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兩隻腳都不斷抽搐,被棒球棍砸中的那條小腿,從褲管裡頭涌出大量鮮血,褲管都溼透了。另一隻腳,皮鞋爆了開來,襪子都碎掉了,腳上的皮肉也四分五裂,鮮血四濺。
由此可見丁爍的那一拳有多麼厲害!
“那麼,是你的腳厲害,還是我的拳頭厲害?”
丁爍冷冷地笑,對二哥的蔑視溢於言表。
二哥狂吼一聲,臉孔變得扭曲無比。他忽然就朝丁爍滾過去,接着,兩隻傷腳狠狠朝他雙腿夾了過去。這是剪刀腿,一夾再一扭,就會讓對手翻倒在地。
攻勢猛烈!
丁爍都沒想到,這傢伙在雙腿遭到重擊的情況下,還能這麼犀利。他要閃避已經來不及,雙腿一下子被夾住。果然,二哥用力一扭,他就倒在地上。
這個二哥果然彪悍,雖然站不起來,但躺在地上用這地堂腿,卻絕對不亞於站着猛踹的力量。他高擡一隻腿,朝着丁爍的肚子就狠狠砸了下去。
丁爍也擡腳踹去,兩人四腿,就在地面上相互攻擊不已。一會兒你踹我,一會兒我踹你,一會兒相互糾纏在一起。雙方各有優勢和劣勢,二哥體力很足,但雙腿受到重創;丁爍的體力和內氣都耗損大半,但受的傷沒有敵人那般嚴重。最重要的是,他並非攻擊部位受創!
砰砰連聲,周圍的沙發、桌子什麼的,都被踹得稀巴爛。
一邊,曾月酌看得驚心動魄。她想衝上去幫忙,卻不知道怎麼幫纔好。這沒準撲上去,就被一腳給踹飛了。她也從來沒偶見過這種腿戰,簡直比武打電影上邊的還要神奇和犀利。
終於,兩個人的腿都纏在了一塊,相互壓制,上半身就各倒在一邊。丁爍略佔優勢,因爲他的左腳膝蓋正好頂在二哥被棒球棍打傷的小腿上。
稍微一壓,這傢伙就疼得用力咬住牙齒,但卻更加兇狠,一雙眼睛如同瘋狗般盯着丁爍。
“很爽是吧?讓我再加把勁。”
丁爍微笑,好像給人做推拿一般,一點點地用力。
二哥忍不住悶哼出聲。從他的那條褲管裡,涌出了更多的血。甚至,褲管之中,隱隱頂起一小截尖銳的東西,好像是小樹枝什麼的。
那是之前就被棒球棍砸碎的脛骨!
在丁爍的壓制之下,一部分碎骨竟然翹了起來。
這種疼痛,也只有二哥能夠忍受,換成別人,早就疼得哭爹喊娘了。
心裡頭,丁爍也是有些佩服的。哪怕是他,估摸着都不容易忍住這種骨頭爆裂又被頂得翹起的痛苦。
“你的小腿快斷了,你還不認輸麼?認輸,沒準還能保住這條腿。”丁爍認認真真地說。
“認輸?
二哥像是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笑得很獰厲。
忽然間,他的右手一晃,暴戾地嚷道:“小子,認輸的是你吧?”
頓時,一邊的曾月酌驚叫一聲,丁爍也不由得感到頭皮發麻。
二哥的右手居然抓住了一把小巧的手槍,正是曾月酌的。之前,被他甩到一邊。想不到在撲打過程中,正好到了槍掉下來的地方,不知道什麼時候,二哥竟然抓住了這把槍!
“傷我雙腿,很好!那我就先打斷你的兩條腿!”
二哥厲聲吼着,稍微垂下槍口,砰的一聲,立刻開槍。
嗖!
子彈一下子鑽進丁爍的左邊大腿,在那裡爆開血花。
“不要!”曾月酌失聲大喊。
二哥獰笑着,非常得意,稍微偏移槍口,又要朝丁爍的另一條大腿射出一槍。忽然間,他眼前一花,感到一股凌厲的勁風撲了過來。剎那間,他感到非常不安。緊接着,就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
手!手!
抓槍的那隻手傳來一陣絕對是刻骨銘心的劇痛。
二哥的眼神定下來,不可思議地看着自己的那隻手,甚至,嘴巴里喃喃地發出“不”字。
他不敢置信!
整隻手都崩裂開了,血淋淋的,手指頭斷了四根,冒出了白森森的骨頭茬子。僅剩下一根大拇指,但也皮肉爆裂,連同整隻巴掌,都到處見骨。至於小手槍,都掉到地上去了。
“你應該直接把子彈打進我的心臟。”
一個陰森森的聲音響了起來,是丁爍。
棒球棍!血淋淋的棒球棍!
二哥摸到了曾月酌的小後牆,丁爍就摸到了棒球棍!
緊接着,他朝二哥的臉就砸了下去,他下意識地擡起另一隻手格擋。然後咔擦一聲,又帶出一聲慘叫,整條小臂都被打斷了,甚至是血肉模糊。
棒球棍再次揮起,不依不饒地打向二哥的臉。
這時,他無法抵抗,也無法閃避了,兩條腿都還被丁爍釘在地上!
砰,血花四濺!
第一下。
“我剛纔說了,你打了她多少下,我就打你多少下。一共……五下!”
丁爍陰冷地說着,再次舉起鮮血淋漓甚至沾着碎肉的棒球棍。
第二下,打得二哥的鼻樑完全塌了;第三下,把他的嘴脣打爆,牙齒全部敲碎!
“丁爍,夠了,不要打了……你會把他打死的!”
