解藥所在地方。”
冷亦然也低聲道:“我孃的房間就在裡面,你可以自行進去取藥。我替你引開守衛,就算是被他們抓住,他們看到是我,也不會跟我動手的。”
紀天宇想了想,隨即說道:“也好,那就這麼辦吧。”
冷亦然身子騰空,接連兩個起落,輕輕巧巧的落在了玉珍夫人的門外。他身着黑衣,臉上蒙着黑布,兩名守門的弟子自然沒有認出他的身份,紛紛喝道:“什麼人膽敢夜闖崑崙總部?”“莫不是活膩了?”
冷亦然也不答話,身形一晃,竄到兩人身後,趁兩人來不及轉身,對準他們的腦後輕輕一砸,兩名弟子隨即倒在了地上。這兩人是他的同門,因此,他並不想傷害對方。因此,他出手之時,並沒有下死手。
冷亦然悄悄地向着門口走去,剛走了沒兩步,忽然聽到一個蒼老的聲音冷冷的說道:“什麼人膽子如此大,居然敢來惹老孃?”
冷亦然急忙擡頭看時,正瞧見玉珍夫人站在自己的面前,手中拿了一柄長劍,滿臉殺氣的望着自己。
冷亦然吃了一驚,身子向後退了幾步。玉珍夫人冷冷地說道:“現在想走,不嫌晚了嗎?”她拍了拍手,一時間,寂靜的夜空瞬間被打破。數十名弟子迅速向着這邊涌了過來,瞬間,將這裡圍了個水泄不通。
不過,紀天宇躲在暗處,他們竟然無一人發現。包括玉珍夫人在內,都以爲冷亦然纔是入侵者。
冷亦然眼見周圍都是同門,無心戀戰,身形一晃,凌空躍起,從向着崑崙派總部東南方向飛去。東南方正是雷霆上人住的地方,很久以前,雷霆上人與玉珍夫人便分居了。
崑崙派弟子行動整齊劃一,跟在玉珍夫人身後,向着冷亦然追了過去。
紀天宇等了一會兒,見再無旁人,這才從暗處走出來,小心翼翼的推門而入。屋內空空蕩蕩,很快,紀天宇就發現了目標。他立刻上前,打開櫃子。
櫃子裡有兩瓶藥,紀天宇不知道哪個是解藥,便兩隻瓶子都取走。他將瓶子剛放進懷中,忽然聽到門外傳來了腳步聲。
只聽玉珍夫人邊走邊說道:“那傢伙怎麼說消失就消失了?我崑崙派總部到處都設有暗卡,他如何能做到盡數避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