原本,曾月酌擔心丁爍,但現在,她不得不爲那個二哥擔心一下了。
丁爍像是沒有聽到,在二哥慘烈的嚎叫聲中,打出了第四棍和第五棍。
那傢伙面目全非,連額頭都被敲碎了,甚至,一隻眼珠子都被敲得崩了出來。
丁爍鬆開了他。
他已經崩潰了,倒在地上,兩隻殘缺的手捂着臉,發出歇斯底里的慘叫。這慘叫不單單是因爲巨大的痛苦,還因爲他明白,從此以後,自己沒準只能做個廢人了。
被打得那麼慘!
周圍的那幾個彪壯的小弟,看着都瞠目結舌,都感到一種徹骨的寒冷。
這比上次丁爍大戰京哥還慘烈啊!
這小子不是人,不是人!
京哥和二哥真是倒了血黴了,竟然招惹了這樣子的煞神!
丁爍艱難地站了起來,左大腿上疼得厲害,但對他來說,這算不得上什麼。在那些烽火連天的日子裡,他早已經把疼痛當作一種享受。
不能把痛苦當作享受的戰士,就不是好戰士。
“丁爍,你的大腿現在……感覺怎麼樣?我們趕緊走,趕緊去找醫生。”
曾月酌踉蹌着走了過來,扶住丁爍。
她那波瀾壯闊的偉岸,毫不吝嗇地貼在他的肩膀上,好像要帶去一種安慰似的。
很柔軟,彈性那麼充足,確實讓丁爍感到疼痛減輕了一些。
他淡淡一笑:“沒事,我自己就是醫生,不就是……”
他往左大腿上的傷口探出了手,聖手能量發出,竟然伸進去兩根手指,幾乎完全探入了那血孔之中。他的臉孔一陣抽搐,手指一拔,就將一顆彈頭拔了出來。
在聖手能量的作用下,活性因子迅速瀰漫傷口,進行強力癒合。
血很快就沒再流出,裡邊的組織開始復原。
“……不就是一顆子彈嘛!”
丁爍不屑地將彈頭丟在了地上。
這一刻,曾月酌感到震撼。
這一刻,周圍那些傷痕累累的傢伙更是不寒而慄。
從來沒見過往自己的傷口裡挖子彈的猛人。
這種狂徒,誰與匹敵!
“走吧!”丁爍淡淡地說。
曾月酌忽然看向沙發下邊的那隻保險櫃,稍微猶豫之後,讓他等一等,她要找到至爲關鍵的證據。她走到保險櫃旁邊,仔細琢磨它的密碼,但過了好幾分鐘,輸入了好幾次擬定密碼,都不通過。
“我來吧。”
一個帶着陰冷的聲音響起來。
丁爍大步走了過來,手裡還拖着一個血淋淋的人,就是二哥。
二哥雖然滿頭滿臉都是重傷,但他神智依舊清醒,他獰笑着喝道:“別想逼我說出密碼!特麼……”
沒說話,他就一聲慘呼。
丁爍拎着他的頭髮,把他腦袋朝保險櫃上邊就狠狠一拍。
砰!砸得他的額頭更是崩碎。
然後,丁爍把他的額頭對準保險櫃尖銳的一角,淡淡地說:“這一下去,你的腦袋就完蛋了。相信我,現在敲碎你的腦袋,跟踩碎一隻西瓜差不多容易。你可以不怕死,可以捨得下你的財富,比如銀行存款、房產地產什麼的。但是,你不會想化爲厲鬼找我報仇吧?哈哈哈!”
意思很明顯了。
如果人死了,就不能找仇人報仇!
就是這一句話,打動二哥。
他一字一頓地說出密碼,唯一剩下的那隻眼睛裡,流露出滔天的恨意。
保險櫃打開,裡頭不少資料,曾月酌翻了幾下,就像看到寶貝一樣,迫不及待地抓了出來。
“我們趕緊走吧!”
其實櫃子裡還有不少真正的寶貝,大疊大疊的美鈔,還有許多金條,還有幾個小巧的木盒。在站起身的那一剎那,丁爍乘曾月酌不注意,把那幾只木盒抄起來,塞進褲兜裡。
入了寶山,豈能空手而歸!
那些金條美鈔也很誘人,但曾月酌肯定不會允許他拿的。
小木盒裡頭的應該是什麼更值錢的寶貝!
曾月酌忽然一聲尖叫。
她的身子騰空而起。
因爲丁爍忽然抱住了她,往肩膀上一扛。
頓時,形成一種搶新娘的架勢。
“你你……你幹嘛?”曾月酌驚慌地問。
感受着柔軟的身體壓在肩膀上的美妙,丁爍很開心,他說:“我扛着你走快一些。你屁屁上的傷肯定加重了,多走的話會崩裂。聽話哈!”
一股暖意涌上心頭,曾月酌還從來沒遇見過這麼霸道的溫柔,一不小心就被征服了。
她默不作聲地趴在丁爍的肩膀上,雖然覺得有點難爲情。
大步走出去,無人敢阻!
所有人,都是趕緊連滾帶爬地閃到一邊。
這艘廢船,丁爍儼然成了王。
他身上雖然也流了許多血,他走起路來雖然帶着踉蹌,他雖然臉色蒼白,氣力不繼——可是,任何一個還在船上的人,看他都猶如看惡魔,避之唯恐不及!
而外邊。
轟鳴聲不絕於耳,十幾輛越野車、麪包車還有若干摩托車停在周圍。大量人員竄出來,一個個猶如凶神惡煞!他們的手上,都抓着各種各樣的鋒利傢伙。
這是擺出大戰的架勢!